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言喻笑得眼睛胖成一条缝,心情好像跟着好了一点。
很快,许司扬就端饭回来了,热乎乎的石锅拌饭还刺啦刺啦地响,靠着砂锅的那一圈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锅巴。
而言喻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吃了三口,刚刚说的只吃一口当作是屁放了。
我二话没说,包了一个20的红包,微信转给他。
他听见声响,翻过手机,冷眼睨着我。
我头都没回,扒拉着饭威胁他:“请你喝奶茶的钱。如果不收,以后你的东西我也不收,咱们也不用处了。”
然后,余光瞥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默默点了点屏幕,应该是把红包收了。
我弯了弯嘴角,吃了一大口。
许司扬大口扒拉着饭,却还是阳光美男的做派,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狼狈,养眼得很。
啧啧啧,我心里摇头感叹,长得好看,真是做什么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啊。
许司扬一开始并没有当做什么,继续吃饭。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扭头看我。
“我脸上是长花了吗?让你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盯着我?”
“我看看。”言喻煞有介事地端详了一下许司扬,很像模像样地点头:“长了,还是朵骄阳的太阳花。”
姜未和晏婷噗嗤一声笑了。我也笑了。
“笑了?”言喻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却带着笑意:“就是嘛,你长得本来就冷酷,耷拉着个脸,周围空气都是臭的。”
“……”得,这是变着法的说我脸臭。
许司扬看着我,笑着点点头:“行。损我能让你笑,那我也不能说什么了。”
我看着他的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色彩,亮了那么一点点。
他示意我继续吃饭,随意道:“蒋师哥呢?最近很少看见你们一起出现。”
姜未和晏婷没吭声,言喻也难得没多嘴,整个头都快埋在我的锅里了。
我大口地扒拉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回:“他的实验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每天都是没日没夜地盯。而且大广赛最近也在收尾阶段,各种事都涌在一起了,所以特别忙。”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地,好久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晏婷咽了自己嘴里的米,很突兀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言喻紧跟着:“不是说蒋师哥很忙吗?你怎么还和人家天天叨逼叨个没完?”
很显然,言喻抢了姜未的台词,姜未只好点了点头:“对啊。怎么这么不懂事?”
“……“???原因你们给我机会说了吗?就给我定罪?
“问了邢思思吧?”许司扬噙着一抹不淡不浓地笑,不阴不阳地说道:“蒋师哥的近况,还有一些,别的事。”
“……”听到后半句,紧张地直接把晏婷的咖喱土豆咽了下去。
火烧火燎的,卡得喉咙疼。
“什么别的事?”三位室友齐刷刷地看着我。
我连忙打哈哈:“我也很好奇他说的是什么,你们帮我问问。”
三人又看向许司扬:“什么别的事?”
许司扬但笑不语,笑容意味深长。
我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心里暗暗思忖:邢思思问到关于许司扬的慕斯女神的事了?不然怎么会暴露?
三人执着地看着许司扬,一时僵持不下。没办法,最后还是我出来打圆场:“没什么,就是问了问关于蒋越泽的事。”
“哦,这样啊。”晏婷恍然大悟状,抬了抬下颌,示意我道:“那你没问问,他吃饭了没?”
姜未和言喻又跟着闻风而动:“米饭和面条,一会都给他送点。”
“再买点热茶,师兄们肯定都很累了,喝喝茶提神。”
我听完这三个人的建议,觉得还缺点什么,转头看了看许司扬:“你觉得怎么样?”
许司扬打了个响指:“完美。”
我哈哈笑,努力不让饭粒喷出来:“你们的建议非常好,但实验室不让进,也不允许在实验室里吃东西。所以,这个建议没有用。”
三人是同脸震惊:“啊?这么变态?”
“这么严格?”
“这么高逼格?”
我点头:“没错,就是这么不近人情。”
“这还不简单。”许司扬很不在意这个问题,建议道:“你和蒋师哥约到这里吃饭,一会吃完,我们走,你等着,这不就好了?”
“嗯?”晏婷点头:“这是个好方法啊。”
言喻把我的石锅拌饭都快吃完了,头还是快塞到锅里,没有感情地点头。
“唉?说曹操曹操到,你们看身后是谁?!”
晏婷兴奋地叫,指着后面,冲我一个劲地眨眼。
不是吧?这么巧?一说就出现。
我紧张激动地转头去看,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身影出现。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转头,一脸哀怨地看着姜未,眼白忍不住往上翻。
“哈哈哈哈哈!你看你一脸失落的那个样!”
“就这么想见到蒋师哥啊!”
“哎哟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我放下筷子,觉得这顿饭是真吃不下去了:“取笑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亲们?”
三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笑。
许司扬摇了摇头,似乎很是不能理解,女生的笑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擦了擦嘴,收拾好碗筷和餐盘,看他们:“吃完就走吧?”
许司扬嗯了声,干脆利落起身,端起餐盘:“走”
姜未和晏婷也端起餐盘,拉起还想吃的言喻碎碎念:“不是减肥吗?午饭只能七分饱,不能多吃了。”
言喻挣扎:“这个菜花,让我来让我来。”
姜未拉起来:“不行,你今天吃了快12分饱了,再吃就功亏一篑了!”
言喻还在拉锯战:“最后一口,最后一口。”
我看着她们三个闹,决定自己先去放餐盘。
下一秒,妈妈的电话进来了。
我只好示意许司扬先去,许司扬点头,把我的餐盘接了过来。
我迅速说了声谢谢,接起来妈妈的电话:“妈?怎么了?”
妈妈的声音有些低落:“晓晓,后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吧?”
我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农历日期,心里顿时就像撕开一个口子,呼啸的寒风呼呼地吹进来。
原来,这么快就到了。
我愣在原地,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记得。”
妈妈沉默了几秒,轻缓温柔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哀痛:“妈就是想问问你,课程紧不紧,方不方便回来?”
我强忍着喉咙口的涩意,嗯了声:“我会和老师请假的,您放心。”
“好,妈知道了。你问问你哥忙不忙,方不方便回来,要是忙就不要打扰他了。”
“我知道了,妈。等我问完,给你打电话。”
“好,如果你哥也回来,让他订一起回来的车票,我也好放心。”
“我知道的,妈你放心。”
我无力地挂了电话,看向早已等在一旁的四人,眼神有些模糊不清。
也不知是雾,
还是其他,只能隐约看到言喻冲我招手:“打完电话就快过来啊,愣在那里干嘛?”
我装了手机,敛去一切神色,淡声道:“来了。”
我一步步走过去,许司扬的脸越来越清晰,睫毛都根根分明。
我仰着脸,对他勉强扯了个笑,声音再没了以前的活力和轻快:“许司扬,对不起啊,周四的比赛不能可以一起看了。”
许司扬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原样,语调还是明亮欢快的:“那让我听听,是什么原因要放我鸽子?”
我继续勉强地笑,很是抱歉:“我不想说。但我真的事出有因。”
许司扬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那行吧,不过之后你得帮我值一次班,和我看一场比赛还回来。”
我爽快应下:“没问题。”
晏婷和姜未,还有言喻面面相觑,没说什么。
回到宿舍,我先和哥哥通了个电话。约定一起回家。
本来准备订下午四点的车票,但因为哥哥有一节重要的实验课不能请假,只好订晚上8点的,等到了仁城,也已经凌晨两点了。
为了快速到达又不耽误课程,我和哥哥决定坐飞机,晚上八点飞,九点10分到达机场,30分钟车程到家。
下午没有课,为了不影响室友睡觉,我心绪纷乱地等到两点半,大家起来,我才开始起来收拾东西。
言喻和姜未慢吞吞挪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要回家吗,鲸鱼?”
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零食,点了点头:“是,家里有事 需要回去一趟。”
晏婷探出头,关心道:“请假了吗?”
我摇头:“还没,收拾完就去。”
姜未哦了声,不放心嘱咐道:“那记得多带些吃的,小心饿。”
我冲她笑:“放心,我吃了晚饭才走。而且飞机上有吃的,不会饿着的。”
“那就好那就好。”
手机叮了一声,是辅导员发的消息,让我现在过去。
我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去了教1号楼找她。
到了辅导员办公室,我敲了敲门:“报告。”
张老师抬头,冲我笑了笑:“你来了?进来吧。”
我点头,走了过去,说明自己的来意:“老师,我是来向您请假的。”
老师嗯了声:“出什么事了,要请假?”
我抿了抿唇,含糊道:“家里有些急事。”
张老师拿出假条,翻了翻:“什么事?”
我没再回答。
老师翻假条的手一顿,抬头看我,眼神温柔:“不方便说?”
我摇头,慢慢道:“后天,是我姥姥的忌日。”
老师愣了一下,眼里又多了一丝心疼和怜惜:“不好意思啊,老师不是故意的。”
我摇头:“没事。”
“打算请几天?”张老师一边快速写下假条其他内容,一边问我:“最近课不多,但也不能落下太多,不然不好补。”
“三天。我第三天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老师点了点头,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签名,推给我:“签个字。”
我接过笔,规规矩矩签字。
老师开始了安慰模式:“节哀顺变,要照顾好自己的情绪和身体,不要向师豫一样,把身体搞垮。”
我有些好奇和担心,慢吞吞把笔递过去。
“签好了?”老师接过笔,把假条撕下来:“那就去吧。路上小心。”
我道了声谢,转身出去了。
师豫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