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山腹内。
这些日子,工程的进度很快,又完成了近百十里,达到了六百里。
戴道晋这些日子,彻底当起了宅男。
整日待在这山腹内,对这个工事精雕细琢。
一道红色的身影,在山腹内疾行,拉出道道残影。
红色身影停下脚步,一身红色甲胄,不是风隐又是谁,他盯着面前的黑袍男子,无奈道:“本尊,你这真的是要做宅男了?”
黑袍男子转过身来,白皙俊朗的面容,浑身散发着神秘的气质,此刻左手端着一枚印玺,右手拿着刻刀,好像在雕刻着什么东西。
戴道晋看到风隐,面带微笑,慢吞吞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风隐道:“外面离阳和北莽都要打出狗脑子了。”
戴道晋不在意道:“他们一个想要北伐,完成千年未有之奇功伟业,一个想要挥师南下,牧马中原,打起来很正常,无非早一点晚一点。”
两国开战,极速白热化,其实是大大出乎戴道晋的意料的。
但此时木已成舟,好在对后续调整了计划,将影响降到了最低。
风隐略过这个话题,道:“收到消息,拓跋阿弥陀杀了铜人祖师,会不会引起天那群人的反应?”
戴道晋听了,沉吟道:“无妨,我当时把这个世界的一些信息告诉他,就预料到,以他的性格,在北莽将那些有名的武道宗师划拉一遍之后,必然会对这位下落人间的谪仙人抱有极大兴趣。”
“GOD将铜人打死,也不算预料之外,本就打算打草惊蛇,看看那群人的应对。”
“天道大势在北,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愿意出多少力了?最好陆陆续续都下来,主场作战,总归好过客场。离阳皇帝想要鲸吞北莽,可不符合那些人的心意……”
风隐听了,只觉头大,懒得想这些东西,只是道:“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他虽是戴道晋的第二元神,但性格却迥异,只觉这些弯弯绕绕留给本尊去费神,到时候若是要打,自然跟就是了。
戴道晋随手将手中流光转动的印玺丢下,地面猛地张开一口子,犹如嘴巴一口吞下印玺,合拢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道:“不待了,要出去一趟。”
风隐刚想张口问去哪,面前的黑袍人的身影就已经逐渐淡化,消失不见了。
……
太安城,皇宫。
一处地下的不知名密室,此处空间不大,约三间屋的大小,高约六七米,四周皆是由一种特质的黑砖砌成,面刻着不知名的纹路。
密室有一个不高的台子,面放着一个蒲团,似乎是一个闭关之所。
大约三更,一道身影推开石门,大踏步走了进来。
随着他的到来,就好像触发了某种机关,密室的顶部,十几颗硕大的明珠逐一亮起,光线充足却又柔和不刺眼,将这密室照的清晰可见。
来人身材高大,一身明黄衣袍,面的五爪金龙在光线的反射下,似乎要活了过来。
来人正是离阳帝国的掌权者。
朱无视此刻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锦盒,踱步到石台前,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在头顶宝珠的光芒照射下,流光溢彩。
里面是近三十个大大小小的玉玺。
春秋国战,虽说是灭了八国,但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小国,甚至面前的这些还有的是收缴而来的八国国库里的收藏品。
朱无视漆黑双瞳下,又有金色双瞳立起,一股堂皇霸道的皇道之势弥漫,本就威严的身形愈发显得高高在,超出众生。
他伸出手掌,往面前的这些玉玺遥遥一握。
这三十枚印玺无声粉碎,但却有七八道浓郁金黄的气机从其中窜出,刚出来似乎要回归天地间。
朱无视双目中金光大放。
“吟……”
这密室中似有龙吟声响起,连绵不绝,但被这墙壁的阵法隔绝,没有传到外界。
只见他张嘴一吸,凭空炸响,一股绝强的吸力,将那七八股金黄气机,一丝不拉的吞入腹中。
随后,这位皇帝陛下闭双目,似是在消化这些皇道气运,浑身金光缭绕,不时伴有龙吟声,像一个天帝巡视人间。
外界也不是毫无动静,月明星稀的夜空中,几百丈的气运天龙,此刻下盘旋,不时仰头无声嘶吼,似乎很是兴奋。
只不过这一幕,普通人无缘得见。
钦天监的监正对这一幕似乎没有看见,毫不理会。自从这位皇帝临朝以来,这气运天龙总是隔三差五便会闹出动静,钦天监报之后,皇帝也不批复,也明白了这些事和皇帝有关。
自此钦天监就只是按时记录即可。
宫内一处别院,一个年轻的太监正抬头看天,这位与国同龄的太监,按理来说,自身精气神早已经和离阳帝国的气运分不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离阳帝国这些年国力日盛,他的武道实力自然也应该更进一步,但偏偏不是这样。
这位太监明显感知到,自己的境界在下滑,与离阳帝国的气运开始被慢慢切断。
“唉……”
年轻太监幽幽叹了口气,这位皇帝陛下,比之前所有的赵家掌权人的手腕都要厉害,离阳帝国的国力之盛前所未有,但人也更加霸道,整个帝国的气运都被其视为私物,又岂会允许自己这个阉人染指触碰。
没有赐死自己,算是好的了。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盘旋的气运天龙,只希望这位皇帝莫要走错了路,将这偌大的王朝葬送。
……
西京城,北莽陪都。
本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却在春秋国战后,涌入了大量北的八国遗民,逐渐发展,最后愈发繁盛,成了北莽的陪都。
城中黑瓦白墙,多得是细腻的建筑特色,和其他城池的粗犷大不相同。
虽是陪都,一样有三省六部的建制。
今日,本应该在御书房内和太平令商议军事的女帝,此刻在司礼监掌印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环境清幽的江南式的阁楼中。
楼内大厅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巨大的阴刻螭龙缸。
女帝并不是单独一人,身旁还跟着太平令和剑气近黄青。
女帝面容苍老,一双眸子却浸润幽深,透着威严,此刻也不看这巨大的水缸,而是看向水缸的另一边的几人中,一个拿着紫色鱼竿的老道士。
“真人大晚,唤朕来可有要事?”
老道士银发银须,却面如婴孩,这位出自道德宗的南溟真人,手持竹竿,指向巨大的水缸其中一处,嗓音清脆真如孩童一般。
“陛下,这南朝皇帝的本命鱼原本自其登基时,便已经化蛟,今日却突兀的凭空长大四尺,唇生龙须,随后身形潜匿,再难寻觅,天机震动,缸水四溢。“
老妇人和太平令低头看去,果然水缸周围,有许多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