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和巧颜回了锦绣院之后便吩咐着院中丫鬟收拾客房。
虽沈煜宁那般说,但清秋到底还是有些顾虑,挑选房间的时候也尽量找着离主屋远的挑。
锦绣院的客房并不多,可每一间都装饰的十分雅致。
沈煜宁来往好友并不多,陆千宜和叶之筱虽时常入府来找说话但是几乎从不留宿。
因此这院里的客房也一直空闲着,许多都未曾有人住过。
虽一直不曾住人,但平日里丫鬟们也不敢懈怠,时常打扫,所以如今收拾起来倒也方便。
小丫鬟们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在心底暗自猜测着,莫不是今日有什么贵客降临。
不等她们多想,那头便已看到风侍卫领了人进来。
因着有沈煜宁的吩咐,清秋和巧颜也不敢怠慢了两人了。
听到动静,清秋和巧颜也不敢耽搁,亲自起身出去迎人。
屋内的小丫鬟们心底好奇,伸长了脖子朝外头看去。
跟在风侍卫身后确实进来了两人。
那年轻男子看上去虽是瘦弱了些,但也算是长相斯文清秀,像个读书人。
由他搀扶着的老者微微弓着身子,走路颤颤巍巍的。
外头罩着宽大的披风挡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容貌。
令人印象深刻的便只有那头花白,略显凌乱的头发,和那似乎会被风刮走的身躯。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懵懂。
收拾的客房是两间没错,可两人这模样来看着实在普通。
那身上穿的衣服虽不是粗布,可也旧的厉害。
看那模样连她们下人的都不如,实在让人看不出半点贵客的样子。
齐均搀扶着自家师傅,跟着风影一路走进来,迎接了院中众人好奇的目光。
他自是不知道这些丫鬟此时心中的想法,便是知道了也只会嗤笑一声——庸俗。
可此时他也顾及不到这些,如今他这面上虽挂着笑意,可心底却是莫名觉得有些沉重。
也不知道自家师傅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入这将军府作甚。
远远的清秋和巧颜便率先迎了上去。
恭恭敬敬行一礼,道:“齐公子,先生。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两位这边请。”
见着清秋和巧颜两人这般恭顺的态度,那周围的丫鬟们更是一个个都瞪大了眼。
清秋和巧颜是什么人,那可是姑娘身边一等一的大丫鬟,她们的态度自然也代表了姑娘的态度。
连她们都这般敬重,这两位其貌不扬的人究竟是何等身份……
丫鬟们连忙收起了方才那打量的目光。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低眉顺目不敢再过多打量。
“多谢两位姑娘了。”
齐均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越发显得他整个人憨厚无比。
巧颜偷偷打量他一眼,实在看不出就这么一个老实又文弱的小生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不过她虽看不出来齐均的不同寻常,却也没有怀疑自家姑娘的话。
在巧颜和清秋心底,自家姑娘那是个极有本事的人,从不无故放矢。
她既那般说了,那这两人定是有不同寻常的地方的。
她们如今看不出来,许是因为这两人实在低调,不愿让人发现罢了。
是了,那话本子上不是常说,江湖上那些本事极高的大侠皆是喜欢装成普通人,或年迈的老叟,或穷苦的乞丐……
一行人抬脚踏进屋内,巧颜紧跟在身侧,余光不断偷瞄着两人。
这般细细一看,果真让她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
那老者挡住了大半的脸她看不清神色,可那年轻男子面上的神色她却是看的名分。
按理说两人看样子都是穷苦之人,应也是头一次见这等繁华的府邸。
如今见着这满屋子华贵的陈设,那齐公子面上却是露出了些恰到好处的震惊之色,可眼底却是没什么波澜。
巧颜收了目光,越发觉得自家姑娘实在厉害。
只一眼便看出了这两人不是寻常之辈。
巧颜心底不断思忖着,面上更为恭敬了些。
“两位看看可还喜欢,若是不喜欢我这便安排人去收拾另外的。”
清秋倒是没有巧颜想的那般多,不过自家姑娘既已吩咐了那自是要竭力做到最好。
齐均面上适当露出些惶恐之色,忙道:“姑娘实在言重了。
“郡主心地善良,愿意收留在下和恩师已是恩赐。
“在下自幼长在乡野,长这么大还未住过这般精美的屋子,怎有不喜欢的道理。”
巧颜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如今这人倒是真将那惊奇,欢喜之意演绎得淋漓尽致。
若非她方才早有留意,此时只怕也对他的说法深信不疑。
看这样子,这齐实估摸着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这般老实。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非自家姑娘聪慧,提醒在先她还真当这人是个老实人呢。
不过便是不老实也不打紧。
自家姑娘既然让她们好生招待,想来应是知晓了两人的真实身份了。
清秋闻言倒是并未多说什么,只恭顺道:“如此便好,两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姑娘,多想姑娘……”齐均连连道谢。
将两人安置妥当了,清秋和巧颜也不再多留,只留下了伺候的丫鬟便退了出去。
齐均如今满肚子的疑问要询问自家师傅。
见两人离去,便笑意盈盈打发了伺候的小丫鬟下去。
一把掩上门,小声道:“师傅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屋里没有旁人,鬼医解下身上宽大的披风,一改方才的老态龙钟之状。一直弓着的身子,此时也站直了些。
瞥他一眼,从容不迫的朝着一侧的桌边走去。
桌上有沏好了新茶,鬼医抬手给自己斟上一杯,优哉游哉品了起来。
齐均见着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只觉得心底像猫爪一样。
连忙道:“您不是说只是来寻这郡主问个问题我们便还要去寻那太子么。
“如今怎的我们就这般住进来了,那我们还去不去寻那太子。”
“此事为师自有计较,你急些什么?”
齐均一咽,他自然不是着急去见那劳什子太子。
他只是担心自家师傅被那皮囊蒙蔽了双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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