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城墙上灯火明亮,无障与碧霞、尤季等人一同登上城墙,见守城的将士都已身穿盔甲在城墙上做好了准备,不过,清点人数才发现加上囚犯也只有三百多人,而且老者居多,虽人站在了城墙上,但明显魂不守舍,紧张的难以自控。
尤季见士兵士气低落,高声喊道:“众将士听着,都不要怕,我身旁这位便是我们的救星,大名鼎鼎北驱匈奴、平定南疆的李先生,只要我们今晚不慌乱,听从先生指挥,定能打赢这场仗。”
无障智取南疆的消息早已传到这里,许多百信都听闻过,对其领兵打仗毋庸置疑,尤其这其中有些人是无障、碧霞救下的村民,都见过无障,带着头喊着,“先生神武,先生神武”喊声很快高昂起来,士气的确鼓舞不少。
无障举手示意停下来,他本不想讲话,奈何这个时候被架出来不得不说,待安静之后,道:“诸位高估我了,我可从来不认为我神武,但我也从不认为我的敌人神武。”
众人听后,呵呵笑了起来,无障继续道:“我们的祖先留给我们的不是强壮的身体,也没有会飞的翅膀,但却留给我们会思考的脑袋,用这个脑袋,我们制造各种机关,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宰,但遗憾的是,那群妖兽不知道,不过不要紧,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是以,今晚恐惧的不是我们,而是它们,要让它们清醒的认识到,这片土地,从今往后它们再也不敢踏足!”
无障说的不快,却是振奋人心,众士兵听后,都抖擞了精神,欢声雷动。
碧霞在无障一旁,微微笑道:“先生这番话当真是鼓舞士气啊,就连贫道都有些跃跃欲试,先生每次打仗前,都要做这样的一番讲话吗?”
无障微笑道:“这还是第一次,若方才不说几句,岂不是显得我与这些士兵疏远了。”
“我虽不喜用兵,但也清楚,一个国家没有兵是行不通的,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想必先生一定熟知用兵之法,不知先生对用兵是如何看待的。”
无障道:“兵者,民心之道,得民心者,百战不败,简单来说,谁能让百姓吃饱饭,安居乐业,这百姓便替谁卖命,若是让百姓活不下去了,这百姓拿起武器便会反,至于领兵打仗,是用兵之下策。”
碧霞道:“兵者,民心之道,先生这真是一番高论了,只是先生既知,为何不劝谏始皇呢?”
无障道:“人总是很难舍掉自己的执念,何况是俯瞰天下的陛下,人走的越高,执念就越强,如同修行,境界越高,执念便越难割舍,为求与天地共存,这本是就是一个很难实现的执念,去劝陛下便如劝那些仙人不要修行。”
碧霞道:“那先生就任凭他肆意妄为,百姓承受这苦难吗?”
无障没有直接回答,望向天空道:“这天地间有一个无形的法,如同日月交替一般,左右着这个世界,黑到极致,便会迎来光明。”
碧霞正仔细思虑着无障说的这句话,却听身后悦耳的笑声传来,“这妖兽很快便来攻城了,先生仍能谈笑自若,看来早已胸有成竹了。”
两人回头一见,叶潇湘一身红衣,不知何时已来到两人身后。
无障拱手谢道:“让圣使见笑了,圣使能如约而至,在下感激万分。”
叶潇湘瞥了一眼碧霞,也没有向她见礼,走到无障身旁道:“感激倒是不必了,潇湘只是闲着无事,来凑个热闹而已,也想看看先生如何来应对那群妖兽,不然,我可不放心将我教的人交给先生。”
碧霞见叶潇湘没有与她打招呼,心中虽有不喜,却也不介意,毕竟在这个时候肯出手相助,总是好事。
其实叶潇湘与碧霞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因白天的事情,叶潇湘很是不满,女人的直觉有的时候很敏锐,能使她们很快辨认出谁是对手。
尽管是因无障而起,但他却没那种直觉,问道:“不知圣使今晚带来了多少人?”
叶潇湘指着身后不远处站立的十几人,道:“只带来这些人,是我教安插在这里的哨子,而且修为都较低,与泰山弟子比起来那是差远了。”
无障道:“这已经是很大帮助了,今天晚上我们只是虚张声势,让妖兽以为城中有很多人,是以,人越多越好,只是掌握好撤离的时机便可。”
“这个先生大可放心,潇湘已命他们全凭先生调遣。”
碧霞望向黑暗的天际,问道:“这么久不见妖兽有任何动静,它们今晚会不会不来了?”
无障道:“那巫师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来,这段路途较远,想必它们正向这里赶来。”
叶潇湘道:“这妖兽别看凶猛,但灵智却很低,不像我们人类,有那么多心机,元君还是多虑了。”
碧霞道:“叶圣使还是不要小看了那群妖兽,那妖兽可是会说人语的,而且听从命令,那巫师的灵智也不在你我之下。”
叶潇湘笑道:“任凭它灵智再高,遇到我们的先生,那还不是如同三岁的孩子般。”
无障道:“若是如此,我们也用不到弃城了,此等关头决不能轻敌。”
叶潇湘见无障向着碧霞说话,心中有气,讥讽道:“轻不轻敌,还不是先生想的事情,我一个弱女子那会像那么多,看来先生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无障道:“自信与自负虽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任何事情在没发生时,其结果都是很难预料的,只有想的周全,才能确保事情沿着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
这时,尤季来到无障身前道:“禀告先生,按照先生的意思,铁蒺藜都已布置完毕,人都撤了回来。”
无障道:“立刻通知徐郡守,让他带着百姓开始撤离。”
尤季问道:“不等妖兽来了在撤?”
无障指向天际的一个小黑点,道:“妖兽已经来了。”
尤季仔细看了许久,才发现那个黑点向这边飞来,不敢怠慢,连忙道:“末将这就派人去通知。”说完急冲冲安排人去传令。
天际那个黑点逐渐扩散,形成一块黑云,已能看清那黑云是由凶禽组成,呀呀之声传来,碧霞蹙眉道:“看这群凶禽至少也有上百只,怎会突然增加了这么多?”
无障道:“我们忽视了,它们不止在一处建立那种传送台,今晚的妖兽定会超出我们的估算。”
上百只体型巨大的凶禽呼啸而来,转眼间,便盘旋在巨鹿城的上空,咿呀怪叫,守城的士兵先前还是士气高涨,此刻见到头顶的凶禽后,便觉头皮发麻,心中忐忑,这若是扑向他们,他们只有躲避。
尤季高喊道:“都不要怕,只要听从先生的命令,定能击溃这群鸟兽,弓箭手准备!”
听了此话,士兵们更是害怕起来,现在就算听神的命令,他们也不可能杀掉这群凶禽,而且尤季的声音明显发颤,说明他自己也在恐惧。
弓箭手颤抖着拉弓搭箭,硬着头皮,对向天空,不过他们相信,这箭是射不到凶禽的。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号角,那群凶禽又结队飞了回去,众人不解,难道是凶禽怕了不成?
但下一刻,他们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轰隆之声从远处传来,这是大批妖兽在地面行进之声。
一大片妖兽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前头是拿着铁锤的狼头人,后面是拎着链球的猪头巨人,还有拿着钢叉的海兽和蛇鱼等,少说也有八百,狰狞可怖,来势汹汹。
那些飞走的凶禽又跟着飞了回来,落在了阵尾,巫师手持权杖,踏上凶禽缓缓升起,另一只废掉的手换成了铁钩,泛着寒光。
八百只妖兽站在城下,使得宽阔的地面都显得狭小,发出沉闷的低吼声,令人胆战心惊,城墙上的士兵见到妖兽的阵势,吓得浑身打颤,有的连尿液都顺着裤筒流了出来,别说妖兽两倍于他们,就算他们十倍于妖兽,也是不可能战胜的。
巫师那帽子下露出的幽光盯着城上的无障,发出沙哑又极具传播力的声音道:“渺小的人类,今夜便让你们清醒的认识到,何为不堪一击,你们在这片土地存活了太久,早应该灭绝了。”此话说完,妖兽开始怒吼起来,久久不息,声震大地。
无障待吼声平息后,朗声回道:“我们在这片土地存活这么久,便已说明我们是这里的主人,任何想灭绝我们人类的妖兽也别想在这片土地上落稳脚跟,它们终将会被赶回去。”
巫师道:“好,本尊就看看今夜你们有没有这本事,靠什么来抵挡我们,还是只会说大话,生死不知。”
无障沉稳道:“阁下那断掉的手臂便能说明,我们有这个本事,我们今晚就用城上半数于你们的人来抵挡,让阁下看看,我能否守得住。”
巫师咯咯笑道:“狡诈的人类,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在这城中埋伏了将近一万多人,不过没关系,你们如同蚂蚁般渺小,再多也只能叫做一群蚂蚁。”
无障微微笑道:“不想被你识破了,不过,你也不要大意,蚂蚁是可以啃掉一块骨头的。”
巫师道:“我只见过蚂蚁啃的是枯骨,在本尊面前,一脚下去,便会踩死一片。”
金行子按耐不住,喊道:“你跳上来试试,看看你能踩死几人,要打便打,哪那么多废话!”
巫师看着金行子道:“原来是一只火光鼠,竟也敢在本尊面前猖狂,待会便将你捉来,分给本尊的部下生吃了。”
金行子嘿嘿笑道:“生吃不好,道爷我现在都吃熟食,烤着吃更美味,待会我便捉几只鸟来烤着吃,你记着,道爷我最爱吃烤翅了,小脸瓢,你说是不是?”
凌空子狠狠瞪了金行子一眼,对巫师道:“他也爱吃鸟屁股,待会我剁下来几块塞他的嘴。”
巫师有些愤怒了,挥起权杖,狠狠道:“冲进去,将这里夷为平地,杀光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