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阿宁成年大典将至,妖界皇宫热闹非凡。
妖王书房内
“兄长,你去琉璃迎阿宁回宫吧,四百多年未见,该回来了。”
“好。”国舅面无表情的鞠了一躬,便带人出发了。
近日,琉璃内近日被一年一度的大比忙昏了头。
望蝶峰里,一女子身着枣红纱衣,侧卧在贵妃榻上,其姿态媚而不俗,细长的眉,还有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半眯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青衣小童推门冲进来跪在塌前。
“师姐……师姐,救命啊,启修师兄应芳华学院战…现昏迷不醒了…”小童急的口齿不清,头也不敢抬起来,用眼睛余光偷偷看着女子的表情。
“嗯?与我何干?”女子从手中旋出一银色小扇,饶有兴致的看着跪着还在喘粗气的小童。
“师姐…只有你能帮我们了,我们就完了,这个擂台输了我们琉璃的名声就完了…阿宁师姐”小童捏着衣角。
“比赛受伤,不是常有的事吗?罢了,走吧”
“你们琉璃也不过如此,薛启修还不是输给我了。”
一灰袍男子坐在擂台一角,不屑的看了一圈下面的人。去年芳华学院做庄,琉璃攻擂,取得榜首,这灰袍男子就是最后一场输给薛启修。
刚刚那一战,打得惊险,灰袍男子招招致命,浑身透着杀气。在薛启修之前,已有几名琉璃弟子被打得不省人事。
“真是废物,要我看,还是让你们阿宁小美人下来陪我打,我看在美人面上还能下手轻点不是…哈哈哈”灰袍男子越笑越疯狂,突然他眼睛变的通红,竟还长出了獠牙,慢慢的露出了本相…
“啊师兄发了疯魔!”
台下乱作一团,修为低的弟子被四溢的浓厚妖气压的七窍流血。
众人惊了,这定是修习禁术走火入魔了。本抢占第一排看热闹的一弟子还没来得及走,便被茗安咬住了喉,直接断了气,溅起的血撒了一地。
那人疯了似的见人就咬,修为高的弟子,结阵锁住了那人的脚步,可他却力量大的惊人,满是鲜血的口一张一合,离他最近的弟子听到了。
“他在念决!大家防…”守字还没说出口,灰袍男子身上出现了一道古朴的图腾,瞬间炸裂,整个擂台,整个练武场都被炸毁,无一人生还…
刚飞到大宗门口,阿宁便被一阵巨大的爆破声震得止住了步伐。里面跌跌撞撞跑出几个人影。
“师姐!快跑!”
脚边还有一些化作了原型的弟子,不要命的往外跑。
阿宁正准备往大宗里进去,背后又有人叫住了她。
“师姐师姐!不好了,山门被攻,各大长老还有院长都出去迎战了,对方人数太多,我们快要支撑不住了!”
“师姐!怀江长老被杀了!正阳师兄…也战死了!”
到山门的路上,四处一片狼藉,女子接过一受伤长老。
“阿宁你快走…”老人咳出一口血。
“究竟何人来犯?!”阿宁眉头紧锁,扫视了山门一圈,不见敌人,地上层层叠叠的尸体都化作了原型,根本分不清孰敌孰友。
“想屠琉璃的那群人。”
自三百年前,有人闯了结界,攻了山门以后,每几十年就有不知名的队伍来攻打琉璃。一百年前那一战,尤为激烈,死伤无数,蝶仙和过半的长老,还有与阿宁同辈子弟大多都死于那一战。望蝶峰最为惨烈,满殿的人都被屠尽,上至执峰长老蝶仙,下至洒扫小童,无一幸免,恰好那年阿宁于禁地闭关,才幸免于难。那一战至今,酝酿了一百年,他们果然再次出手了。
“那都杀了吧。”阿宁冷冷的盯着山门外,手中的银扇化作了一把匕首。等了一百年,沉寂了一百年的屠山队伍,果然更加疯狂,混进来制造混乱的那些,都是用尽修为结符爆体而亡,多悲壮,多惨烈,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他们如此疯狂?
“阿宁,别轻举妄动,正阳死了,你们这一辈就剩你和启修了修为尚可,其他弟子入门还不到一百年…不可妄动”院长捂着受伤的肩膀,走到阿宁面前,几年不见,阿宁的修为竟又长了不少。
“你师父临终前托我照顾好你,我…”看着阿宁愈发清冷的眸子,琉璃十七长老傅央满眼都是心疼,那个天真的姑娘,他没能留住。
“十七师叔,阿宁很好。”阿宁扶着受伤的人到阶梯旁坐下,变掏出一个传音螺。
“众师弟师妹到大殿集中!”
夜深,阿宁率众人寻遍了整个琉璃,大殿里只回来了区区几百人,其中过半还是伤员,阿宁带着修为高些的师弟师妹在大殿周围画下阵符,结上了一道防守结界。
不到半个时辰,阿宁手心的阵心珠突然出现了裂痕。“不好”
“敌人来犯,大家戒备!”阿宁话音未落。门口传开一男子大笑声。
“哈哈哈戒备什么啊?”阵心珠应声而裂,结界轻易就破了…
带着纯黑面具的男人靠在门框,手上还举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弟子。
“放下我师弟!”阿宁狠狠地捏紧手里的银扇。
“是阿宁的师弟啊?”咔嚓一声,男人手里的弟子断气立马化作了原型,“呀是一只小壁虎啊!”男子作势捏着一扔,甩到了阿宁身上。
阿宁接过死去的师弟,用手帕包好,放进了怀里。怒视着靠着门框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男人,面具下的脸不知笑得有多扭曲。
大殿里其他人都发狂了,院长飞身冲向那个男人,召出了本命妖兵混元镰。
所有意识清醒的弟子都惊讶的看着院长,既担心院长安慰,又盼着院长能一镰砍杀这狂妄的男人。
只见一阵黑影闪过,男人冲上前几步,直接掐住了院长的脖颈。
“一只小小的螳螂也敢造次,真是不自量力!”男人手心燃起了蓝色火焰,刚一占上院长的皮肤,就像碰到干草一样,快速蔓延到院长全身。
“都进来,除了阿宁,全部都杀了。”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歪了歪头,就像说去吃饭那样随意。
阿宁在掌心结了一个符,用了九分力气,结了一个笼,罩住了身后的弟子,咬紧牙关,双眼含着泪,看着男人掐着院长的手。
“阿宁啊阿宁,你以为你护得住吗?”男人手上力度又重了几分,火焰更加旺了,院长的喊叫被折在了喉咙,
“你到底是谁!为何知我姓名!?”阿宁抵抗着其他黑面人攻击笼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日后你便知了,这些人,不得不死。”话毕,院长化作了黑灰,落了一地。男人冲上前,看着光笼里的阿宁,摸着笼子。
“我们阿宁长得那么大了,和我想的一样呢,真好看”男人上下仔细打量着阿宁,像是审视一件艺术品。
“你给我闭嘴!”阿宁撑的手腕止不住的发颤,快撑不住了…今日要死在这里了吗?
“才不要,阿宁真凶!”男人挥了挥手,笼子瞬间就消失了,阿宁向前支撑的力失去平衡,一头栽进男人的怀里。
“你看,早点到我怀里不就好了吗。”阿宁想动手捏决,发现手脚都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嘴巴也发不出声音,连精神力也无法控制,引以为傲的暗术,一种都使用不出来…精神力都为人所控,太可怕了,阿宁后背被汗水浸湿,枣红色的纱衣贴紧了后背。
“杀吧。”
阿宁的头被男人按在怀里,只听见身后哀嚎一片,那些日日上门追着自己喊师姐的师弟师妹,那些重伤之时为自己到处奔波求药的长老,天天拉着自己练功的正阳,当年琉璃城里结怨的启修,蝶仙被杀守着自己一起哭了三天的院长…还有第一次接任务拾回来的小蜥蜴……
阿宁只能流泪,连开口哭喊的权利都被扼杀了。
好痛…好痛…
“为何不杀了我!”阿宁终于恢复了力气,撕心裂肺扑倒在面前一个个死了化回原型的尸体上,跪爬着,翻了一个又一个,一个都没了…
“为何不杀了我?!!”阿宁趴在一堆尸体上,哭嚎着。
“我怎么舍得杀阿宁,哈哈哈”男人蹲下身子,一手撑着下巴,纯黑的面具下不知是什么表情。
“留我一条命,我就一定会找你讨回这琉璃几千条性命。”阿宁恨的咬牙切齿,恨敌人残忍,恨自己无能…
“好啊,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