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一个多星期,罗浩他们的训练照常进行。
黑人教练奥诺玛默斯面无表情地下达着训练指令,手中的长鞭依旧响亮,只有他手腕上多出的布片,述说着对亡妻的思念。
泰塔斯死亡的消息传了出去,作为卡普亚著名的角斗士训练师,卡普亚人民敬爱德高望重的老者,泰塔斯一生中结交的人脉是恐怖的。
因此,他的葬礼上卡普亚所有有头有脸的权贵富绅纷纷前来,卡普亚的行政官赛克斯也前来吊唁。
在栗色长袍外加了无袖黑巾以示哀悼的行政官赛克斯,走到昆图斯身旁说道:“致以我沉重的哀思,看到你父亲纵横一世,终究还是成了尘土。”
“谢谢您,我能感受到您沉重的哀思。”昆图斯说道。
“泰塔斯为全城人民所爱戴,请节哀顺变。”行政官安慰道,说完,就走入前来吊唁的人群中。
露迪娅走到丈夫昆图斯旁边,问道:“行政官也表达了敬意吗?这是莫大的荣耀。”
“是对我父亲的敬意。”昆图斯说道,“多年来,我一直希望父亲不要总是对我冷嘲热讽,如今却只盼他能狠狠地训斥我一番。”
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来访,打破了灵堂的平静。
维提乌斯昂着头,一副嚣张的模样:“巴蒂塔斯,对你父亲的离去致以我诚挚的哀思。你父亲是伟大的。”
“你没和图利乌斯同来吗参加这场葬礼吗?”昆图斯兄咬着牙问道。
“他同安提俄克的权贵们忙于生意,为了共和国更伟大的荣耀。”维提乌斯头昂的更高了,笑着说道。
图利乌斯没来吊唁的理由,让昆图斯更加相信父亲泰塔斯的死,与图利乌斯有关。
维提乌斯接着说道:“很抱歉他没能出席葬礼,但我需要提醒你,你父亲生前有过一桩交易,是关于甘尼克斯的买卖。”
“你他妈今天还敢在今天提这件事!”昆图斯再也没法忍住内心的愤怒,怒吼道。
“出于敬意,我们已经等了八天,明早给我答复。”维提乌斯被昆图咆哮着,脸色也冷了下来,直言威胁道:“明天就是第九天,希望到时你能将甘尼克斯奉上,不然,图利乌斯将撤销他的交易,不再让你的角斗士出现在新竞技场的揭幕战,以及此后所有的比赛。”
威胁完,维提乌斯直接转身离开,他的仆从也紧跟而上。
是时,罗浩他们集合于训练场,吊唁泰塔斯。
所有的角斗士围成一个方形,最前方是高高垒起的木堆,泰塔斯的遗体置于木堆之上。
昆图斯站在泰塔斯的遗体前,说着最后的悼词:“我们立于神圣之地,泪盈于睫,幼时父亲的絮语,依然萦绕耳畔,如此代代相传。
时至今日,我方明此意......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让我们用美酒和对战,纪念泰塔斯.蓝图拉斯。巴蒂塔斯之名,陪我父亲走完最后一程。”
黑人教练奥诺玛莫斯走出,熟悉的鞭响炸起。
“对战。”
罗浩他们走到场中,两两相对。
昆图斯的话语还在继续:“即使血溅沙场,但仍顽强生存,直到马革裹尸的那天。”他接过奥诺玛莫斯的火把,肃穆而沉重地将火把插入木堆空隙之中。
“开始。”奥诺玛莫斯的声音传来。
罗浩他们应声挥剑,铁戈相交,战斗的声音在场中响起。
熊熊的烈火,将木堆从下而上包裹弥漫,金色的火焰带着逝者泰塔斯最后的气息,飘向未知的远方。
是夜,仿佛风平浪静。
甘尼克斯。奥诺玛莫斯等人随着昆图斯下山的时候,罗浩再次被露迪娅召见,也许是葬礼的缘故,一身黑裙的露迪娅别有一番趣意。
......
是日,卡普亚新竞技场开幕。
罗浩他们作为开幕战斗人员,自然早早地在竞技场下的房间里准备起来、
透过栅栏的铁门,罗浩看着窗外宽阔的中心沙地,那是他们即将战斗的椭圆形沙地,长轴约莫80米,短轴也有50来米,与原先他战斗过的十米乘十米的老竞技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中心沙地和观众区有四五米高差的厚重石墙,他们就在这石墙内的椭圆环道内。
观众区分为三层,依次高起,每层都有七八排座位,位子上坐满了狂热欢呼的罗马人民。
再往上,是一块块如同船帆的顶盖,波浪起伏,随风飘扬。
这时,卡普亚新竞技场开幕仪式的第一个节目上场了。
几个被铁链锁着的奴隶,被带到了竞技场的中心。
她们的人头,随着主看台上的贵族挥手而下。
“真可惜,这样的美人就香消玉殒了。”阿舒尔可惜道,他们都看出了那个死去的奴隶,正是几日前背主逃跑的丹娜。
与阿舒尔的感慨不同,在罗浩看来,这是罗马贵族对奴隶血的告诫,因而,他心中对于恢复自由身的渴望,愈加迫切起来,他暗暗下了决心。
“很快,你也会的,杂种。”阿舒尔边上,迪根对着他威胁道。迪根和阿舒尔彻底成了仇人,也是阿舒尔做得过了些,晚宴上蒙骗迪根被包菊;排位赛中又假意投降借机刺瞎了迪根的左眼。
这也让罗浩暗暗对阿舒尔起了防备,这是个真小人,与四肢发达直来直往的一众角斗士截然不同,冷不丁就背后捅你一刀。
“罗浩,你先上场。准备。”奥诺玛莫斯的声音传来。
罗浩开始传穿戴盔甲,适应剑盾,做起了准备。
“刚才洒下的鲜血,已经湿润了地上的泥沙,但这对今天来说远远不够,你们都当共享,索罗尼斯和巴蒂塔斯家族将誓死决斗,绝无同情。
胜者都将作为骁将做最终之血战。
这一定会是天上神灵都闻所未闻的空前盛举。
荣耀属于卡普亚,
荣耀属于罗马。”
行政官赛克斯的激情演讲,激起了一潮又一潮的欢呼海浪。
在欢呼声中,挡在罗浩身前的铁门,镶嵌在厚重石墙上的栅栏铁门,轰然打开。
罗浩怒吼着冲入,宣泄着胸中沸腾的热血。
他冲置敌人近前,高高跃起,铁剑带着全身的力量,直劈而下。
巨大的力量,将对方打得单膝跪地。
罗浩稳稳落地,一个铁盾将对方的护盾拍到右侧。
手中铁剑,从左向右极速一划。
脖子上的血如同喷泉般激射出来。
“啊。”
鲜血的盛宴,让观众席上的罗马人都爆炸般欢呼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