我曲身跪在他床边,颤抖地捧着他的脸,眼泪控制不住如泉~涌般滑落,以往若一分怀疑,此刻都也全部印证,真的是他。
那从左眼眉梢划过鼻梁脸庞,到右侧耳后的伤痕,与那故人一模一样。
夏书,原来他真的是夏书!
若柏夷上神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是不是真的会被我连累?若我真是他要渡的劫,我又要该怎么做?怎么才能让他重返九重天,避免这仙魔乱战,位尊上神?
我的手指在他脸上游走,指尖轻触勾画着他的脸庞,我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说出口的,皆是糟心之语。
“阿华,也许我真的是不详之仙,先前易风说我时,我当他是失了阿爹阿娘,说的疯话,可我到了反家,一个算命的老朽都说我命不好,说我亲人四散,夫妻相离。”
我自嘲般笑笑,又对着他轻声道:“那时我还在心中嗤笑,我这没有缘的果,亲人本就四处游览,很难在一处,夫妻?那更是奢望,如何相离?
可如今我却信了,也怕了,我不怕死,不怕魂归天地,可我怕我在意的人一个个离开我。如今的仙魔之战,若不是我自不量力,哪有这般咎由自取,若我没有遇见雪樱,若我没有让她嫁个桑湛,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便不会来的这般早?
也许根本不会来,不对,这一切的一切也许早已注定,而如今,我只能逆天而行。
你已经为我丢过一次命了,如今换我护你周全。”
他的眼睫毛轻轻地动了动,我想他昏迷中应该是听到我的声音了,便继续说道:“你以后不要来雨落了,也不要来寻我,若你执意要来,我也是不会再见你了。
你好好养伤,担负起紫枫山的重担,不要让自己后悔的事发生,若以后遇到好的姑娘,便......便娶了她吧,我,你也不用担心,易风,他很好,我想我会爱上他的。”
为了让他死心,我违心的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我想若让他此刻醒来,也会被我气死过去吧。
我说要离开时,木青诧异的盯着我,甚是费解,她问我为何不等阿华清醒了再走?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把阿夏给我的伤药给了她,让她记得给阿华擦拭,这药长擦在脸上,便不会留下疤痕。
木青见我情绪低落,心事重重的模样,还与我说了许多阿华的事。
她说阿华身板都立得挺直,从未见过他为谁弯过腰,低过头,只有为我,只有在我处,他才像个人,像个有温度有感情的人。
她这些话我不是不信,只是听到心里越发难受,我敷衍般的回答她几句,连去给阿商道别都没有,便仓皇的逃出了紫枫山。
回来后我便频繁的在山下行走,我先去了青渺落羽山,居然在那处没有瞧见叔叔与言正上神,我去了牟情院中,可那处也没有人,白谣牟情都不见了踪影。
若说是遭诛仙殿入侵,可青渺下界结界护着,凡人生活渐渐恢复以往,如今见到人也不会惊慌失措,仓皇逃窜。
可有一事,让我甚觉奇怪,青渺不仅没见着秋叔他们,更是不见一个修仙之人,也不知他们都去了哪儿?怎么都不在青渺?
寻找叔叔期间,我路过我与夏书相识相处的地方,可那处杂草横生,凄凉萧瑟,早已没有了我们驻留过的痕迹。
我~要怎般才能让阿华渡过此劫难?
细听周边有的声音,我警惕瞧去,原来是些小妖小魔藏匿在草丛中,见我已瞧见他们,便都跳了出来,对着我龇牙咧嘴,垂涎流涕。
如今行至何处都能遇到,也是见怪不怪,这些妖魔鬼怪为何这般肆意妄为,皆是诛仙殿,魔教惹出来的,是他们故意为之。
他们心中侥幸,想着若运气好,便能饱餐一顿,若是遇到不才的修仙之人,吸食魂灵便能增长修为,何乐而不为,可他们今日很不幸,遇到了我,若他们见到道没有凶狠的向我扑来,而是转头便走,他们也不会死的这般凄惨。
也许会留下命也说不定!
寻了几日,没有遇到诛仙殿的人,他们像藏匿起来了一般,如今我斩杀了鬼影,让他诛仙殿又失一名护法,应是对我全力围捕,杀之而后快,为何我这般招摇的下山,却视而不见?
我抬手焚烧了阿华的信件,听他浑厚的声音,教训我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想来应是好全了,我也放心了些。
收到他的信不久,我又收到了易风的来信,信中说让我回山,有要事与我相商。
我想了想,便回了山。
回院的路途中,路过小池塘,我瞧见川凤,子澍,梧蔚三人在一块,三人神色严肃,不知悄悄咪~咪在商量些什么?
只是川凤的打扮,晃眼一瞧的有些很熟,我虚眯着眼想了想,再往自己身上瞧了一圈,与我今日装束一般无异。
我与她何时有了这般默契?她可是又想使什么坏?
我随意看了一眼,便向院中走去,他们密谋什么也与我无关,就算是与我相关的事,我也无所谓了。
如今我在雨落这般境界,也不会有更差了,他们不用费尽心思,只需一人开口,万人附和,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回到院中,在院门处又遇到了易风,他说有事与我相谈,我瞧了瞧身上的污渍,便疏离的与他说自己进屋换一身衣服,再出来与他相谈。
他想进院,却被我关在了门外,以后我这院,他也少进为好。
刚进院门,便见阿华从我房中~出来,我一时惊喜,欢悦着脸庞,脚步轻快地向他走去,可下一瞬,突然想起我说的那些话,下的决定,我又冷意一张脸,慢下了脚步。
瞧他紧盯着我的犀利目光,我下意识想逃,可想想为何要逃,若逃了,岂不是掩耳盗铃一般,我忍耐着性子,向他走近。
他不说话,眼睛像是长在了我身上,我也不说话,对他扯了一记难看的笑,便从他身旁路过,故意错他身而过进了房门,他阴沉着一张脸,跟随我进了房门。
我转身盯着他,扯着嘴角,对他笑道,就如同小时候对着他说话一般:“宝宝,有什么事吗?”
听我这话,他更是蹙紧了眉头,不言不语,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心中不悦不快,皆显示在面上,一张俊脸阴翳,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见他不反应,不回话,又故意扯着脸浅笑,和蔼哄道:“宝宝若没事,便先出去一下,让我换身衣裳可好?”
“为何要换衣裳?”颜华不出反进,离我只有一步之距,愤怒的眼睛似有火星燎原。
我只是在山下小镇中,遇见一个可爱可伶的小女孩在卖冰糖葫芦,瞧她辛苦,小~腿站的辛苦,满脸愁郁,便买了几串吃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一个小孩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手中没拿稳的冰糖葫芦弄脏衣裳掉在了地上,这回山了,当然是要换换了。
可他突然这般问道,我却有些心虚,像背着他干了什么坏事一般,可我什么都没有干。
怕他作甚!心中为自己打气,开口却露了本心:“我......我不小心弄脏了。”我瞧他眉眼紧锁的奇怪表情,后退了步。
哪知他修长的腿,跨步上前,瞬息间伸手嵌住我的下颌,俯身对着我的唇便吻了下来。
我一下子脑子空白,忘了思考,愣在当场,睁大眼睛,迷茫的不知瞧着什么。
等反应过来,想推开时,阿华却撤身离开。
可瞧着我眼光如火般炙热,隐晦不明,可是还想再来一次。
“你......你为何?”这到底是怎般了,他这突然的吻是何意?
“不为何,就是想吻你!”说的理直气壮,好生霸气。
我心中紧张惊喜交杂,心情甚是难说。
早知他这般无赖行迹,可我总想知道他是与何人学的?
我心中气恼他,便不想同他说话,转身向门外走去,这衣裳不换也罢。
他大步向前,拦着门,道:“你去哪儿?”
我走的太急,撞进他怀里,下一瞬,我如躲瘟疫般,后退一步,离开他的怀抱,盯着他愠怒的眼,心不稳道:“我……我出去一会,易风在门外等我,说有事与我相谈。”
回来在院门处瞧见易风是真的,没有骗他,我与易风说了,让他在院门外等我,此刻应该是在院门外等着我的。
哪知阿华听这话,本缓和了些的脸色,瞬间又眉头紧锁,怒气冲冲,上前一步便把我抓~住牵至床前,一把把我推倒在床,继而俯身上来。
我晃神懵顿见,双手顷刻间便被他禁锢在头顶。
他喷出的气息带着微怒直洒脸庞,温温润润,痒痒的。
我挣扎,他禁锢越紧。
瞧我的眼里似带着小火苗,烤熄着我。
“阿华,你这般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在我床前说的那些话是何意思?如今这般与我疏离又是何意思?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在戏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