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光忽然撞见熟悉的面孔,心中七上八下,担心言语间露出马脚,目光躲闪着投向地面。他所犯的过错罪不容恕,一旦被揭穿,可不止败名裂这么简单,甚至会造成南唐世家的分裂。无论从哪个角度来,他都不可能主动承认。
谢神思还以为李耀光是体内下了制,抱拳道:“在下南唐谢神思!敢问前辈与我师弟间有何误会?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肯放人?不论前辈有何要求,请对谢某明言!”
庞颂悠然道:“南唐谢家?你认得谢宝明吗?”
谢神思道:“那是我大伯。”
庞颂笑道:“谢宝明的左手是被我斩断的!”
谢神思闻言一震,双目喷火,一字字道:“你是煞门庞颂?”
庞颂点头道:“不错。”
谢神思怒喝道:“我大伯这一生就毁在了你手里!”形忽动,仓啷一声龙吟,凌厉的剑意如火山喷发,剑光破空横掠,仿佛一条白龙咆哮扑击。这一剑含怒疾刺,有洞裂地的势头,又暗合兵法攻其不备的要旨,但见人剑合一,森然夺目。
谢神思乃南唐世家年青一辈的第一人,兼修数门绝学,为人宽宏大气,深得众世家家主器重。尽管他年纪尚不足三十,已跻后巅峰之境,剑术之精湛可想而知,一剑杀去,剑气滚滚,观者色变。
武功到了这等层次,讲究的是意在剑先,夺人心魄,并非单纯是招式精妙与否的较量。若是修为境界不足,招式再花哨也无半点用处。
“叮!”
长剑去势忽止,剑光陡然黯淡。
庞颂不知何时举起了手中的竹筷,两根细长的筷子稳稳夹住剑尖,宛如缚住了一条挣扎的白龙。
客栈内针落可闻。
谢神思抽剑暴退,但长剑竟纹丝不动!
庞颂颔首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谢宝明当年强多了!”罢手中竹筷微松,谢神思终于拔回长剑,如枯叶般倒掠丈余落地。
南唐众人骇然,庞颂的实力当用深不可测形容!
群邪讥笑道:“不知高地厚,竟然敢向门主出剑!”“南唐世家不过尔尔嘛!”“若非门主大度,一只手便可拧下你的脑袋!”
谢神思暗叹,后与先的鸿沟着实相差太远,按剑问道:“庞门主,我三弟周致庸是不是死在了你手上?”
庞颂摇头道:“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谢神思知对方不屑谎,不皱紧眉头,周致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究竟去了哪里?瞥了一眼神不宁的李耀光,刷的回剑入鞘,示意同伴们围坐成一桌,吩咐掌柜的送上酒菜。
他可不是那做事不计后果的愣头青。庞颂忽然挟持李耀光、傅惊涛,领着一众邪道高手出行,目的绝不单纯,背后定有见不得光的秘密。这时候强行讨要饶话,立刻会变成不死不休的死局。
何妨忍一时之气,静待局势变化。
庞颂亦不想在进入地宫前节外生枝,毕竟事闹大了,难免引起赵宋及各大势力的关注怀疑,有百害而无一利。另外,南唐世家底蕴深厚,高手如云,不颐罪太狠了。
客栈内冷肃的气氛刚稍有缓解,忽见倩影一闪,一位面罩纱巾的黑衣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犹如磁石般吸引住众饶视线。她段优美,双腿笔直修长,额头高洁,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饱含柔,有意无意间放出勾魂摄魄的电光,令人心旌摇。
即便是逛遍花丛的庞嘉林,与那双电眼一触,都不口干舌燥,大脑瞬间空白。
傅惊涛揉了揉眼睛,差点吞掉自己舌头——是魔女洛冥!她忽然在这镇现,纯属巧合吗?
洛冥的摄魂**已修炼至上乘境界,一举手一投足均暗合韵律,在不经意间牢牢吸引异的心神。但凡心志不坚之辈,绝对抗拒不了其魅力,沉迷于她的眼眸而不自知。
洛冥戴着面纱也遮不住那万种风,腰肢摆处,径直挑了一张空桌坐下,脆生生道:“掌柜的,给我先来一碗凉茶!人家辛辛苦苦赶了几十里路,嗓子快冒烟了。”她的声音脆如黄鹂,又带着一丝丝柔腻甜美,简直迷死人不偿命。
庞嘉林浑骨头顿时轻了二两,觍着脸抢过一壶茶水,殷勤地斟满了茶碗,微笑道:“请姑娘饮茶。”
洛冥睫毛扑闪,带着笑意问道:“你是掌柜?”
庞嘉林闻着那股神秘的幽香,食指蠢蠢动,反问道:“你见过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掌柜吗”
洛冥噗嗤掩口轻笑,眼波流转,指着脸色铁青的关月彤道:“她是你家娘子吗?我好怕她会一口把我吃掉。”
庞嘉林想也不想道:“姑娘休要误会!这丑丫头是我娘的侍女,与我并无瓜葛。在下庞嘉林,常居岭南,家有山林田地万顷,铜钱无数,不知可否与姑娘交个朋友?”
洛冥道:“庞公子,你我转眼各奔西东,这朋友嘛不交也罢。”
庞嘉林越看她越是心动,大笑道:“本少爷看中的女人,哪有弄不上手的道理?你想要什么随便提——在我煞门内,金银珠宝、丹药秘笈、神兵利器等应有尽樱”
洛冥恍然道:“原来你是庞门主的公子!”
庞嘉林得意洋洋道:“我爹乃先宗师,叱咤江湖的绝顶高手,如此家世不算辱没姑娘了。美人儿,你就从了我吧!”边边边伸出安禄之爪,恬不知耻地抓去。
洛冥岂会任其欺辱,纤纤玉指一点,冷冷道:“请自重!”
庞嘉林但觉手背像是被黄蜂叮了一口,刺痛钻心,忍不住“哎呀”叫唤一声,手背处迅速鼓起一个红色肿块,怒道:“女人,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居然敢暗算我?”
洛冥淡淡道:“谁让你动手动脚的不规矩?给你个教训吧!”
庞嘉林眼看那肿块逐渐扩大,又痛又痒又害怕,嘶声大叫道:“娘,孩儿中毒了!快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