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当他发现安乔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胸前,头枕着自己的胳膊时,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还在熟睡。
这是什么情况啊?
明明是自己昨天……,
现在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状态?
睡着了把自己当白全仁了?
那也不怎么合理啊?
受了欺负还睡得这么香?
不管怎么说,自己是睡不着了。
他轻轻地把安乔搭在自己的手拿下去,还是惊动了她,安乔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又睡了。
头也从自己的左臂上翻了下去。
李思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手轻脚地穿着衣服,生怕惊醒了安乔。
脸也不洗了,先出了这个屋再说。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安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翻过身来了,睁着眼睛睁看着自己呢,原来睡着是装的。
李思危挪不动地方了,转过身来,对着安乔不知笑好呢还是说点什么好,一时呆在了原地。
安乔又玩起了她的老一套,就那么侧躺在那儿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要不是睁着眼,没人会认为这床上躺着一个活人。
李思危发现自己腿开始有点哆嗦了。
如果说在茶吧那次和刘莉是因为酒醉和她的故意而为造成了误会,这次可完全是自己在神智清醒、情绪冲动下干的蠢事。
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了。
干了坏事理亏是自然,可李思危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怂,有啥可哆嗦的?
做就做了,绝不后悔,该杀就杀该剐就剐,有什么可怕的?
道歉还是必要的,尽管干了这种事没人会接受。
“啊,嗯!”李思危清清嗓子,往直站了站。
“昨天……,这个,这个,冲动了,说声对不住。”
“你,想哭就哭吧?”
“你要不,打我一顿解解气?”
安乔始终保持原姿势看着自己。
李思危索性走回到沙发上坐下。
安乔拉着被子居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套路,眼神杀吗?
“你倒是说句话呀!”李思危有点没耐性了。
“爱昨咋地吧,我错了,认!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下跪也行,声明一下是单腿跪啊,双腿只跪父母。”
还不说话。
“行,双腿跪也行!”
“你想要补偿也行,实在不行我去公安局自首总行吧?你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呢?”
“我要补偿。”安乔终于说话了。
“好,好,有条件就行。”李思危忙起身来到床前。
“别碰我,回沙发坐着去!”安乔说着又往上拉了拉被子。
李思危退了回来,嘴里小声说着:“还碰?我敢吗?”
“说说吧,我怎么补偿你?”李思危用尽量平和的声音问。
“给钱吧。”安乔冷冷地。
还是没装住,在自己面前装了这么长时间淑女的安乔最终也为钱让步了。
李思危突然觉得以前自己太高看她了,内心闪过一丝鄙夷。
“说吧,多少?”
“你说我值多少?”安乔反问。
哎玛,满家飘出了铜臭味儿。
“值?这个字不太好听吧?”李思危心想,你不自尊老子还是绅士呢,别说老子没抬举你。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啥藏着掖着的,说吧。”安乔这架式完全像菜市场买菜似的。
“这……,怎么说呢,实在是没法说。”李思危确实感觉说不出口,再说也没这个思想准备。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昨晚那股子不是人的劲儿哪去了?”安乔声音大了点。
“好,好吧。”李思危想了想,终于难为情地说出一个数来。
“你那个欠条144万就算了,我另外再给你些补偿,你看可以吗?”
“多少?一百万还是两百万?”
哎玛,安乔完全变成世故大妈了。
“差不多那个样子吧,咱们还可以商量。”李思危心想,这些钱开车肇事死个人也足够了。
“我在你心中就值这么点钱啊?我还以为是无价呢,我又自做多情了。”
啊?!呸!
你以为你是黄花闺女呢?
要说无价,以前曾经是,但现在……,这些话都不能说出来。
“那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会尽力的。”李思危也只能这样说了,看她能提出什么来,要是太过份的话,老子去公安局自首去,宁坐牢也不能让你勒死。
“这可是你说的。”
“恩,你说吧。”李思危像等待判决一样。
“你听好了,我要你两个餐厅一个会所一个月的经营权,如果挣了钱咱俩一人一半,如果赔了,你来承担。”
这,这算什么条件?李思危没想到。
“行,我答应。”这个条件太没问题了,让杨成林回家歇一个月去,工资照开不就完了嘛,这还算事儿?
“一个月之内,集团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包括你。”
“行!”李思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和前面那个条件比起来,这最多算个附加条件。
“我现在没车了,把你那辆大牛借给我开一个月,我出去办事需要车。”
“没问题,还有吗?”
“把衣服给我捡起来,然后背过身去。”
……
“转过来吧,几点了?”安乔已经穿扮整齐站在了地上。
李思危一看表9点多了,这下完了,林含欣她们都上班了,马上就人尽皆知了。
“中午吃饭时把车钥匙给我送到餐厅。”安乔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哎玛,这也太牛逼了吧?刚才还和自己搞价呢,这真是装x到死都面不改色啊!
没几分钟,林含欣就进来了。
这表情,和捡了个大金元宝似的。
直接坐到自己身边:“说,是你把她搞定了还是她把你搞定了?”
李思危往开挪了挪身子:“我发现我今天特别讨厌你。”
白可可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苗小花。
一个个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
“都进来干什么,都给我出去!”李思危这一嗓子连自己都觉着喊得有气无力的。
“哥,你干坏事了吧?”苗小花凑近了说。
这个苗小花是彻底学坏了,和自己说话越来越放肆了。
“天哪,你们快来看!”正在收拾被子的林含欣尖叫了一声。
众人应声望去。
雪白的床单上,一片暗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