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不可思议,嗤笑道:“恶劣?要讲起恶劣,谁人能比过你?”
对于她,我很是无奈,因为子曦,我对她心存愧疚,可说真的我便十恶不赦,我是不认的。
那日我明明停了手,他分明离我的剑还有一拳之距,他站得很稳,不可能跌倒,可最后他却扑了上来,若不是身后有人推他,便是他用命在算计我。
可怎般我都不愿,若说有人推他,在他身后只有川凤一人,可川凤怎会这般对他?
若说他用命算计我,那他为了什么?图的又是什么?可我瞧他最后不可思议的神情,不像算计。
死在我手中他也是始料未及!
“梓萸,不管你信与不信,子曦,我没有必要杀他,在你们眼中,他确实死在我手,我有百张嘴也说不清,我也不想抵赖,我只想告诉你,如今的雨落,再也不是以往那般风平浪静,我觉得子曦之事,是有心人的挑拨离间,我们……”
她嘶吼道:“你莫要强词夺理狡辩,你以为旁人都是瞎的,只有你是聪慧明目的?旁人怎般,我不知晓,就算他是挑拨离间之计又怎样?我只知道我儿子死你手上,你不是自称功法卓越,修为无敌吗?就算那子曦不小心扑上来,你也来不及闪躲吗?不是,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想闪开,所以你才是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
如此这般我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你是一山的尊主呀,号称百门第一仙,若你想护没有你护不着的人,若你想杀也没有你杀不了的人,所以子曦对你来说,是想杀的人。
为什么?你答应过白尊主,说要护雨落仙山百世安宁,护我们大家一世周全,你答应了的,如今又是为何?不护便不护了,为何要报复?”她对着我嘶哑的吼叫,说到最后已是痛哭涕泪。
我往后退了退身子,她的话如刀子,戳着我心窝。
原来是对我失望了,可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功法卓越,修为无敌的混账话,更从来没有高傲自满到想杀谁便杀谁的地步,我没有那个能耐,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厉害。
一切都好,皆是他们给予我的,如今发现我并不是他们想的那般完美,心中便失望。
上神都会犯错,何况我一个小仙。
“对不起!”由衷的发自肺腑。
不仅是因为子曦的事,对不起她,更是对不起她所有的信任。
看她神色悲痛,身姿不稳,我本想上前扶她,哪知她突然抬眼,一记冷眼给我甩了过来,最终蹦出的话你是生冷的隔应人:“对不起?你的对不起,可以让我的子曦回来吗?你的一句对不起,便能让雨落仙山回到从前吗?你的一句对不起,便能洗白你满身的污垢吗,你的一句对不起,便能否认你心狠手辣的事实吗?”
她说一句便向前走一步,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像也带着冷冽的光刺向我,我稳稳地站在她身前,不挪动半分!
她终是停了脚,离我只有一拳之距,他说话呼出的温热气息,扑洒在我脸上,拍打的得我生疼。
她眼中的恨意不减反增,若她手中此刻有剑,我怕早已丧命。
我面无表情:“那你要怎样?”
“我要怎样?我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
说着她手中唤出短剑,向我刺来。
我反应迅速,眼疾手快侧身躲过,她紧随我身而动,口中叫嚣着:“拿命来!”
她修为功法虽不如我,却拼尽了全力,与我抵死纠缠,而我自始至终,只是闪躲还未进攻。
“你还手啊,为何不还手?不要以为这般,我便能心慈手软不杀你,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手中挽的剑狠厉的向我袭来。
我的余光,恍然间瞧见一袭粉色身影藏在树杆身后,若我没瞧错,应该是川凤无疑。
她那日本就没有受多重的伤,硬是挨到了昨日才醒,这刚能下床,又跑来这林中凑热闹,当真是嫌自己命大的。
她见我瞧见了她,也不躲避,直勾嘴角诡异的向我想着,她手中凝气,似要使坏!
她这般明目张胆的使阴招绝对不是针对我,因为我也瞧见了她,她若出手,我是来得及化解的。
想来她的目的是与我纠缠的梓萸,梓萸背对背对着她,瞧不见她的神色动作,如果她出手相袭,梓萸定是防不胜防。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氲氤的黄色与黑色相交融的光,那光直冲天顶,好像把天突破了一个窟窿,光晕之中,犹如千百道剑光直向梓萸劈头盖脸的袭来。
我顿时惊慌道:“小心!”说话间一把梓萸搂紧怀中,飞身迅速的闪至一旁,离那道光圈几十步开外。
我刚把挣扎的梓萸放在地上,身后先前我们打斗的那一处地方,轰隆一声巨响,地上顿时出现一个大窟窿,周边的花草树木,被剑光残害,破败不堪。
梓萸悠悠的转身向后瞧去,身后的景,一切景象让她惊讶的说不话出来。
许是计谋未成,川凤叫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直奔到梓萸身旁,关心地捧起她的手,查看她的身体,眉头紧锁,一脸自责:“梓姨,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帮你的,是她故意转了个方向,让你差点丧命在我的手中。”
梓萸慢慢回过神来,轻柔的拉起川凤的手,温柔地说道:“无妨,小川凤是为了我,我怎么会怪你呢?”对着他温柔的说完这话,转眼对着我一脸冷意,轻哼一声道:“秋尊主好计谋,是想来招借刀杀人杀了我?好摆脱自己的嫌疑?秋尊主莫要白费力气了,在雨落仙山都知道我与你有仇,如果不信身亡,皆是你所为。”
我好笑的摆了摆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
一个小小年纪,心机城府了得,心藏百毒。
一个却甘愿受骗,信以为真。
许是我刚才救了她,她话语虽未变,但也没有动手的迹象,只是探究我的眼神很是明显,她也许没有想过我会救他。
川凤对着我一脸诡异阴笑,可与梓萸相对时却露出露出小女孩般的怯懦与娇弱,任谁都想把它保护在怀中,梓萸见我望着川凤,川凤直打哆嗦,便把川凤藏在了自己身后,对着我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怕我心思短浅,什么都做不了,以往倒是没发现,川凤这般会作戏,我一直只是把她当做得不到糖吃的,小孩闹脾气而已,如今才知自己小觑了她。
她刚才使的,可是魔教正宗的皓然天刑,若她刚才真的杀了梓萸,嫁祸予我,旁人定是信以为真,毫不怀疑。
这功法在他们看来只有两人会。
一人魔教郁,如今不用说,绝对不会是他,他也不在世上。
另一个便是我,虽然我与正宗的魔教皓然天刑有细微的区分,可旁人哪在意这些,除了易风,他们更是不知其中的区别。
可我却知,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人会的,那便是九江。
他会这法术,他瞒了许多人,易风、郁皆被他瞒在鼓中,若不是在被他囚困的百年中,我瞧见他使过一次,我也是不知道的。
他瞒了了许多人,只是如今他也没有在这世间,必定不会是他,不管他在与不在,只要他继续隐藏,旁人也不会牵扯到他身上,毕竟是对我深疑不信。
川凤会使这术法,定是曾拜他为师时学的。
她倒是练得如火纯青,毫无纰漏。
我不理会梓萸的质问,对着怯生生藏在她身后,怕我吃了她一般,却对着我做出诡异笑脸的川凤:“谢川凤,你这皓然天刑使的很是正道呀?怎么不与你梓姨说说,你是与谁人学的呀?”
听我这话,梓萸偏头瞧她,满脸愕然。
川凤顿间慌了脸色,惊慌失措,撒娇般摇着梓萸的手臂,娇声道:“梓姨,她说的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啊?我这就是同阿娘学的普通的法术,什么皓然天刑呀,我都没听过。”
她此话一出,我才知自己又输了。
几位长老是知道皓然天刑,那是因为他们见过魔教前任尊主使用过,而山里的其他仙友却只听过也晓得有这个邪性的法术,可说见他们却是没有见过的。
如今我说是,川凤说不是,在梓萸的这处,我是得不到好的,她定是信她,不会信我。
只是这东西怎能作假,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永远。
周边渐渐拒聚集了许多,听到巨大声响的声音而慢慢靠近的身影。
见到直直向我走来的身影,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易风,是与不是让他一瞧便知,他说的旁人也信。
其实我对他的笑太怪异了,他居然紧锁眉头,怕我对他有所图一般。
他走近,用目光巡视我一圈,又望了望我身后那个大坑,道:“魔教的谁人来了?刚刚我在远处,便瞧皓然天刑的魔光盛然,他不是已经……”
他说道最后停的口,可我知道他的意思,易风一开口,川凤的话不攻自破。
梓萸松开她的手,拉开一些距离,不可思议道:“小川凤,你……”
我刚才便瞧见了,川凤看见易风,那脸色瞬变,青白红紫来回变换,如今易风的话,更是让她煞白了一张脸,呼吸紧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