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面条,葛少秋也没再说千叶放鸽子的事。千叶暗喜躲过一劫,偏头想问李蒙之后该怎么办,却见李蒙在这间隙,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蒙紧张阳城的事,着急探查阳城的情况,回来后又遇到千叶让他去看怪人,便没来的及学习。
千叶抬头看向门外,天际边泛了点鱼肚白。她想着李蒙一晚上没睡,之后还有事总要养些精神,便大发慈悲的没吵他起来。
落渊本是想指责千叶不该乱跑,可李蒙在场,它不好出声。白狐也被千叶从侍卫的手上解救下来了,千叶接回白狐时,它身上的毛都被薅的乱糟糟的。
“哎,葛少秋,我见了怪人,发现他们和秋莲的情况不一样。”千叶戳戳葛少秋小声说道。趁着李蒙睡觉,千叶想要和葛少秋说一下她发现的事。
……你放我鸽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这会儿便来和我转移话题了?葛少秋支着头看向千叶,翻了个白眼道:“我知道了,他们好像和你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很像。”
放鸽子的事生气是有点,葛少秋也知道千叶不是故意的,而且眼下他确实更在意怪人的情况,便让千叶把话说下去。
葛少秋已经听到过了那个杀妻食子的怪人的事,这让千叶轻松了不少,让她把这件事从说一遍,说实话怪恶心的。
“怪人的情况我看过了,状态上的差异挺明显的,这种情况产生的原因,我怀疑是……”
“说重点吧,别说我听不懂的。”葛少秋打断道。
“……”千叶原想说一下她预想的恢复办法,表现一下诚意,可葛少秋都这么自觉了,也省的她编些鬼话糊弄人。于是便开门见山道:“我觉得,我在梁村遇见的第一个怪人,他的出现有些奇怪。”
千叶在梁村遇到的那个怪人,出现时已经吃了自己的同伴,一个人可有百来斤肉能,这样算来他变成怪人应该有不短的时间。那么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怪人的呢?
千叶说的也是葛少秋奇怪的地方,梁村村民开始失踪是发生在千叶遇到怪人之前的,这样算的话,千叶遇见的那个,应该是在梁村的失踪发生过后遭的殃。可这个人是姜墘善派去调查东边部落的人,二殿下派人去调查部落这件事,发生在梁村村民失踪之前。
这样想的话,梁村村民的失踪大约发生在那两人暴露后,逃往葛城的那段时间。
对于梁村村民的失踪,基本可以肯定与东面的部落有关,可东面部落的目的明显是阳城,阳城离东面的部落更近,且阳城的袁将军和东面的部落不和,这样的话怪人的事应该先发生在阳城才对,为何又与葛城扯上的关系呢?
对此千叶和葛少秋只能猜测,梁村的村民失踪可能和二殿下派去的那两个人有关系。
“这事情我和你提个醒。”千叶对葛少秋道,“我觉得东面的部落既然对梁村下了手,难保不会惦记葛城,而且我不太确定魔族在阳城使用的咒术和葛城使用的咒术谁前谁后。”
阳城的咒术和千叶遇到的第一个怪人相似,千叶想起秋莲和她说过的话。
变成怪人需要过程,从正常人完全变成怪人,载到吃掉一个成年人,需要不短的时间。千叶认为,她遇到第一个怪人,也很可能是在梁村的失踪出现前就中了招,只是在梁村的事发生过后才被发现而已。
葛少秋被千叶的另一个猜想弄的脑子有点乱,便道:“那你现在有猜想吗?”
“我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暂且把它们当做同一种咒术……”千叶道。从表现出的状态上来看,千叶几乎断定这是两种咒术不一样,其中一种应是做了改进的。
可不管那种改进,怪人的会变瘦的特点都没有变化,千叶觉得这种特点应该便是咒术的关键所在。
除了怪人,阳城还出现了莫名的疯症,这千叶可没忘。
从李蒙说过的话里,千叶对比了两者的区别。
得了疯症的人,外貌上没有问题,可精神上和怪人有很大的不同。怪人虽然精神很不对头,可思维是有逻辑的,而疯症则不然,他们没有这样的逻辑,只是无差别的破坏。
疯症和怪人造成的影响不同,千叶觉得疯症的破坏性更大些,可眼下得了疯症的人她没见过,对这种症状也毫无头绪,只能先捡的怪人的事先下手。
“你和我说这些,是让我帮忙弄清楚这些时间顺序咯?”葛少秋道。他大概听出千叶的意思,千叶想恢复怪人,弄清时间的先后能帮她破解咒术
“是……我要想办法让怪人恢复原样嘛。”千叶哈哈笑道。
“恢复怪人你有几成把握?”葛少秋问。
“不知道,可我想,秋莲给我治好了,阳城的这些应当也有办法吧,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嘛。”千叶乐观道。
她曾经是害怕魔族的,那时的她太小太弱,以为没有办法对付魔族。可治好了怪人,琢磨出一点新的招式,又在林中死里逃生后,她觉得对付魔族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需要一些时间让她变得厉害一点。
很久以前,檀伯还在世的时候曾对千叶说过这么一句话——
人,杀了第一个人,便可能杀第二个人。杀了第二个人,人就会没有恐惧,漠视死亡,还会再杀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有一天,连自己的命都不会在乎。而当一个人,救了一个人,便会想再救一个,然后他会发现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人要去救,永远都是‘再救一个’。到这时便可知,人呐,活着是难事,让别人活着更是难上加难。
时至今日,千叶也还未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檀伯是医者仁心,只当是吓唬她,教她少为恶事,为人向善。
经历过,葛城外的追杀,千叶手上早不止两条人命,让她有点懂得了檀伯第一句话的意思。可她想着自己还愿意去帮秋莲,应是还有一颗善心,算没有辜负檀伯的教导。
她哪能想到——檀伯的这句话并非教导,而是一句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