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四合院前的空地之上,二十丈方圆的操练场被军士围得水泄不通,却没人敢近前一步。
周侗与邓百川风波恶、吴长风与公冶乾、白世镜与包不同各自捉对,正斗得天昏地暗。
邓百川兄弟四人此时不过刚刚出道,修为历练都有所欠缺。
周侗乃是寺庙俗家大师谭正芳的关门弟子,本就功夫扎实异常,又经扫地僧悉心指点,修为一日千里,再加上在西军前线历练经年,自然比邓百川等人要高上一筹,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
吴长风与白世镜在丐帮江湖中摸爬滚打,虽然功夫与公冶乾和包不同差相仿佛,但战阵经验却要高一些。
因此这番恶斗,邓百川这边居然落得下风。
慕容王氏全凭四人保护,生怕四人有个闪失,自己回不了姑苏,扯着嗓子便喊起来:
“打死人了!官军欺负百姓,要打死人了!”
邵雍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杨文广自恃身份闷哼一声扭过头去。
王磊一见,笑嘻嘻地走上前去:
“各位这是干啥,都是大宋子民,这般厮打没的让人看笑话。”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轻飘飘地便闪进了战场之中。
抬手一指,无形内力奔涌而出,邓百川的长剑和风波恶的单刀便冲天而起。
双掌平推,公冶乾的判官笔和包不同的长剑也一起脱手。
周侗和吴长风、白世镜三人身上压力陡减,方敢松了一口气。
王磊这一出手,便破了七大高手对阵,着实令在场众人大吃一惊。
这也是他首次在众人面前显露功夫,杨文广眯缝起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边邓百川心中却也震惊莫名,想不到这个枢密院的书生看似平平无奇,却有如此造诣,居然不下于主公慕容博,自己几人在崖上时还想做翻他,简直是可笑之极。
却说王磊见大家惊呆当场,连忙转圈拱手道:“哎呀诸位何必如此,三槐我身为枢密院承旨官,私下练个三两招防身也是很合理的吧哈哈。”
又转头对着周侗佯怒道:“贤弟等人怎可与邓庄主起冲突啊,慕容博是慕容博,邓庄主是邓庄主,岂可同日而语?”
周侗讪讪,没话找话:“三哥功夫又精进了……”
吴长风和白世镜一见王磊的身手,当下也有些诧异,这么好的功夫还要我兄弟俩来干啥?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王磊见震住了众人,方走到邓百川身前道:“邓庄主,诸位这是为何起了争执?”
邓百川一听这话,在方才他的威压之下,又有了几分好感。
试想王磊如此身手,捏死自己四兄弟不过是举手之劳,此时见有争执,不去问周侗等人反而来问自己,这摆明了是给自己分辩的机会。
当下连忙拱手道:“没什么,乔承旨,你也知道我们兄弟的身份是有嫌疑。诸位官爷有所误会也是难免,就当是切磋了几招吧。”
王磊点点头:“确实,慕容博平生专好作乱,你们与他相交甚秘,让人不生嫌疑却也不现实。如今慕容博已死。你们四人也生不出太多乱来,此生能好好保护慕容复长大成人足可对得起他慕容家了。不过你们四人要想洗脱嫌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慕容王氏一听王磊这话,连忙上前道:“乔承旨,您且说,只要能洗脱四位兄弟的嫌疑,我慕容家什么都愿意做。”
呵呵哒,王磊看了她一眼,你慕容家不掺和,他四人嫌疑洗脱得便更快了。
当年看原著小说时,王磊一直为邓百川四兄弟不值,这四兄弟虽然各有缺点,但为人都还不错,大节不亏,耿介正直。可惜他们忠心耿耿辅佐慕容家两代人,最后还被他慕容家搞得死的死,伤的伤,简直是惨绝人寰。
现在既然被自己遇上,说不得便拉上一把,至于以后是死是活、路怎么走,全看他们四人造化了。
当下道:“还请进一步说话。”
外面毕竟人多嘴杂,邓百川四兄弟和慕容王氏、李青萝跟着王磊来到室内。
王磊方打开了天窗说亮话,把慕容博如何欺骗寺庙和丐帮等众英雄去杀萧远山,导致契丹使者来大宋问罪,造成两国嫌隙的事情说了一遍。
邓百川越听脸色便越难看,尤其当听到寺庙和丐帮众人居然连孤儿寡母也不放过,不由得捂住了脸,他倒不是怪那些中原英雄,因为宋辽双方本就是生死之敌,当时交战自然是谁心狠手辣谁便占了便宜。
邓百川对慕容博想要图谋大业的雄心壮志并不反对,却不愿看到因为他而使这些妇孺受无妄之灾。
公冶乾三人自然也是如此。
王磊见了,心中有数,便道:“为今之计,你四人要想洗脱嫌疑罪责、终老山林,必须要向朝廷证明你们自己,如今契丹正值内乱前夕,你们若如此如此……”
当下便将自己早已想好的计划和盘托出。
众人听了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青萝首先阴恻恻地鬼笑起来:“你这狗官倒也有几分手段,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更可气的是,邓家四兄弟偏偏文的武的都斗不过你,他们四人就算不想听你的都不行啊。佩服佩服。”
这鬼女人风凉话说完,别说慕容王氏懒得理他,就连邓家四兄弟也对她视而不见。
王磊更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向邓百川。
李青萝自讨没趣,只好缩在角落不再作声,她早看出慕容王氏和邓百川几人脸色不好,再多嘴难免吃亏。
邓百川和三个兄弟窃窃私语一番,面色冷肃地看向王磊:
“是不是我兄弟四个做了这件事,朝廷就会放过慕容家孤儿寡母?”
他问的是朝廷,而没问是不是王磊放过,显然是有些心机的。
王磊点点头:“你们也看见了,适才那位与我亲近的长者便是邵雍邵康节,与当朝枢相富弼乃是至交,我虽是枢密院属官,却背靠蓝田吕氏,和富弼相公也是相交匪浅。我若答应了你们,你们心中可信我?”
邓百川惨笑一声:“也罢,我兄弟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我有一言,他日我兄弟一旦功成,你必须要守今日之诺言,否则我兄弟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王磊道:“那是自然,不知慕容夫人还有何话说。”
慕容王氏低着头:“但求归家。”
嗯,这才是低头做小的样子嘛,王磊心中爽翻,当下便叫了人护送慕容王氏和家人一同南去。
邓百川四人也拱拱手:“今日一别,但愿再见不是敌人。”
说罢头也不回出门往北而行。
那李青萝见几人都走了,也觉无趣,挥袖也要往外走。
王磊冷哼一声:“上哪儿去?我让你走了吗?!”
李青萝抬头看去,只觉得此人目光冷冽,几乎要把自己扒光一般恐怖,不由得抓紧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