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很久以前啊，咱们人间有一种叫年的怪兽，这年啊眼大如铜铃，尖牙利齿！头上还长着尖角！要是吼上一声，那方圆百里没一个地方听不见的！这地啊，都得被这声儿震得抖三抖，那叫一个凶猛异常……”
说书先生讲得眉飞色舞。
纵然是每年都讲一次的故事，也丝毫没消减人们的兴趣，有人听到精彩处大声叫好，桌上的茶汤撒了些出来，也没人有空擦擦。
二楼隔间里，尹溪趴栏杆边听得起劲，杜秋言把她扒拉下来。
“别听了，走了。”
“隔间包的不是一个小时嘛？还差十五分钟呢……怎么就走了？”尹溪还想凑回栏杆边，却被杜秋言拦下来往外面带。
隔间的桌上扔着一封信，已经被这两人打开看过，杜秋言顺路把信塞进了袖子。
“……那位仙人啊，当即从袖里拿出一张红纸，咔咔只两声就剪出一个‘福’字……”
尹溪被杜秋言从茶楼里拖出来，还有点意犹未尽。
已经是过年的时候了，满大街都装扮得十分喜庆，沿街叫卖的小贩都仿佛多了几分笑容。
尹溪从摊子边转一圈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糖人。
“你哪来的钱？”杜秋言把尹溪上下打量了一圈，也没发现有放钱的地方。
尹溪把手一翻，两块银子放在手里：“我怎么知道？想吃就有了。”
“算了……这不是重点。”杜秋言发现周围人仿佛注意不到这边的异常，不打算再思考这个问题，“先找方法回去。”
“也是……我先问一下，一小时前你在干什么呀？同桌。”尹溪咬着糖人，示意自己同桌把信再拿出来看看。
“打游戏。”杜秋言回答完，看尹溪有点意外的表情，说到，“很意外？那你又在干什么？”
尹大佬想起自己书桌上扔的笔记本：“额……看书？”
“哦。”好吧，听语气是不信了。
“那看样子来这里之前都没有预兆啊，我看看……”尹溪把信展开，试图转移话题，“这纸上有句字谜。”
“刚才没有。”杜秋言感到有些诧异。
那封信的内容他看过一遍，记得清清楚楚。
信封上写着他和尹溪的名字，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张红信纸，上面简单写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他们两个得在跨年前集齐五个“福”字，才能回到原来的地方。上面另外补了句隔间包了一个小时，可以在里面坐会缓缓，末尾画了一条锦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会那刚刚画着锦鲤的地方，变成了一句话。
“归桡村头月空明……”杜秋言想到了一个人，“晓……李晓？”
尹溪想了一下：“应该是，不可能给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信息吧，拉我们过来的人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你怎么确定没恶意了？”杜秋言看尹溪一副适应性良好的样子，又凑一个煎饼摊前去，头疼的跟过去。
“这不是很明显嘛。老爷爷，两个煎饼谢谢。”尹溪把手里的银子递出去，“他请我们吃东西啊！看，能变银子！”
杜秋言：“你是不是出门不带脑子……”
这摊子大概也开了很久了，木质的摊面带着一种长期使用才会出现的光泽，模具也明显有磨损的痕迹。
老大爷娴熟的把做好的煎饼递出去：“小姑娘拿好啊！小心烫。”
“谢谢您啊，爷爷我能问您个事儿吗？”尹溪接过煎饼。
“诶，小姑娘你说吧！大爷我在这呆了五十多年了，就没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那您知道这周边有什么和‘晓’字有关的地名或者人名吗？”
“‘晓’？这个……”老大爷想想，说，“我知道归桡村有个晓公子，听说琴弹得不错。你们要找他的话，先沿着这条街直走，然后啊……”
“那谢谢大爷啊。”老大爷仔仔细细说了一长段，尹溪听得认真。
“不用谢，新年快乐啊，小姑娘。”
“诶，您也新年快乐！”
问完路，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归桡村看看。
“我觉得这个晓公子大概就是李晓。可以先去看看，”尹溪玩着衣服上垂下来的带子，脑子里还是在想。
“诶，学霸，我觉得这个设定不太严谨啊，我随便一问就有任务提示了，应该先整个几十环鸡毛蒜皮的跑腿任务，要跳过就先氪一个648，然后……”
“尹溪，以后你参与了什么游戏设计一定记得告诉我。”杜秋言把吃完煎饼剩下的油纸，叠起来放好。“我一定不玩。”
尹溪：“……”
等到了那位所谓的晓公子的院子门前，差不多这人是李晓这件事就已经实锤了。
因为，杜秋言刚把门敲响，门就猛地一下子被拉开了。然后伸出一颗头说到：“哇！杜哥、尹大佬你们两个终于来了。衣服不错啊！”
尹溪身上现在穿着的这件衣服，应该为了契合目前这个地方的背景被换过了。衣服用了一种很明艳的红，袖口、衣襟边压了金纹，看起来很有过年的气氛。
杜秋言身上的那件也是同色系的红，隐隐约约的能看见暗纹，靴子、腰带的小细节也做得仔细。
看起来拉他们来这的人至少物质上对他们还算不错。
杜秋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说：“李晓？”
“是我是我，是你帅气的兄弟晓公子。”李晓把门开了一个一人宽的缝，侧身让两人进来。
古色古香的小院子，种着些花花草草，看起来很有隐士的意思。
等三个人都落了座，李晓清清嗓子开口：“那我们就开始了啊，我说一下我的要求……”
“等一下，你知道这是哪吗？”尹溪看了一眼李晓像模像样的古装打扮。
“怎么不知道，一个古风背景的地方，”李晓随手把宽大的袖子往上撸，“这衣服就是麻烦，我就是被抓来帮你们集‘福’的。就相当于一个npc。”
看杜秋言想问什么的样子。
李晓说，“杜哥，别问，我也不清楚，问就是架空真人古风游戏，反正我交了任务，我就能回去了。”
“那速度给个‘福’呗？”
“直接给不行，得先走个流程，还有请记得叫我晓公子，”李晓把旁边放着的古琴拿出来摆好，“我弹完了，你们猜出是什么曲子就行。”
杜秋言表情有点凝重。
尹溪问他：“怎么了？”
“他五音不全。”
李晓嘴角一抽，“喂喂……杜哥我还在呢，李晓五音不全，我晓公子全啊。你们听听就知道了，我弹了啊。”
说完，琴音从李晓指尖倾泻出来，流畅无比。
一曲弹完，李晓自豪抬头：“怎么样？我这操作还行吧？”
尹溪评价：“如听仙乐耳暂明。”
杜秋言翻译：“她说她聋了。”
李晓差点没把琴弦勾断：“这句话是这个意思？”
“反正你没在调上。”杜秋言补充完，听见自己同桌回了句，“你才聋了呢。”
“行吧，那……那我提示一下，”李晓纠结了一小下，“这歌是一首很喜庆的歌。”
两人表示不知道，喜庆的歌太多了。
李晓：“而且我抽卡的时候经常放这歌。”
“这我知道，”尹溪瞬间明悟，“《好运来》。”
“恭喜你，溪姐！答对了！”李晓从桌子底下提出一挂鞭炮，点燃。
然后就看见尹溪和杜秋言站得远远的，“别跑啊你们两个！这个是纯灵力驱动的，纯天然无污染。没有杀伤力的！”
伴随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尹溪表情奇怪：“合着这世界还有修真元素？”
李晓挠了一下脑袋：“我刚刚没说？”
“没说。所以你为什么突然点鞭炮？”杜秋言看见鞭炮炸出来的红纸碎屑穿过阻挡物，消散在半空中。
“流程，任务流程要求喜庆。”李晓掏出一卷纸递给他们。“那东西就给你们了，下一个任务提示是三生石与绛珠草。”
杜秋言把纸打开看了看，是段乐谱，估计就是《好运来》的调，纸上印了个“福”字。
“没有其他提示了？比如任务主线之类的？”尹溪觉得这任务设置有点草率。
“任务主线就是，你们要集齐五福赶走年兽，顺利过年。”李晓想想感觉好像没什么了，“就这些，我走了啊。杜哥、尹大佬你们两个继续加油。”
看着李晓把院门关上，尹溪问杜秋言：“三生石与绛珠草你能想到什么？”
杜秋言把纸放好：“红楼。”
“我觉得是个建筑名……待会找个人多的地方问问。”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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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言：题外话，尹溪我问你个问题。
尹溪：嗯？同桌，你说。
杜秋言：抽卡放《好运来》有用吗？
尹溪：同桌，玄不救非，氪不改命。了解一下？
杜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