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筝难受得紧,她翻身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有人直接从门外闯进来。
“楼主,那些人要打进来了!”
还是刚才那个青年,比刚才更急。
“打进来就打进来。”初筝撑着桌子,端着杯子准备喝水。
青年一把拽住她袖子,初筝手一抖,水洒了一大半。
“楼主,他们打进来了,我们还怎么活呀!!”青年嚎得非常凶,初筝袖子被他拽着,更加难受。
我就是想喝口水而已……
为什么这么难!!
“死不了,放心。”后面还有戏呢,怎么可能让你杀青领盒饭。
现在风满楼没什么东西,那些人冲进来也没什么收获。、
初筝的淡定让青年有点嚎不下去,他收了收声:“楼主,你好像……”
初筝睨他一眼:“好像什么?”
原主的性格有点跳脱,不过最近被要债的人逼得略显疯魔,整个人和这青年差不多是同款。
能用吼的绝不用说的。
此时初筝这变化,青年能不怀疑么。
青年一拍桌子,音量忽的提高:“你是不是想背着我们跑路!”
青年立即干嚎起来:“一把尿一把屎的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能丢下我们跑路……”
初筝内心一阵抽搐:“你和我差不多大。”
青年叫溪南,只比原主大一岁而已。楼里的人捡回来的孤儿,还有一个妹妹,叫新雨。
名字还是原主取的。
捡回这两兄妹的时候,原主正好看见‘说今朝绿水平桥,昨日溪南新雨’这句诗,在被毙掉绿水,平桥后,选了溪南,新雨作为他们的名字。
溪南从善如流的改口:“楼里的叔叔婶婶们一把尿一把屎的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能丢下他们跑路……”
初筝:“……”
恕我直言,按照正常的剧情,现在应该是让我赶紧跑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们这群演怎么不按正常套路来呢?
还要拉我垫背呢!
初筝把自己袖子拽回来,退后一点,稳稳当当的喝口水。
凉水浸过喉咙,快冒烟的嗓子总算好受一些。
初筝把杯子放下,打断溪南的咆哮:“一共欠了多少钱?”
溪南:“二十万两。”楼主不是清楚的吗?干什么还要问他?
初筝:“……”
原主的渣爹是在外面干了什么,欠这么多?!
也有人借给他……这些人是不是傻!
溪南见初筝沉思,很消极的道:“楼主,你不用琢磨,我们肯定还不上。”
初筝:“……”当你拥有王八蛋的时候,你就知道没什么是还不上的!
不过……
王八蛋怎么没动静?
每次到这种时候王八蛋就装死,搞我是不是!
“楼主?”溪南脸上的疑惑更重,初筝仿佛从他眼底读出他要表达的意思:楼主要是跑,我是抓还是跟着跑。
别问初筝为什么读懂了,这货表现得就是这么明显。
风雨楼大门已经被人打开,好些人闹着往里面走,风雨楼的人欲拦欲不拦的。
不是他们不想拦,是他们实在是不好拦。
毕竟欠钱一方是他们,这要传出去,人家怎么说?
欠钱不还还打人?
风雨楼本来就不好的名声,估计会更不好,到时候就沦为那种三教九流……好吧,现在他们和三教九流也没什么区别。
风雨楼以前还能参与江湖上的各种事物,现在已经被踢出了。
“还钱!”
“让你们楼主出来!”
“今天必须还钱,不然别想我们离开!”
初筝趴在栏杆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喊着口号的人,这么多人……还是不下去了。
“楼主……”
“没钱。”
溪南当然知道没钱,有钱他们也不用这样。
“那现在怎么办?就让他们在这里闹?”
“你有什么好办法?”
“……”
你是楼主,他要是有办法,他就是楼主了!!
初筝不打算理会下面要钱的人,风雨楼的众人,也只好听着这群人不断喊着还钱的口号。
这群人也是打定主意不走,直接在那边安营扎寨。
“楼主,真的让他们在这里?”溪南忧心忡忡。
初筝不知道他在忧心个啥。
就这地方,值钱的早没了。
这群人只是要钱,也没见他们要命,所以能有啥好忧心的。
“你要能把他们赶走你就去。”初筝拍下溪南肩膀:“看好你,办好了你就是护法。”
溪南:“……”
护法知道您这么随便就让他下台了吗?
风云楼的护法有两位,一男一女,还是夫妻档,这大概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原主差不多也是这两位护法教出来的,说是原主没有血缘关系的爹娘也不为过。
初筝还没见过这两位。
到傍晚的时候,初筝见到了左护法……一个看上去非常英姿飒爽的中年女人。
面容有些憔悴,衣裳和风雨楼的众人差不多,并不能看出来是地位非同一般的左护法。
“楼主,您身体没事了吧?”左护法上来就想对初筝下手。
初筝当然不能让人对自己动手动脚,不动声色的避开左护法:“好多了。”
刚过来的时候感觉很难受,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难受。
“没事就好。”左护法松口气,脸上是真真切切的担忧:“这是我回来的时候,给楼主买的鸡,今天晚上吃鸡补补身体。溪南,你拿去给楼主炖好。”
溪南颇为怨念:“只有楼主有吗?”
他们都有多久没吃着肉了?
现在看着鸡,就算是生的,他也想啃上两口。
左护法:“楼主身体不适,得好好补补。”
溪南:“可是楼主之前就是吃坏肚子……再吃下去,不会浪费吗?”
左护法:“……”
初筝:“……”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去就去!”左护法突然爆发,溪南‘嗷’一声,拎着鸡闪身出门。
“小兔崽子!”
左护法骂两句,不过从语气里听不出生气的意味。
这些年风雨楼没什么规矩,楼里的众人,也几乎将大家当成亲人,所以相处下来的气氛其实很随意,就像一个大家庭。
初筝:“……”
好好的一个大帮派,沦落成这样的小作坊,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