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我还吃吗?”
“人都走了,还吃个屁啊。”花红叹口气,上去拍拍隋刃肩,打个哈哈,“我考了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你师父心里那点沟沟壑壑,我比谁都明白。他和林葛然那个本质渣不同,他是想你好,怕你软弱怕你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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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叹气,站起来。
事,终于平息了。警察,进来。
“谁,都谁寻衅闹事?!”
众人,“…”
点单员已经围过来,七嘴八舌,“他们刚才说…说什么杀人!”
隋刃眼前发黑,“警察大哥,我们没…”隋刃千好万好,有个毛病,一见警察就有点紧张,他结巴了,“那个,真没?”
“——押上!!”
熟悉的声线,隋刃抬头,看到熟悉的一张脸。
警服笔挺的原师兄正歪头冲着他乐,“走,这位小兄弟,局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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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区派出所,临时看押室。
外围的众人看着里面安静如鸡的看押室,花红已经忍不住了,骂骂咧咧把纨绔子弟范儿做足,“你们他妈的知道老子的爹是谁吗?灭灭灭了你们!敢关押哥儿几个?你们长了几几个脑袋?!”
果然,除了隋刃,他被铐的第二快。
花红被铐在墙角,站不起蹲不下,一旁连战抱头蹲着,安静如鸡。
金飞,西风,游离,安静如鸡。
西风小声地,“那个老崽子跑那么快,是不是早听到警鸣声了?我还以为是被花红说走的,哪想…”
花红歪的腰疼,大怒,“他奶奶的…”
“花红,安静点。”连战面无表情倒个脚,继续蹲,“已经联系人来接了。”
花红闭上眼,“我知道,我腰疼…”他忽然睁开眼,旁边的看押室传来一声巨响。
金飞瞳孔微缩,“西风?里面不会打起来了吧?”
西风也不安了,“我靠,刃和那个小警察是不是认识?”
游离一直没说话,他抱头蹲着,面上诡异的似笑非笑。
“没事。”他忽然开口,“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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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跟着凳子仰面倒在地上,他嘴上已经挂了血丝,双手被铐在身后,肩膀窝的生疼。
他仍不说话。
一把凳子已经兜头砸过来。
“刃,躲啊,往左边躲!”耳麦里伊凡尖利地扯着嗓子喊,“躲他,上脚踹!”
隋刃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上方原冷硬的脸,他不动,直到铁凳子已经到了额头,他微微右歪头,堪堪避过,翻身而起,背抵在墙角。
原甩着电棍,已经再次上前,隋刃继续避开,耳麦已经被原扯走,耳廓生疼。
原冷冷对着耳麦,“伊凡,闭嘴,否则。”
十里开外的伊凡立刻闭嘴,丢了耳麦逃窜。
原看着隋刃耳麦,忽然把它丢在地上,上脚便踩。
隋刃微微皱眉,他上前,一脚把耳麦踢到另一边,原不退不让,欺身上前,隋刃堪堪挡在他面前。
“够了。”隋刃背着手,手铐已经磨出血,他轻轻开口,“原。”
砰!
这下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颧骨上。
“我名字是你叫的么?”
隋刃不再说话,他回过头,看着原。
“…吃□□了?”他轻轻弯起嘴角,还是开口,“师兄。”
原看着他,沉默很久,“你还在和亚瑟联系?”
隋刃面色变了变,他声音沙哑,“你…听到什么了?”
原没有正面回答他,他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耳麦,“是用这个吗?”
隋刃瞳孔微缩,原已经上前,一脚踩碎了。
隋刃忽然吼起来,“你做什么?!”
“你果然,还是在乎。”原冷笑,“我早说过,他和他那个爹一样,人面兽心,死不足惜,你…竟然还想去联络他?”
“他做了什么,你听到什么?”隋刃眼圈发红,后背双手轻轻一动,便挣脱了手铐,他上去,扯住原的衣领,“你知道,是吗?你知道,他在哪儿?”
“他没死,他活的很好。”原没动,他似笑非笑看着隋刃,“武士死了。”
隋刃愣住,他微微怔神。
他知道,原和武士关系不坏。而武士,一直觊觎亚瑟的权力。
“你觉着,武士是被他害死的么?你还想在林家闭门塞听多久呢?师父为什么这时候来,他是听到什么,来做什么。”原垂着视线,他忽然轻扯自己的领子,拂去隋刃的手,他侧头,看着半开的窗,“你父亲很快来接你,刃,你来时,他来警局接你,你走时,他来警局送你。天已起风,你理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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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红半歪着,还在对一旁明显和他差不多大的警察小伙解释,“不不,警察叔叔,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喝多了,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谁是叔叔?!”警察小伙明显更不满了,“群众举报了啊,有在肯德基店里聊杀人是吧?你们…是不是还走了一个?”
花红摇头晃脑,“走那个是我叔叔,他疯了很久了,刚接出来,他总以为自己是个杀手,我得演,演着劝他,对吧?”
连战忽然开口,“花红,安静。”他抬头,眼神闪烁。
果然,来了个人。
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眉眼明显经过了易容,皮肤也黝黑,他却立刻认出。
付、人、杰。
“署长。”警察小伙立刻垂首。
花红微微停顿片刻,笑了,仰头看他,“哟,署长来啦。你…认识我吗?”
付人杰静静看着他,他忽然开口,“怎么做事的,这是连委员的公子。”
警察小伙大惊,“啊…”
“开开。快,都起来。”
花红的两只手终于解脱,他嬉皮笑脸,眼睛微微盯着付人杰的眼睛,“哟,真认识我。”
付人杰微笑,滴水不漏,拱手,“都是误会,连长官,花公子,得罪了。”
“警署长客气了。”连战手放下,慢慢站起来,挡在花红前面,“初次见面,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顾先生好眼光。”
付人杰微微弯起嘴角,“以后,还应多走动。”
连战不置可否,刚刚站起的金飞已经开口,“里头还有一位呢。”
付人杰微微停顿,门已经打开,原理理领子,“署长。”
付人杰皱眉,看着门口额头渗血,嘴角也渗血,颧骨擦伤,手腕拖着半个手铐的隋刃,“阿文,怎么回事。”
原笑笑,背着双手,脚踢地板,不置可否。
西风已经忍不住了,“你们什么程序都没走,就打人?”
隋刃竟笑了一下,“不是不是,我们…切磋切磋。”
西风看傻子一样看他,难以置信,切磋?你像单面挨揍好吧?
隋刃难得的又笑笑,笑着笑着,忽然冷不丁冲着付人杰来了一句,“你长得,和上次郎岭山的刺客有些相似。”
原已经一巴掌呼脑门,“这是警署长!”
隋刃被呼的垂了头,他微微抬眼,“是我看错了,抱歉。”
付人杰面不改色,“看来…确实都喝多了,没事,”他好脾气地笑笑,“林先生马上来接刃公子。”
一句话,隋刃闭了嘴。付人杰笑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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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墙角!”别人都起来了,原倒不怎么管,他只盯住隋刃,看着他默默蹲回墙角。
他冷笑,搬个小板凳,正坐隋刃对面,脚尖朝着隋刃的脑袋摇晃,双眼带着微微的讥讽,俯视着隋刃。
“那个林先生,是你什么人啊?”
隋刃抬了抬眸,波澜不惊,“家父。”
“哟,家父。”原观赏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亲生的?”
隋刃脸色有些僵,他还是笑一下,“收养的。”
“哦,捡的。”原笑了笑,一伸脚,差点碰到隋刃的鼻头,隋刃微微避了一下,重新蹲好。
“让你动了?!”原表情一变,嚷嚷,“你聋了?”
“你他妈才聋了,你全家聋了!”金飞堪堪挡隋刃面前。
原这人一切都好,只要不提他家人。
隋刃几乎吐血,他动了动,“金飞!”
几乎同时,原一巴掌已经呼过来,正呼隋刃脑袋,“我让你说话了?!”
隋刃硬生生挨了这下,他被打的脑袋几乎翻到一旁,他脸色微微白了白,负着的双手微微攥起,又松开。
原轻易不这么对他,除非真急了。
金飞已经要暴走了,眼睛血红,“你再敢动他一下?”
原也恼了,说一不二,再呼噜隋刃脑袋一下,比刚才还重。
隋刃依旧忍着,过了一会儿,他淡淡开口,“金飞,不关你的事。”
金飞难以置信,他回头,瞪着隋刃,声音都发颤了,“你…你就这么忍着?”
游离闭上眼,花红连战西风已经被他挨个通知个遍,每个人都知道隋刃有个通天的同门师兄,就是面前这位。就金飞他还没来及说…
隋刃微微抬头,看着原,话却像在对金飞说,“我再说一遍,我的事,和你无关。不要…”
多管闲事?
原听懂了。
他想逼隋刃离开林家,却一直知道他这个师弟,最有主意。
金飞却已经听得全身发抖,他攥着拳,攥着攥着,声音几乎呕出来,“算我…算我多管闲事!”他忽然抬手,上去冲着原的脸就是一拳,原冷着脸,一动没动,被打的侧过头,警官帽都歪到一边。
停顿片刻,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眼神已经变了。
他回头,看到隋刃,隋刃站着,站在金飞前面。
原盯着他,盯着盯着,有个大胖子已经嚷嚷着小跑进来,“儿子!”
金飞胸膛起伏,明显怒意还没消,“瞪什么瞪,有种走啊,出去打!出去打!!”
“飞子!你…你做什么啊!”金总裁有点心虚,试探着变了口气,一看金飞要恼,立马口气又软下来,“哎呀,他们欺负你你跟爸说嘛。你打他,仔细手疼…”
原眼前也有点黑,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父子俩,却忽然笑起来,“是…金先生?”
金总裁也有点不好意思,“哎呀,那个真不好意思…”他忽然看到隋刃,眼珠子飞快地转,“这位是…”
原耸耸肩,倚着墙,抽了口烟,“林葛然的养子。”
金总裁面色微微变了变,他视线若有若无地擦过隋刃,“林先生…就在门外了。”
原微微笑了一下,“那么,慢走了。”
隋刃松口气,原已经又发话了,“蹲回去。”
金飞僵着身子,余光已看到隋刃原地站了片刻,重新蹲回墙角。他咬着牙,握着拳,终于说下那句话,“你…不配做我兄弟。”
他大步向门外走,已经听到隋刃那句,“好。”
他微微踉跄,停顿一下,终于离开。
隋刃抬起头,看着原。
原微笑,“我刚说话了?”
“你说了…好。”隋刃负着手,双手几乎从手铐里蹿出来,他咬着牙,“用我的声音。”
游离扶额,原来,堕天的技能是真的多。
西风捂着脑袋,几乎再次吐血。
诡异的气氛里,林葛然已经进门。
“我警告你,我不是不会打你。”隋刃低着头,声音里已经有了恶意。
原笑笑,“哦,欢迎袭警…也欢迎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