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曼,伊凡,阿年,克瑞斯,苏媛,西风…还有个白发老头。
游离几乎要吐血。
原眨眨眼,已经开口,“先去接…俺们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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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一直觉着应该会去起码一个五星级大酒店接花修罗。哪想到卡车停到了一个类似地下室一样的小旅馆。
游离嘴巴张成鸡蛋大,隋刃解释,“师父说,这样隐蔽。”
然后,隋刃下了车,和司机原一起整整齐齐给花修罗敬了个礼,把花修罗请进了副驾驶。
花红后头看的直嚼牙,“又不是军人…装什么大官。”
然后,三个人一块回头盯向他。
花红虚弱地笑笑,手已经指向连战,“他,他说的。”
正在喝茶的连战,被花修罗、原和隋刃这么一盯,茶叶直接堵进嗓子眼。
… …
送师父坐进副驾驶,隋刃转头坐进了后仓,每人一个柔软的大沙发,瓜果美食盛的满满,简直像在开茶会。卡车后仓四面都是玻璃,轻轻开着,竹帘下,清风柔和。分为四大块区域。
大卡车平稳,经过伊凡改造,速度简直一百八。
区域一,隋刃,伊凡,阿年,游离,西风。
隋刃喝了口豆浆,沉默一下,问伊凡,“这样,超速了吧。”
伊凡翘着二郎腿,“哎打过招呼啦,花红他爹一个文件,所有人放行,况且咱们挑的近路,没什么车,再说有你大师兄驾驶,不存在交通风险。这会儿已经出省,晚上八点到地方。”
阿年笑了,“难得聚一块郊游,刃,你放松点。”
隋刃沉默一下,“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阿年看一眼最右边孤身一人坐在区域二,一语不发眼也不眨看窗外风景的克瑞斯,声音放小,“这次的发现好像和克瑞斯还有火鸟的父母有关。”
隋刃瞳孔微缩,皱了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游离赶快拨个橘子,当听不到。
阿年想了想,斟酌一下还是开口,“听说先是连战和花红…无意间得到了牧斯的一个钥匙,他们曾经把这个钥匙的内部轮廓发给了原,原复制一份发给了元蒲他们所在的黑客团队,原上次在南浔港口追踪到的一批走私日本海豚的轮船内部有个一直进不去的暗舱,暗舱锁芯特殊,硬攻不成,他把锁芯发给了元蒲,你昏迷的那几天,元蒲在想办法破解时发现这个锁正好可以和先前那个钥匙对应上。”
隋刃听的有些愣,“…”
阿年喝口水,“连战和花红他们就利用这个钥匙进到那个轮船里了,那个内舱里有一个地图,目的地是一个固定的区域。在小川佐一和元蒲的共同合作下,发现那个轮船的目的地也是日本乃至世界各地整批量走私船在中国固定的目的地,这是条固定路线,已经运营超过十年,那个区域,可能才是幕后boss真正的老巢和窝点,那个地方,在北纬37度,山东渤海和山海关交界处。这个钥匙里的沟壑,可以统一打开这些船内舱的锁芯。”
“也就是说,只要能被那把钥匙打开内舱的船,都有问题。”
“是这样。”
隋刃沉思一下,“为什么这次发现和克瑞斯、火鸟有关?”
伊凡制止阿年的解答,神秘兮兮地凑到隋刃脸前,“叫声哥,我们再说。”
隋刃面无表情,半晌,“…哥。”
西风扶额,阿年流汗,伊凡哈哈的笑,心满意足,“因为亚瑟…”
阿年轻叫一声,“伊凡!”
隋刃僵了僵,“说下去。”
伊凡沉默,忽然吸口气,站起来跳到一旁,“我累了!”
沉默。
隋刃盯着阿年,阿年被盯的腿酸,他沉默很久,“亚瑟先过去了。”
“…他一个人过去?”隋刃声音似乎很平静,阿年却能听到话音的颤抖。
“刃…”
“他到底想做什么?!”隋刃忽然大声,似乎提到亚瑟,他短暂的失控。
游离忽然跳起,还没说话,便被西风拽出了帘子。
“不让伊凡说,那么…你说。”隋刃直直看着阿年,目光第一次,灼烫里,带着暗光。
阿年吸口气,“刃,亚瑟已经不在我们这边了,我希望你清楚。”
“他…他在帮我们。”
“也许,是科查尔授意的。”阿年语锋冷静,“你不觉着,我们反堕天联盟,现在在反的,已经不只是堕天了吗?”
隋刃看着他,他的目光,很亮,很亮,然后,慢慢变暗。
“我不想听了。”他慢慢开口。
阿年继续说下去,“亚瑟先行潜入进去,在那个地方地下其中一个房间,找到了一些信息,他拍了照片过来,照片里,有一个反纳粹的网址,还有个日记本,那个日记本,和克瑞斯、火鸟的父亲的字迹一模一样。日记本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史考特认识,她便是苏媛和原的妈妈,史考特的女儿。”
冥冥中,一条线,慢慢把本来各自独立的线索和人物串了起来。
隋刃觉着自己后脑的神经在突突跳动。
挪威人,史考特,苏媛和原的外公,作为响尾蛇头目想要绑架隋刃好几次的人,隋刃不陌生。
他转头,看到苏媛也坐在区域三,史考特的对面。
两人似乎并不陌生,一边下象棋一边聊的挺开心。
区域四,自然是连战和花红,还多了亚尔曼。
花红看着心事重重的亚尔曼,“曼,有心事?”
亚尔曼面无表情看着他,“我们…熟吗?”
连战又是一阵噎,他低头,捡绿豆糕吃。
花红讪笑,“一回生…二回熟嘛,咱们不都是亚瑟的朋友嘛。”
亚尔曼僵了僵,慢慢盯着他,“…我希望你,不要在隋刃面前提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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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站在卡车第二层,他站在阳光下,睁着眼睛,沉默。
阿年看着隋刃出去,慢慢低下了头。
游离走进去,“阿年,谢谢。”
“亚瑟不希望隋刃知道他是真心帮我们,是吗?”
“是。”
“我做的很好?”
“你做的很好。”
阿年沉默,望着断腿,“你知道吗?以前很多时候,我也怀疑他。我们很多人,都怀疑过他。”
游离看着他。
阿年微微弯起嘴角,“因为他身份特殊,不管他对我们再好,这改变不了他的父亲是堕天一个大头目,所以,我们都不敢十足地信任他,所以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自愿地,要求成为第一个被我们选择牺牲的对象。而这种情况,有两次了。”
“你说。”阿年抬头,看着游离,“这回,是不是第三次。”
所以,你们每个人心里都相信他,却都不敢承认。
因为,他作为被牺牲的第一个人,本应习惯了。
只有隋刃,隋刃是一个不定数。
他如果得到亚瑟一个让他信任的眼神,会付出一切吧。
而这个不定数,也许会毁了所有人。
可是,他隋刃,真的会轻易被骗么?还是,他只是在表演,被所有人瞒着。
一方是亚瑟,一方是联盟。
游离沉默,却心惊。
他想哭,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最终,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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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第三层,晚上七点,天已黑。
卡车在原野上平稳行进,满天的繁星。
春天,已经到了。
虫鸣,沙沙。
花红倚着栏杆,喝着小酒。然后,看到另一个人。
是平日笑呵呵的伊凡,他在哭。
“伊凡,你…在哭?”花红歪头。
“我,只是想到了故人。”伊凡眼里有泪,他也拿着酒,皱眉喝了一口,咂咂嘴,“真他妈难喝,谁说的酒好喝。”
花红没说话,他支着胳膊,歪头瞅着伊凡。
然后看到伊凡,低着头,握着酒瓶子,停了片刻,终于呜呜地哭了。
“亚瑟,那个混球说的。”
“想他了?”
伊凡哭的更痛快,嗷嗷嗷的,还带跺脚。
花红摇头,“哎,男子汉大丈夫…”
安慰了伊凡,花红勾着伊凡肩头,决定下去看看被留在后仓打扫卫生的隋刃。
掀开竹帘,看到隋刃趴在桌子上正睡着,地上蹲着一人,正在铲瓜子皮。
陌生人。
背脊笔直。
苍白,消瘦,风衣罩在宽大的肩膀上。
花红,伊凡僵立。
有风吹过。
亚瑟回了头,微微歪头,唇角轻勾,指指熟睡的隋刃,手指放唇上,“嘘。”他笑,“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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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嗷呜一叫,隋刃已经醒。
亚瑟叹气,手指放在金发上,悠悠叹气,“有句中国话说的好,福祸相依,刃醒了,我的祸就来了。”
隋刃呆脸发怔,盯着面前的亚瑟,沉默,发呆,忽地一蹦三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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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似乎生来就是伴着雨声的。
他刚来,外面就大雨倾盆了。
闪电,雷鸣,浇灭了虫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