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名屯长战战兢兢的向道观大门走来。
来到大门时,门口两名军刺战士凶神恶煞的瞪着他,屯长咽了咽唾沫,故作镇定道:“你军统帅何在?”
啧啧,一颗人头就能让别人对自己称呼从敌酋、贼寇变成统帅,军刺战士指了指门内,说道:“太守大人就在里面,有什么要谈的,你自己进去和他谈。”
屯长人不傻,这一进去自己不就成了瓮中捉鳖,人家把大门一关起来自己还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转念想到赵管家心狠手辣的作风,屯长把心一横,迈步走了进去。
门外的声音王焕早已经听见了,本来他还吩咐几个家将把道观里的案子,蒲团搬出来,回头看到敌人的使者从普通士兵升级到军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噌!!
王焕再次毫无预兆的拔出泰山宝环,大步流星走进来的屯长吓得双腿一哆嗦,差点跪了下去。
不等他咒骂,王焕举刀指着他说道:“你和我谈还不够格,让你们领军人来和我谈,不然十分钟……一刻钟之后,我会先把他的小指斩下来给你们送去。”说罢偏头看了一眼绑在不远处柱子上的陈斌。
咕噜。
屯长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陈斌没有什么生命威胁拱手行礼后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看他那如释重负的样子,连奔跑都变得身轻如燕,王焕摇头道:“兵熊熊一个。”
恢复了点体力的陆锋在一旁哈哈大笑,接着说道:“将熊熊一窝。”
“对喽!去,烧壶热水,找点茶叶来泡茶,准备接待贵客。”
王焕整理了一下案子前后的两个蒲团,坐了下去。
杨婷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道观里没有茶叶。”
也对,在这清修之地,修行之人本来就没有过多的钱财,茶叶在这个时代还是属于高端消费的产品“没有就没有吧,烧壶水就行了。”
过了十多分钟,门外传来吵闹声,拔刀声。
“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进去!”
“凭什么!万一你们这些贼人对我家管家不利,我二人必须跟随管家进去。”
“对!我们必须进去!”
“放他们进来吧,秋后的蚂蚱!”
下令让门外的人进来后王焕装模作样的拿起茶碗,吹了吹碗内直冒热气的开水,抿了一口。
等他抬头看向来人时心里没有多少震惊,赵管家来是意料之内的事,不过他表面还是表现得大吃一惊,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来抱拳行礼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赵管家深夜率军前来和我等交流感情,请坐请坐。”
赵管家一脸怒意,但看到不远处的陈斌却又只能硬生生的把这口恶气咽下,冷哼一声之后将佩刀摆到案子上,盘腿坐到蒲团上。
王焕坐下后从旁边那一摞茶碗最上方拿出一个茶碗摆到赵管家面前,拿起水壶给他倒满水“赵管家是不是对我一见如故?从济南就一路送我送到这,舍不得我走?”
赵管家把面前倒满水的茶碗挪到一旁,冷言道:“哪里,哪里,是在下不知道顺峰镖局竟然也是王太守的产业,得知王太守到来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传出去只怕是会让人笑话。”
对老头的暗讽,王焕直接当作没听见,拉长声音道“哦!!!原来济南国待客之道是这个样子滴,晚辈得以领教乃三生有幸。”
砰!
赵管家猛拍一下案子,茶碗里的开水溅出来洒到他布满老年斑的枯手,吹胡子瞪眼道:“行了,别装模作样的浪费口舌了,说你的条件吧。”
啪啪啪!
王焕连续拍了几次巴掌,赞赏道:“赵管家年轻时肯定是一个豪气十足的人中英杰,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带人撤,我带人回到高苑之后立刻放了你这二主子!”
“荒谬!”赵管家捏起拳头,瞪着王焕厉声道:“以一人换你们这几十号人!王太守,你也是生意人,这种买卖换作是你,你会做吗?”
王焕本来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赵管家这种强硬的态度让他感到十分不爽,直接起身道:“来人,送赵管家。”
赵管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缓缓站起身沉声道:“你不怕死?”
“怕,怎么不怕?但是比起死,我更怕被别人看不起,把我当成砧板上的鱼肉。”王焕转过身背对他“行了,多说无益,老子这‘鱼肉’就在道观这块‘砧板’上,我等着你攻上来!!!”
这话说出来,周围的军刺战士,包括杨婷带来的家将都明显感到王焕在气势上就压住了这老头子。
王焕是掐准了陈斌在济南国的地位,赵管家肯定会投鼠忌器,不然他也不敢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和赵管家谈判。
斜眼看到赵管家还未离去,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王焕更是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随意道:“赵管家您老人家怎么还没走?反正我们这几十条烂命和贵府老爷比起来算不上什么,但是我敢保证,你们一旦进攻,他绝对会第一个死!!”
“死”字王焕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时候只有不断向对方施压,确保谈判是由自己来主导。
二人的谈话悉数被不远处五花大绑的陈斌听见,赵管家迟迟不说话,陈斌气得想骂娘,但破布塞在自己嘴里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呜咽声,倒是额头上暴起的血管、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十分醒目。
“我们再坐下来谈谈……”
赵管家语气已经软了下来,这已经达到王焕想要的效果,笑眯眯的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那就再谈谈,反正买卖不成仁义在,对吧?”
赵管家从坐下来之后就没有了之前傲慢的态度,看上去整个人都蔫了,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道:“你是想要我以陈府管家的身份和你谈,还是以济南郡国兵军师的身份和你谈。”
王焕把玩着手中的茶碗,眯眼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那要看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乐安郡太守还是顺峰镖局镖师。”
这话说的很有艺术,如果赵管家把他当成乐安郡太守,那就间接承认了王焕这个太守的合法性,自己的主子出兵围剿他就是在打脸,如果把他当成顺峰镖局的镖师,以官府兵力攻打民间组织,这也是一种打脸的行为。
无论王焕以什么身份和他谈判,似乎都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赵管家再次审视面前年轻的王焕时一种无形的压力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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