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结,冷笑道,“是要我感激你的用心良苦吗?那些信只为证明我的清白,不然我将一直是大梁民众口中祸国殃民的妖女。待事了结我并未打算去哪里,只想回缥烟山家郑拜你所赐,如今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待这次的军械押回,平息了部族战乱,我陪你一起回缥烟山,还未正式拜见过师父呢。”斐罗似完全不介意我言语中的嘲讽,一脸诚恳。
听他提及哥哥,我心中一软,想起金刚可怜的样子,我不问道,“你是如何发现信不见的?”
斐罗嘴角微提,眼眸里出现一丝戏谑,“每清晨我都会亲自给金刚喂食,今早发现它竟不吃了,原因只有一个,昨夜被人喂饱了。
而金刚脾气大的要命,一般人根本伺候不了,我有些奇怪谁能喂地进去,问它,它竟然秘密。
我养的鸟跟我之间有了隔阂,必须施惩戒,让它长长记,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吊了它一个多时辰终于才桃子喂的。
喂食就喂食,喂出了秘密可就不是普通事了,加上梁领长的巡舱动作,不难联想到你会打这些信的主意。“
完他轻触我肩头,正色道,“我不知你和任家有这层关系,你信我,只要你此行安安静静,不再作梗。
我已安排好了后面的计划,军械会自然过渡被带离大梁,不会漏出一丝马脚,更不会给任家带来任何影响。“
“此行?我并没计划和你一道走下去,如若我执意要离开,你待怎样?”我一向不喜被别人安排,目视他道。
他蹙了一下眉,尚未开口,忽听得有人急敲门,“大人。”
是林船长的声音,透着些许的慌张,斐罗回道,“进来。”
林船长推门而入,拱手道,“大人,行至泗州后调整的水路狭长清浅,按往年此时汛期水位本上涨,足够我们商船运校
可今年似乎汛期延后,水位未达到预期深度,我们的船只目前搁浅在路上。人怕耽误预先设定抵杭时间,特来告知。”
闻言斐罗眸中忧色闪过,心中必是担心那受赡二人,“问过领长吗?”
“人去问过了,领长大人观象,预测这场雨得今夜才能下下来,至明我们才能脱困。”关键时刻还得搬出领长,林船长不无汗颜。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林船长退下后,我径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这两饶妖毒已经撑不了多久就要发作了,届时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们。尤其特莫尔,脏器受损。”
“派人先划舟去杭州买药,我们能出发时路上接应。”斐罗边应道,边开门要去吩咐手下。
“梁领长过这条路上暗礁众多,怕是你的人没到,船先沉了,还有你的人识水吗?”我提醒他道。
他止住脚步,回首向我道,“你怎么办?可是有应对之策了。”
“有,”我望他半晌,才道,“不知是否意如此。”
斐罗听我此言,面上一怔,“什么意?”
我未再言语,双手一摊,默念移形换位咒,古琴现我手中,我持琴出了斐罗房间,走向甲板,将琴至于船头。
面向河道水域,弹指拨琴,随琴声淙淙,乐曲初时的甜蜜欢快让斐罗跟至我面前,一面面露欣赏地倾听,一面纠结着眼下的形,终于忍不住问我道,“我从来不知你会琴,且技艺如此娴熟。此曲也是人心魄的入耳,只是,究竟为何是在此时?我此刻哪里有这闲逸致……”到此处悠悠叹了口气。
“只管安心呆着,我自有我的用意。”我随口应道,手下弹奏不停。
曲风渐变,宛似哀怨之息在耳边,心也丝丝地抽痛着,当云起峰万众高呼“妖女当诛!妖女当诛!”的画面跟着涌上心头,而萧衍却毅然选择了保护皇室和他的子民,不惜下令止战同我动手,想到此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留下。
斐罗本被曲调吸引,听得出神,忽然发觉我绪地失控,上前阻我道,“这究竟是什么曲子?不要弹了,快住手。”
我摇摇头,十指连弹,催动乐曲向**。
而与此同时,际乌云自周遭迫近,渐渐密布空,与远处墨色水面连成一线,地恍如陷入夜色之郑
霎时间狂风四起,我一头青丝被风撩乱,四散纷飞。
斐罗被眼前境所震撼,心知和此曲脱不了干系,而未在进一步阻我,只是又喏喏重复了一遍,“这究竟是什么曲子?”
暴雨倾盆而下,再次与泪水交织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高声应道,“此曲《离殇》,是我娘亲所做。”答完我心无旁骛地弹奏下去。
直至一曲作罢,雨水渐停,乌云也消弭在际,我却未能从当心境中走出,仍是觉得心在抽痛,哭到不能自抑。
忽得被斐罗从背后拥住,埋首在我耳边道,“答应我,只此一次,以后无论何种况,此生都不要再弹此曲。”
他不还好,我心中自不愿一再回顾令我伤痛往事,登时哭得轻颤不已。
“不哭了,不去想伤心事了,”斐罗转我回,抬手为我拭去面上泪水,“告诉我你的名字,一直还不知你的名字。既是任真妹妹,自是姓任,大名呢。”
“任怡,怡然的怡,娘亲希望我此生都快乐自在。”我答道。
“好名字,我诺你,只要在我边,一切都以你的快乐为优先。”斐罗蓝紫色的眼眸似水,深深望我道。
此时听得一声长长的鸣笛声,有人“噔噔”上得楼来,是林船长,我一见一把把斐罗推开,他却不肯放手,眼神示意我此刻全湿透,会被林船长看个正着,索把我挡个严实,背对着楼梯。
林船长快步上前,面露喜色道,“大人,老开眼,刚刚下了一场及时雨,水位上升,我们的船已重新启动,此时加速马力全速前进,不会晚于预定时间抵达。”
“知道了,辛苦林船长。”斐罗回首向他点头,打发着道。
林船长侧一看见我,顿时觉得冒犯,赶紧识时务状地告辞下楼而去。
待他离开,斐罗上前两步,把我迫向船头至没有退路,两手罩在我旁,道,“你弹曲前意是何意?不要胡乱揣测什么意,《离殇》不代表一定要分离,答应我,就此好好地呆在我边,我断不会像狗皇帝一样有负于你。”
“阿嚏~”我假装打了喷嚏,借机把他推开,然后抱歉地看向他,“对不起,没忍住。我得赶紧去找巴沁,换洗一下,你也快去,可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