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与他打哑迷,我要做什么,她们心知肚明。
我想他们还敢回山,是以为山里没了人知道他们做的恶事,可却没想到,我却死而复生。
川凤被她阿娘搀扶着躲在身后,她的双手护着高高凸起的肚子,瞧来她很在意自己的孩子呀,与那鬼青倒不相同,我还以她不是与心爱的孕育的生命,便会厌恶。
如此看来她也是个正常的女子,会心疼自己的骨肉。
可我肚子里的孩子却被她害的没了。
我心爱的人也死在她手中,我对她如今没有欣赏,只有恨,恨不得把她骨扬灰的恨。
欢颜苦兮兮的挂着一张难看的笑脸,扯着谎:“秋尊主,我们,我们已是拼了命击退诛仙殿的魔众,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了,怎么到尊主嘴里,我们才是那十恶不赦的。”
她这话也说的也是心虚,底气不足,说到后边眼睛都不敢再望着我。
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不说她说的对,也不说她说的不对,只是看着他们,不言语。
他们身后便是千指峰石柱,已经退无可退了。
欢颜声音颤栗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一个眼神,沉语莫言便瞬间理会,上前三两下,一人一个把谢湘子、欢颜制服手中,让她们动弹不得。
川凤没了靠山守护,眼睛恐惧的望着我,身子抖嗦的厉害:“你要做什么?”
“昨日杀我时,你嚣张得很,这会儿怎么害怕我?”
“是她杀的你!”沉语,莫言这俩姑娘,说话也这般同一。
我抬眉,冷笑看着身前川凤难看的脸色,她总是这般故作坚强,死不悔改,若没有走错路,这倔强的性子也没有这般让人讨厌。
欢颜在莫言手中挣扎,哭求道:“尊主,尊主,川凤她,她那是被诛仙殿的迷了神魂,神志不清,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谢湘子倒难得地发了狠话:“你若敢动她,我便杀了你!”
我对谢湘子的话视而不见!
可我如今又怎么会怕人威胁,怕人威胁的时候,妥协了旁人也没有给我好受,如今我没有什么怕的了。
我一把掐住川凤的脸,轻声道:“你阿爹说了,我敢动你,他便要杀我,你信吗?”
她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身下手动作快速抽出赤血,便想向我袭来。
我嘴角嗜笑,伸手更是迅速的扭过她的手腕,下一刻便骨断裂的声音与她痛苦的嘶声吼叫。
“沉语,接着!”我从她断指中利索的取下赤血向后抛去。
“川凤!”欢颜痛心的嘶吼,努力挣着沉语束缚她的手:“放开,放开我!”
沉语倒是听她话,她说放开便真的放开了她,欢颜急急忙忙跑过来,捂住川凤的手,一张花容泪悬欲滴。
更搞笑的是那平时斯文也不过话多谢湘子,在莫言手中蹦哒着一双腿,凶狠道:“我要杀了你!”
我说过我最恨威胁!
川凤唤过痛劲,咬牙对着我又怒骂道:“假仁假义,强盗行迹!”
我的眼神刚望向川凤,欢颜便把身子挡着她身前,一张脸恨不得撕碎我:“你当真是心狠手辣?”
我忍不住嗤笑:“心狠手辣?”我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大笑出声,笑够,抬手擦拭着眼角被她话笑出的眼泪:“心狠手辣,我真的比不上川凤,在七墨台你们不是都瞧见了吗,她杀自己心爱的人时,毫不犹豫,毫不留情,便莫要说我这个让她恨不得抽筋拔骨,挫骨扬灰的我和哪些与她无仇的仙门中人,说心狠手辣,我真的不上你宝贵的孩子,我想她与诛仙殿那些魔众应是同一货色。”
“那你要怎样?”她吼道,倒像在质问我。
我淡笑道:“我要怎样,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身。”
欢颜听这话,神色大变,突然跪下身,拉扯我的大腿道:“秋尊主,尊主,我求求你,你饶了她,你如今也好好的活着,那颜华,她,川凤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你不看川凤的面子,也看在阿华的面上饶了她。”
“阿娘,你不用求她。”川凤紧握住断手,苍白的脸满是汗水,此般狼狈下,也是我见犹怜。
我蹲下身,与欢颜对视:“你女儿都不怕死,你怕什么?”
她摇头哭喊道:“不,她是我女儿呀,我求尊主饶了她,若是实在不行我替她抵命。”
我低垂眼眉,伸手覆上肚子,满脸忧伤:“她也是我的女儿呀,我还没来得及见她的面,我还没有给过她一句关怀的话,所以,我是不会饶了她。”
我站起身,踏步便想她身后的瘫软在地的川凤走去,哪知刚踏开第一步,欢颜便双手拼命的抱着我的双腿不让我靠近,转头向川凤喊道:“你快走,快走!”
川凤惊愕一瞬,复而双手撑地想爬起来,可她右手不仅断了食指,更是从手腕处断骨,一下子她又疼得痛声尖叫。
我低眼瞧着身下抱着我腿的欢颜,冷道:“你觉得,她跑的了吗,我若想杀她,她就算藏匿四海八荒,逃至无间地狱,我也要杀了她。”
说着,我便抬手聚气,在谢湘子与欢颜的恐惧呼喊中,在满脸惊吓,艰难地移着身子后的川凤眼中,抬手向川凤袭去。
我用了十成的力量,她必死无疑。
可我真的小瞧为人父母的爱,欢颜飞扑为她挡下了我这一击,谢湘子挣脱身往前飞奔的身子,停在了我身旁,下一瞬,他掌风凌厉的向我袭来:“拿命来!”
我脚尖轻点,身子向后轻逸躲开他的攻击。
可他还未来的及出下一招式,便被沉语莫言给制服。
莫言一脚踢在他右腿上,只听见咔擦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小腿成一种扭曲的姿势拖拽在地上,叫声听着也替他疼。
欢颜躺在川凤怀中,嘴里止不住的冒着血流,她喉间滚动,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艰难痛苦地出声道:“尊,尊主,你饶她,呃。”她咽了咽喉,不顾自身疼痛,倾尽全力也要说话:“对……对不起,尊……尊主,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忘了当初,是你救了我的命,我,就是自命清高,不想领,领你的情,所以才别扭,对你难以拉下脸,所以每每见到你,我都忍不住,想怼怼你,这样,才觉得心里舒心些,后来说的,那些过分的话,只是看到,川凤受了委屈,我知道,你的气量,度量不会对她怎样,可她,是……是我的孩子呀,是我的骨肉,是我,最在意的人,我怎可能让他受委屈,我不能让她受委屈,尊主,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爱女心切,请你原谅我。”
她用力说完这段话,便翻过白眼,咽了气息。
川凤抱着欢颜的头,痛哭难言:“阿娘……阿娘!”
“欢颜,你醒醒,欢颜……”谢湘子痛哭声音撕心裂肺。
他一直不是个讨厌的人,可他喜欢上欢颜,纵容她的一切,在他心中,欢颜便是他的一切,女子得这般男子倾心,本事好事,可他却因此没了本心,走错路了。
欢颜,我与没有多少交情,我依稀记得我把赤血给她的那时。
我本是下山历练,在渡鸦谷见她被赤鬼兽缠身受了重伤,应是同门又出至一山,我便出手救下她。
后来我才知她不知听何人说,这怪兽有个十分厉害的灵器——赤血。
我杀掉赤鬼兽后,却是在他心口处发现了如一条细小的红色一样盘着的东西,我取来便给了她。
我记得当时,她很开心,对我很是感激,还说以后我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尽管说,她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我救她本就没需要她报答我什么,给她赤血也是看她为了这东西受了不少苦,我那时便没有多言,对她简短的道了句:“不用!”便转身离去。
后来再见,便是在山里,我继位尊主,可再见面,她没有先前的欢喜,对我冷漠淡然,如先前的交情都是假的,她那些肺腑之言的承诺,仗义的言语,都给忘了。
我也不是要她真的记得,所以也没在意,只是后来时间久了,就便成了如今这般。
如今我回归上神之位,我才记起,这剑灵器赤血本就是沉语的,先前她被罚随我下界,不小心弄丢了此物,随后她化成沉香树,不能言,不能语,更不能离开那地半步,所以没有机会寻找,而我失了记忆,根本记不得她俩,更记不得她俩的东西。
如今重回沉语手中,她施法去掉赤血长时间修来的狠戾,解除赤血身上坠神封印,赤血自然认回她,乖巧的盘在她手腕处,磨蹭着它红红的小脑袋。
尽管欢颜为川凤抵命,欢颜死前还拼死为她情,可我心中的恨意,不减反增。
我因何而下界,历经这一遭,岂先不追究,毕竟她自己也忘了前尘往事,我算在其中,对她不公。
以往的罪我也不追究,可她杀害仙门正道,陷害同门,杀害阿华,杀我害我孩子性命的事,便让我意难平,气恨难消。
今日她不死,我气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