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目的,只是也闲得无事,所以想要找你唠嗑唠嗑。”
罗瀚文瞥了一眼牢外的黑衣人,不悦地侧过身去,哼道:“阁下怕不是说笑了,老夫如今身陷囹圄,阁下想要找人唠嗑怕是找错人了。”
“不,我要找的就是你罗瀚文。”罗清露在外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牢中的中年男人。
罗瀚文闻言,猛地转身,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老爷~”
“父亲。”
另外一间牢狱中的赵玉然和罗云嫣的声音同时响起,罗清下意识随着罗瀚文一起地看去,只见赵玉然一脸担忧之色,而罗云嫣的眸子中则闪过一抹光芒。
“无事。”罗瀚文摆手,一双精明的眸子不停地看着罗清,“不知道阁下想要与老夫唠嗑什么,老夫又能从中获得什么?”
罗清看着就算落到这个地步还不忘为自己谋私利的罗瀚文,一时忍不住笑了。
“这恐怕要让罗丞相失望了,你并不能从在下这获得什么,因为在下来这只是送你最后一程而已,顺便再问一个问题。”
说着,罗清一把掀开脸上的黑布,嘴角微微上挑。
“你……”罗瀚文蹙眉,右手指着罗清,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一侧的罗云嫣与赵玉然两人相视而望,满是不解。
罗清朝前迈了几步,“是不是觉得有些面熟?”
“你是罗云清。”
罗瀚文眯着眼睛看着罗清,这天下与那女子相似的人也只有一人了。
罗清挑眉,直接大摇大摆地坐在狱卒们休息的桌旁,看着罗瀚文嘲讽道:“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还有罗云清这个人了呢!”
“罗云清~”罗云嫣一脸地不可置信,“你是那个逃走的贱人罗云清。”
罗清眼神不善地看向罗云嫣,心想三年不见,这女人也没聪明到哪去,都这个地步了还在想骂她,难道不应该跪下来哭诉,然后求着她救她出去吗?
咳咳……当然,自己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想着罗云嫣竟然指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去下毒,于是罗清忍不住对罗云清道:“你倒是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样无脑。”
“你……”罗云嫣气急,瞬间花容失色。
“嫣儿,莫要对你姐姐没大没小。”罗瀚文怒喝一声,然后转头一脸慈爱的看着罗清,上前一步道:“清儿,多年不见,过得还好?快让为父瞧瞧。”
站在牢外的罗清突然听到罗瀚文转变态度的话,只觉得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你可省省吧!我可没有能力救你出去,所以就不必假惺惺了。”
罗清如实道,在这个守卫森严的大理寺,她自己出去都是问题,何况还救人,除非她傻了。
今日她之所以冒着被捉的危险前来,不过是因为这具身体是罗瀚文的亲生女儿,不得不来罢了。
罗清的话音一落,罗瀚文瞬间敛下了脸上的慈爱,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锐利的双目直直地看着罗清,“为父的好女儿,可真是不简单啊!对付起自己的生身父亲还真是无情。”
罗清知道罗瀚文是误会了什么,罗清不置可否,只是侧过脸道:“我不想和你争辩什么,你如今落得这个地步只能说是你咎由自取,至于你如何想我我也不在乎。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罗清抬眼直直地盯着罗瀚文的眼睛,道:“在你心里,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的将罗云清看作是你的女儿?哪怕只有一刻。”
“当然,毕竟你终究是我的女儿,这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关心自己的孩子的。”罗瀚文一脸叹惋地侧过身去,然后又看着罗清,不时地叹一口气。
殊不知,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的狡黠之色被罗清捕捉到了。
见着这一幕,罗清算是懂了,这原主在丞相府时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成为丞相府大小姐嫁给靖王之后就是一颗棋子,随时随地都能抛弃的棋子。
她竟然还心存侥幸地想或许罗瀚文落到这个地步后还会对她有歉疚,看来是她想多了。
“所以,清儿,为父知道落得如今的地步都是咎由自取,为父也不求你能救爹爹,只希望你看在嫣儿与明儿是亲人的份上,想个办法保住他们。”罗瀚文再次一脸慈爱地看向罗清,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一旁的赵玉然闻言,也是一脸激动地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
“姐姐~”罗云嫣眸中含泪地看着罗清。
望着眼前的一幕,罗清只觉得有些心酸,原来罗瀚文也不是完全地泯灭良知,在他的心里他的孩子还是占一席位置的。
只不过那人不是罗云清罢了。
罗清心里满是嘲讽,出声道:“罗云清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们好之为之,下辈子做点好事吧!”
接着,罗清便转过身准备离开此地。
“清儿~”
罗瀚文见罗清一脸失望地离去,便知道让她救嫣儿与明儿的希望已经破灭。
他这辈子做过的错事太多,但令他心生愧疚的也只有那个性格刚烈的女子,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女子死前瞪着他的那双眼睛,以至于后来他连看都不敢看那个女人的孩子一眼。
“罗云清~”罗云嫣一脸不甘地看着罗清离去,凭什么同样是姓罗,罗云清可以在外逍遥,而她却只能被斩首示众。
根本就不公平!
罗清还未走出牢狱,只听到一阵脚步凌乱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一道道“贼人在地牢,别让他跑了。”“快,快,快。”等声音。
罗清暗道不好,看来她是被发现了,来的官兵人数似乎还不少。
可……她是怎么被发现的?
罗清疑惑,但还是四下张望着,企图寻找着脱身的办法。
赵靖宇一袭华服站在牢狱外,温润无害地俊颜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达眼底。
其身侧站着面无表情的止戈,正身着一身戎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
“来救人的贼人可在里面。”赵靖宇盯着牢狱门口道。
“是的王爷,属下特地按照王爷的吩咐撤退了大部分的侍卫,就连牢中的狱卒都只留了一小部分,就是为了能让贼人顺利地进去,咱们好瓮中捉鳖。”牢狱长点头哈腰道。
“你们少卿人呢?”赵靖宇瞥了一眼狱长,突然开口道。
“这……”狱长眼神闪烁,突然下跪道:“小的就是个狱长,那里知道少卿的行踪。”
一旁的止戈有些失神,他还在想着那次他出手捉拿反贼,为何会突然碰到罗清的事,他们为何要绑架罗清。
“无燚。”赵靖宇回头,看向止戈。
“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止戈抱拳稽首道。
“本王命你带人将牢狱团团围住,咱们抓活的,本王倒是要瞧瞧罗瀚文暗处的势力,有多大的能耐。”赵靖宇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是,战无燚领命。”
很快,止戈便带着人往牢狱的大门走去。
这时,好几个黑衣人突然从牢狱的大门处冲了出来,不过一瞬便被止戈击杀,有好几个还被直接活捉,却顷刻间服毒自尽。
赵靖宇见状,准备抬脚进入牢狱。
“王爷,不可。”
止戈摇摇头,拦住了赵靖宇。
就在这时,好几个狱卒两两相扶着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而来,可见已经重伤。
刚刚起身的牢狱长见状,连忙喝道,“里面如今是何情形?”
“回狱长,里面突然多出了好些黑衣人,身手十分诡异,下手也极其狠辣,咱们好些个兄弟都命丧他们的手中了。”一个狱卒哆哆嗦嗦地道。
“你们先下去治伤吧!”牢狱长摆手,然后连忙转身稽首道:“王爷,里面还不知道藏有多少贼人,他们的手段狠毒,若是您进去………小的就是万死也莫词了。”
赵靖宇不言,只是垂头思索片刻。最后转头看向有些失神地止戈,一脸肃然道:“无燚,切记一定要想办法留活口,或许对咱们的计划有大作用。”
“是。”止戈应道,随即摆手,“所有人听令,随我来。”
“是。”众侍卫应喝一声,便一起抬步往狱中而去。
殊不知,刚刚从牢狱中跌跌撞撞地走出的那堆狱卒中,一个狱卒在拐弯处突然转身,对着牢狱的方向投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
随即,便毅然决然地独自闪身离开了。
正往牢狱中而去的止戈突然想起刚刚那个低着头回话的狱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等等!
那狱卒说里面的人手段狠毒,那么他们又是如何从黑衣人的手中安然退出来的?
那人有问题。
于是,止戈毅然而然地转身,闪身往大门处而去。
“无燚,你这是?”赵靖宇一脸诧异地看着突然回来的止戈。
“王爷,刚刚那群狱卒有问题。”止戈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赵靖宇闻言,随意一脸严肃地摆手,喝道:“抓住所有刚才出来的狱卒。”
“是。”
……
赵靖宇单手在背,一脸悠闲地在众为狱卒的面前走来走去,道“说,刚刚说话的是谁?”
跪在地的几个狱卒一脸疑惑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不解。
一旁的狱长见大家都不开口,连忙喝道:“你们倒是回话啊,到底是谁在说话说出来。惹怒了王爷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狱长,我们实在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啊!”一个狱卒突然出声道,其他的狱卒连忙出生附和。
“屁话,你们一起出来的还能不知。”牢狱长一时气急,直接咋乎道。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狱长,狱长见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连忙讪讪然地咳嗽几声。
“此话何意?”赵靖宇看向那个说话的狱卒,出生道。
“回王爷,狱中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皆以黑布蒙面,出手很是狠毒,就在我们以为会命丧他们之手时就是刚刚回话的那个狱卒突然出手救下小的,然后就让我们往外面跑。许是那些黑衣人不愿与我们多做纠缠所以小的们才能躲过一劫。但他去哪儿了小的是真的不知啊!”狱卒絮絮叨叨地说道,连连磕头。
赵靖宇与止戈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