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涛莫名其妙被人挟持,听着同伴们焦急的呼喊,不免心下惴惴,待会是否要遭受酷刑折磨?这时叫不应呼地不灵,完全看不到获救的希望,死亡的影如铅云笼罩。
难道所有的运气到此终结,只有任人宰割吗?
狂风割面,傅惊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庞颂没有当场痛下杀手,明他另有所图,何必自乱阵脚?敌强我弱的况下,暂时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反抗,而是得耐心寻找脱的机会。有时候事的转机就在一刹那,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敛神静气,默岳门心法,尝试着推动内丹旋转,释放出细的灵气暖流抚慰受创的经脉,一分分地重新积蓄战力。
处变不惊,顺其自然。
庞颂啧啧称奇,多少强者落败后即崩溃失措,而傅惊涛竟然眨眼工夫恢复冷静,意志力之坚强可见一斑。他疾行片刻,转向掠入一座环境幽美的山谷。
谷中绿草如茵,燃起了几堆篝火,正在歇息的煞门一行纷纷起立相迎。李耀光、庞嘉林借着火光看清了傅惊涛的相貌,一个幸灾乐祸地冷笑,一个咬牙切齿地捏紧拳头,恨不得打他个满脸开花。
傅惊涛瞧着众煞星邪恶狠的眼神,不由暗暗苦笑,孤陷于狼群中,再想逃命难如登了!
庞嘉林和他有着夺妻之恨,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道:“爹,就是这混子花言巧语拐了殷怜怜,还故意引来明教打斗滋事!我要把他剥皮抽筋、挖眼割舌,最后剁碎了喂野狗!”
傅惊涛淡淡道:“庞少,我和怜儿是两相悦,你不要因自卑嫉妒而乱泼脏水啊!”
庞嘉林气得脸色铁青,一口老血憋在口极为难受,指着自己鼻尖叫道:“我自卑?!本少爷英俊高大、家世显赫、风流倜傥、一掷万金,多少美女哭着喊着求我宠幸……”
傅惊涛打断他道:“庸脂俗粉再多有何意义!”
庞嘉林想起殷怜怜的容貌段,又妒又恨,又泛起酸溜溜的醋味,竟辩驳不了半个字。
庞颂更是诧异,殷怜怜乃眼高于顶的邪宗女帝,怎会垂青于一白道少年?其中究竟有什么内?轻咳一声,道:“嘉林,傅公子是我专程邀请的贵客,不可无礼!”
庞嘉林难以置信地叫道:“贵客?!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子注定是个祸害,赶紧杀掉为妙!”
庞颂眼睛一瞪,扬起巴掌作势打。
庞嘉林吓得哧溜一声跳开,躲到了何若仙后:“娘,救命啊!”。何若仙像是护崽的母鸡般起膛:“要打儿子,先打我!”
庞颂拂袖道:“不可理喻!”当下带着傅惊涛、李耀光远离篝火站定,和颜悦色道:“李公子、傅公子,庞某不得已采取偏激手段请来二位,实是有要事相求。当然,庞某不会让二位白白帮忙,完事之后必有重酬!”
李耀光抱拳道:“有劳门主垂询,晚辈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惊涛挠头道:“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吧!”
庞颂正色道:“庞某多年前已改邪归正,修炼道门功法,一心一意攀登大道巅峰。这一回大唐地宫现世,传闻宫内刻录有许多篇功法口诀,其中有一篇名为‘太极长生诀’,是也不是?”
李耀光道:“是的。”
傅惊涛脑际文一声响,庞颂居然知晓太极长生诀的存在?!难道他也觊觎金丹**?太极长生诀睦门至高秘术,其珍贵程度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即使是秦皇汉武,在位时也没有机缘修炼这门秘术。不出意外的话,庞颂很可能得到了无量子或重阳子遗留的手记,对于地宫覆灭的内幕略有了解。
他不瞥了李耀光一眼,严重怀疑这南唐名士的立场。
庞颂颔首笑道:“很好!希望两位公子通力合作,把太极长生诀默写一遍交给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傅惊涛皱眉道:“晚辈不否认曾看过长生诀,可当时面临僵尸毒虫的袭击,我忙着搏命厮杀,哪可能一字不落地记住口诀?再傅某乃一武夫,自幼不喜读书,看到那一大堆晦涩的文字便头疼。不过李大侠李探花文武双全,熟读道家、儒家典籍,是公认的江南名士,默写之事主要指望他了。”
他又不傻,交出太极长生诀能换来什么好处?太极长生诀就相当于是护符,久拖不交的话还能多活几。一旦交了,以庞颂虚伪狠的德,随时会翻脸灭口。
李耀光怎敢把此事揽入怀中?急忙推脱道:“李某匆匆扫了几眼墙上所刻的文字,所记的内容着实有限,哪像傅老弟从头至尾品读了一遍?这副千斤重担非你挑起来不可!”
傅惊涛沉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李兄是哪只眼看清楚我读过一遍长生诀?”
李耀光冷哼道:“或许你不止读过一遍呢!”
傅惊涛悠悠道:“即使我读过十遍,也不如李探花读一记得牢。”
李耀光怒瞪他一眼,暗骂这子好诈毒!如果继续纠缠辩解,那真是越描越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够了!”庞颂沉着脸大声喝止。他堂堂邪道宗师、煞门门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冷冷道:“我给你们三时间默写长生诀。如果到时完不成任务,每逾期一个时辰,便砍掉一个手指!庞某耐心有限,别我出此下策。”
傅惊涛和李耀光对视一眼,心头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庞颂武功绝顶,见识非凡,你若随随便便编造一段口诀是糊弄不过去的。何况他拿到长生诀后必然尝试修炼,真气运行稍有迟滞便会察觉。
庞颂放缓语气道:“庞某一心向道,早不在意俗世的黑白对错。期望二位能放下成见,助我踏破虚空!煞门内有金山银海,珍宝丹药无数,你们还怕得不到满意的酬劳吗”
傅惊涛、李耀光心中雪亮,这是一面在恐吓、一面撒甜枣!至于庞颂的话语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唯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