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爷爷铁手腕的处理能让家里少点儿事儿,事实却是杨小三像多了。
大妈做的出来也就算了,但是大伯也变得不识大体了,居然大过年的任由大妈折腾。
中午,两波,五个姑伯全到了。
人家自然直奔爷爷奶奶住的东屋了,然后嘘寒问暖之后,他们又去了大爷爷和三爷爷家。
按照惯例,今年是家里接待这些老亲戚,所以中午吃饭肯定要喊上大爷爷、三爷爷,以及国存大伯和三爷爷家的国林、国兴伯伯的,再加上大伯和父亲,那也是有点儿挤的一大桌儿。
往年,大伙都知道爷爷和三爷爷不说话吃饭的时候只有在大伯家才会齐聚一堂。但是,今年爷爷跟着去了三爷爷家,大伙儿就知道这是和解了。
但是,大伯又闹了一个幺蛾子,吃饭的时候借着酒劲儿发起了埋怨。
大伯几杯酒下肚,脸已经红了,得意洋洋的道:“我们大红,招了斜对门儿老李家儿子做上门儿女婿,现在两口子都是县文工团正式工。”
这事儿已经唠开了,几个客人也只能捧着说了,大过年的谁也不会没事儿找不痛快。
但是,大伯话锋一转,道:“在这儿,我得自罚一杯,然后再给几个姨兄道个歉。”
大伯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就开始借着酒劲儿絮絮叨叨说起他逼宫的这点儿事儿。
爷爷得脸的顿时难看了。
大爷爷眉头紧锁,不悦已经写在了脸上。
反倒是三爷爷古井不波,津津有味的听着大伯委屈的讲述。
故事大意就是下面孩子都大了,该结婚找对象了。大伯也是出于好心,觉得他应该撑起这个家的责任了,老两口子也该省省心啥的了。但是,最后直接就把屎盆子扣在了母亲身上,什么一个妇道人家挑不起大梁,让人家笑话老杨家没男人……
结果,自然是父亲如坐针毡,感觉怎么着都很尴尬了。
昨天,来的是奶奶的娘家人,其中还包括了父亲的姨兄姨弟们,父亲就遭受了一顿炮火洗礼了。好在当时奶奶出面揽下了事儿,让事情顺利的揭过去了,但是父亲回家也是闷闷不乐的。
因为大妈和奶奶是一个村儿的,还是不太远的族亲,所以这群人回去肯定会说出来的,到时候初三过去还是一顿责难。
今儿,大伯显然有意为之,让本来和谐的氛围立即紧张起来。
爷爷咳嗽了一声,道:“大过年的,少喝几口,喝多了说话没遮没臊的。”
“这个事儿,早就定下了,捣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事儿。”
大伯似乎是铁了心了,不把事情弄个明白不罢休,加大了声音,道:“当着我大伯、三叔和堂兄弟、表兄弟面儿,我杨国栋都是不明不白。”
“我杨国栋惦着当家怎么了?有毛病吗?”
“现在把我整的啥似的,堂兄弟们觉得我不孝顺,牲口玩意儿。”
“亲兄弟觉得我贼精贼精,就会算计。”
“亲闺女,俩,啊?俩,不搭理我,不给我说话。”
大伯说着蒙灌了一杯酒,终于把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了,继续道:“我们老大要结婚了,我是家里老大,抚养父母天经地义!”
“啊?那,我都不能当这个家了?”
“结果是啥,你们老两口子要把我分出去,还自己个开火了。”
“我都想知道,我杨国栋哪儿错了!”
“啊?哪儿错了!”
父亲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但是却没有开口的意思,或者这时候也不是他开口的时候。
大爷爷叹了口气,道:“嚷大外甥们开笑话了。”
几个人中年纪最长的可比三爷爷小不了多少,陪笑着道:“大舅,你这就见外了。”
“娘亲,舅大!咱们啥时候都是一家子,可谈不上看笑话。”
“嘴唇特跟牙还是一家子呢,那还不是咬住的时候。”
另一家最年长的也开口了,道:“三岔河我大姨兄说的一点儿不假,可没有看热闹的说法。”
“有啥话敞开了说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别伤了和气。”
三爷爷吃了一口菜,道:“都这儿事儿,我上回都忒生气,说到这儿了,我就敞开了说。”
“国栋,不想当家没毛病,但是你那个法儿你三叔看着来气。”
“都你爸那个倔驴脾气,只能顺毛抹瑟(撸、盘)。”
大伯苦笑着道:“三叔,都我爸那最事儿风格,你说他会同意?”
“老二一家子八口,他不忒该操持盖房子把他们分出去?”
“你看他有那个意思吗?”
“要不是我儿二姐夫硬当家,老二惦着分出去还早呢。”
爷爷冷哼一声,不悦的道:“不分出去咋了!”
“我都觉得一家子吵吵闹闹的挺好。”
“儿子是我的,啥不是我的。”
我勒个去!原来这句话有出处啊!还有,原来爷爷掌控欲这么强烈。
我津津有味儿的听着,同时道:“妈,去把菜给他们换上热的。”
于是,十三个人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扯皮,其实实际上有用的没说几句,就是大伯有哭有闹的折腾,最后直接喝多了昏睡在了桌子上。
大伯这么一闹,五个姑奶奶家的表叔只能住下了,然后晚上再次就中午的破事儿扯皮。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大伯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但是爷爷就是不愿意跟大伯一起过。
“我都是不跟他一块儿过,谁说也不中。”爷爷最后铁着脸下的定论。
在场谁不知道爷爷的倔脾气,也就不在就此事较真儿了。
同时爷爷还很肯定的道:“我和你妈棺材板子钱都支援你盖房子了,以后大红他们是不着都给占东结婚使。”
“让我杨万双听不的都是不认!”
“我都是乐意让贵蓉一个家庭妇女管着,有法儿使,没法儿受着。”
大伙儿都知道爷爷是倔驴脾气上来了,也就不在就此事计较了,反正他自己觉得好就行了呗。但是,大伯终于把自己洗干净了,几个堂叔伯不在觉得他有大问题了。
不过,爷爷的脾气可以的!
原来后面倔驴脾气的都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