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爷让我来赏什么画?”
沐雪走到穆楚寒身边去,穆楚寒放下手中的折子,拉了她的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伸手揽着她的腰。
沐雪转头看四周,发现殿中一个人都没有,这才作罢,任由他抱着。
穆楚寒将手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腹上,轻轻摸了摸隆起的包包,柔声问:
“娇娇,这个孩儿可还听话,可有折腾你?”
沐雪笑着摇头:“是个乖孩子呢!”
穆楚寒不语,半垂着双眸,修长如玉的手指贪念的轻抚她的肚子,沐雪看着他冷峻的眉眼,微带倦色,又见书案上累得老高的奏折,知道他一醒来,就忙的抽不开身。
新国刚立,他以雷霆血腥手段震慑了朝中宵,虽用计,一举解决了漠北那三个比老狐狸还老狐狸的老王爷,但漠北这块硬骨头还是难啃得很,想要收服漠北,怕的耗费一些时间和力了。
南楚局势紧张,他假扮南楚三皇子的事在南楚掀起了惊天骇浪,都想着要他死呢!
但这个男人啊,他从不在她面前起这些,总是习惯一个人抗下所有!
沐雪伸手抚上穆楚寒紧绷的眉头,想要抚平他眉宇间的倦色,心疼他。
“爷,今儿你什么时候起的?孟大人和非钰他们都是能干的,别一个人撑着,大臣们既得了朝廷俸禄,也该让他们分担分担。”
穆楚寒抬头,看见沐雪望着他担忧的神色,勾起唇角忽而一笑,狭长的桃花眼往上扬起,顿时如涓涓春风拂面而来,迷惑的人想要沉溺在他笑容中。
“娇娇是心疼爷?”
“嗯!”
穆楚寒心里欢愉,将沐雪抱得更紧些,笑着凑到她脖子上去亲吻,便细细吻便低声道:
“娇娇,你是不信爷能将事办好?该罚!”
沐雪揽着他的头,被他火热薄唇触碰的肌肤也变得滚烫,不安的扭了扭:
“爷,你别这样,这儿可是乾清殿”
“嗯,那又如何?”
穆楚寒拉开她的衣领,温柔吸允她巧锁骨旁边那个被金钗刺伤后留下的淡淡疤印。
沐雪感觉到他气息紊乱炽热起来,扶着她腰的手也不安分,岔开话题:
“爷,你不是要我来赏画的吗?是何稀奇的画?画呢?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穆楚寒闷闷低笑一声,抬头双眼柔情蜜意望着她:
“娇娇,你就是爷要赏的画!”
沐雪愣了一下,只听穆楚寒不要脸的继续调笑:
“你瞧,爷在这儿看折子,一看就是半日,枯燥乏味的很,尽是些糟心的,娇娇来了,让爷瞧着,抱着,爷的一颗心,倍感舒畅。”
沐雪无言以对,翻了个白眼,敢情他在这无比庄严乾清殿看折子,看着看着就发了情了?故而宣旨哄骗她过来?
“那我呢?爷不是要与我共同赏画吗?那我赏什么?”有些不服气,不甘心被耍。
穆楚寒一根手指捏住沐雪巧的耳垂,揉了揉,眯着眼睛笑:
“娇娇要赏的画,自然是爷!”
沐雪扶额。
“难道娇娇不觉爷比世上任何画卷都要美?”
还能要点脸吗?虽然他长得的确妖孽,但他可从未自负容貌之美过。
除了在床榻上勾引她的时候,利用过美色,平日一概冷着脸,谁敢拿他的长相事,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般一想,沐雪顿时警铃大响,防备的看着他:
“爷,你还是看折子吧,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以往不管他如何胡闹,如今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了,自己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呢,可不能传出白日宣淫的流言蜚语来,不然,她的脸往哪儿搁啊!
“回哪儿去?留下来陪陪爷。”
穆楚寒勾住沐雪的腰,不让她从自己的大腿上下去。
“爷,明日弥生要在白云寺开坛将经,我得给他收拾些西送去。”
“不是有青云她们么?这等事还要你亲为,爷养她们来何用?”
正着话呢,外头太后已经派人来乾清殿问话了。
“皇后娘娘可在里面?太后娘娘有事宣她去一趟永宁宫。”
穆楚寒的总管内伺大太监,望着来人,皮笑肉不笑:
“蔡公公,殿里只有皇上和皇后两人,咱皇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敢进去触霉头。”
来人央求:“许公公,麻烦你就去通报一声呗,好歹给句话,奴才才好回去回了太后娘娘啊!”
许公公斜了一眼蔡公公,见他急眉急眼的,好心点拨一句:
“我且问你,是否庄亲王王妃在太后宫里?”
“是啊!”
许公公意味深长的道:“你可知,才刚庄亲王也来过了,是来求皇上让他去大理寺探监的。”
蔡公公想起庄亲王家那个漠北的外孙,愕然问:“皇上准了吗?”
“若准了,庄亲王王妃还呆在太后那里做什么?”
如今这个皇上,冷心冷肺,得了江上,自家兄弟别封王封爵了,给狠狠踩到脚下,让他们动弹不得。
好在对太后还是真心敬重孝顺,所谓风水轮流转,蔡公公虽是才提拔上来的,但毕竟是太后身边的内伺大总管,不定哪一天自家就要求到他面前去了,如此,许公公倒是真心想卖他一个人情。
话不用得太透,都是人,蔡公公之前是给急糊涂了,许公公这话一提,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情形,明明是庄亲王王妃借着太后的手来找皇后求情了。
而,皇上抢先把皇后喊到乾清宫来,显然是不想让庄亲王府如愿,不愿皇后插手此事。
想通了,蔡公公出了一脑门冷汗,赶紧对着许公公真诚的作了一揖:
“谢公公提点,的这就去给太后回话。”
“知道怎么回吗?”
蔡公公露出个狡诈的笑:“晓得明白。”
送走了蔡公公,许公公望着紧闭的乾清殿大门,又抬头望了望天,心中感叹:如今皇上对皇后才真是宠得紧呢!只是这宠爱能持续多久却不得而知了。
正感慨着,太子穆非卿就来了。
庄亲王被穆楚寒拒绝后,又看太后那里无望,实在没有法子,只得硬着头皮,舔着老脸去宫寻了穆非卿。
都过了花甲的人了,头发胡子白了一半,在九岁的穆非卿面前哭得鼻涕眼泪一把,可怜巴巴如个孩。
“太子殿下,臣只得了一个女儿,从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后又被滚裹那个混蛋骗去了漠北,一别数年不得相见,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愽儿可是她留下的唯一血脉,漠北的事儿真的与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他母亲去世后,臣就将他接到了盛京来,这些,殿下是知道的呀!”
庄亲王哭诉道:
“他这个孩子啊,爹不疼,娘又不再了,可怜着呢!臣看着就心疼啊!就是他的脾气倔了些,脑子一根筋,其实没什么坏心眼的,如今皇上给了那么大的恩赐,臣就怕他脑子转不过弯儿来,辜负了皇上的隆恩!”
“求太子殿下可怜可怜老臣,再给皇上,让老臣去大理寺劝劝他,可别让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穆非卿和冷仁愽厮混了三年多,冷仁愽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然也不会在众多贵公子中偏生选中他做朋友。
眼瞧庄亲王在自己面前哭得老泪纵横,心硬的穆非卿心里没什么感触,但也是真的担心冷仁愽这头倔牛,钻了牛角尖,明知死路也要一条路走到底。
“庄亲王别哭了,仁愽的事,宫会想办法的。”
得了穆非卿这句话,庄亲王提起来的一颗心算是落下一半,赶紧跪下连声道谢。
“那,太子您看。”
望着面前这个身量尚的九岁少年,庄亲王一点儿不敢瞧了他去,心翼翼的问。
穆非卿淡淡道:“王爷先回府去吧,听王妃也来了宫中?”
庄亲王点头。
穆非卿冷了脸,庄亲王妃打得什么主意路人皆知,可他母后就是父皇的逆鳞,谁也碰不得,他可是深有体会。
“王爷把王妃带回去吧,若惹恼了父皇,宫也无法收拾!”
庄亲王尴尬的再次点头:“臣这就带她回去,此事就拜托殿下费心了。”
穆非卿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又去了乾清殿。
许公公见了他,赶紧行礼:“太子殿下!”
“母后在里面?”。
许公公恭敬回道:“皇后娘娘已经进去一刻钟了。”
“太子是来给皇上请安的?可要老奴去通传一声?”
穆非卿望着紧闭的殿门,摇头:
“不用了,宫就在这里候着。”
许公公眨了下眼睛,也不好什么,皇上不好惹,这个笑面虎的太子殿下也不好惹呢!
这一家子,也就皇后看起来和善正常些,偏更是惹不得呢,惹了皇后,皇后还没怎么样呢,皇上和太子定然是要勃然大怒的,谁吃的消啊!
可怜了他们这些当差的,日日生活在惊恐担忧之中,这样下去,怕是得少活许多年了,哎。
殿内,穆楚寒原只是不想和太后起了争执,因穆贵妃和大皇子被火烧死一事,太后很是伤神大病一场,穆楚寒是不打算告诉太后真相的,故而心里对太后更加愧疚一些。
庄亲王王妃所求之事,他是不会答应的,也不愿让太后夹在中间难做,毕竟在太后他们看来,让庄亲王去见一面冷仁愽是于情于理的事情,但穆楚寒心里却自有思量。
能得他儿子穆非卿瞧上力保的人,穆楚寒倒是有些兴趣,若是这个冷仁愽是个能用的,他也不吝给他所用之处,只是如今,血海深仇,须得他自己想清楚。
若是他想不明白,留着也是祸害,穆楚寒也不会留着他。
将沐雪招了来,就是不想让她被搅进这件事儿。
原,穆楚寒只是想逗逗怀中的人,不料,一与她调笑起来,就忍不住起了反应。
他抬起埋在她脖颈间的头,问:“娇娇,如今这孩儿几个月了?”
沐雪脸色有些潮红,趁机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随口答:“快四个月了吧!怎么了?”
“四个月啊!”穆楚寒笑,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应该没什么妨碍了。”
“爷,你要做什么?”
沐雪一看他眯眼的样子,就紧张起来。
“没什么。娇娇,你过来看,他们还给爷在后面弄了个木榻,刚好够我们两人睡。”
穆楚寒笑,喘出一口热气。
他打得什么主意,沐雪还有什么不明白,一下就肃了脸:“爷,那可不是为我准备的。是爷看累了折子,休息所用的。”
穆楚寒指了指桌案上的一垒折子,道:“爷今儿可不是累着了,也该休息休息,娇娇,你过来陪着爷!”
沐雪瞪起眼睛,还没开口拒绝,穆楚寒骤然起身,一把将她抱起,满眼潋滟动情的望着她,大步往后面走去。
半个时辰后,沐雪气喘吁吁,雪白的脸上染上一层嫣红,扭身拿手在穆楚寒胸膛上拧了一把:
“爷,你够没够?你快点,好歹给我留些脸面。”
穆楚寒缓缓继续,抱着她细细亲吻:“娇娇,别乱动,你再乱动,爷可忍不住要。”
殿外,穆非卿笔直的站着,都快化成石头了。
许公公等一干内伺监双腿都站麻了,但紧闭的殿门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心里嘀咕,乾清殿可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也不知道皇上叫皇后娘娘进去赏什么画,赏了那么久还没赏完。
穆非钰过来,就看穆非卿站在殿口,愣了一下,给他行了礼问:
“殿下为何站在门外,不进去?”
穆非卿回头,抬头看穆非钰:
“二哥哥,你来找父皇?”
“嗯。”
穆非泷听漠北那个子都给封了轻骑裨将,要随着一起去漠北,不服气的很,在家中日日吵闹着,穆非钰被他缠得没法子,只得来问问穆楚寒的意思,看能不能干脆让他也跟着去罢了。
从私心来,穆非钰还是对国师百里破风和冷仁愽不放心的,想着穆非泷跟着去,好歹能看顾着穆非卿一些,别让穆非卿给国师和冷仁愽下了套。
只是,皇上对国师信任有佳,穆非卿又与那冷仁愽称兄道弟的,穆非钰不好把自己心中的担忧出来,只得暗中嘱咐穆非泷多多留意。
穆非钰让许公公进去通报,许公公只得陪着笑再次重申了一次,皇后娘娘在里面,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
“皇后进去多久了?”穆非钰问。
“快一个时辰了吧!”
穆非钰听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穆非卿,:
“殿下,若你不是什么急事,还是先回去吧!”
“为何?”
穆非钰看向许公公,许公公其实早就猜到了些,赶紧把头垂下,假装没听到两人的对话。
穆非钰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对穆非卿,若他猜得没错,他家九叔怕是没心思打发他们的,如今一颗心只在皇后身上呢!
于是只得含糊道:
“殿下,听臣一句劝,不管你有何事,还是先回去,晚些时候再来吧!”
完,穆非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身走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穆非卿。
穆非卿只觉得古怪,却不知是为何,于是厉声问许公公:
“真的是母后在里面,不是什么别的人?”
许公公点头,心翼翼道:“太子殿下,就是给奴才十个脑袋,奴才也不敢瞒您呀!真的是皇后娘娘在里面?”
“那为何不让进!”
着穆非卿就要强行闯进去,骇得许公公赶紧上前来拦住他。
穆非卿冷了脸:“让开!”
许公公和几个身后的内伺监都跪了下来:“殿下不可进去啊!殿下!”
沐雪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眼神慌乱,用手推抱着她的穆楚寒:“爷,你快停下,是宝来了。”
穆楚寒怎么可能停下,低头吻住她的唇,低声呢喃:“娇娇别慌,没人能进来。”
又过了一刻钟,穆楚寒抱着沐雪浑身颤抖。
沐雪恼怒的瞪着他,穆楚寒邪魅一笑,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娇娇,累了吗?”
“累了就在这儿睡一觉,爷先去看看太子。”
着,穆楚寒起身下榻,捡了腰带系好。
沐雪浑身瘫软无力,抓着被角,愤愤的望着他。穆楚寒弯腰拂开沐雪脸侧的发丝,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
“乖,快睡。睡好了,朕让鹦哥进来服侍你。”
沐雪看着自己这副样子,也是没法见人,只得负气转过身去,把被子蒙到头上。
穆楚寒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让太子进来!”
穆非卿进去,只看穆楚寒冷着脸坐在上看折子,并没有看到沐雪。
“你有何事,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穆非卿明了来意,穆楚寒眼皮都没抬一下:
“让庄亲王他们死了这条心,若再到处专营,朕立即处死冷仁愽!”
穆非卿大惊失色:“父皇!”
穆楚寒抬头,盯着穆非卿:“离五日之期,还余两日,你自己看着办吧!”
穆非卿站着不动,穆楚寒问:
“你还有何事?”
“儿臣听母后在乾清宫!”
穆楚寒眉眼冷下来,警告:“太子,朕之前对你的话,你都忘了?”
穆非卿看穆楚寒又动怒,嘟囔:“儿子没忘,只是奇怪,怎么没瞧见母后。”
穆楚寒放下手中的折子,呵斥:“你还是三岁童吗?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日日惦记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不管穆非卿如何作天作地,总是斗不过穆楚寒,诉求没能达到,反而被呵斥了一番,只得闷闷不了的走了。
沐雪在里面听了,撕扯手中的被角,忍不住跳下榻,头发散乱,衣冠不整的冲出来,质问穆楚寒:
“宝惦记我,怎么就成了没用的了?”
她最见不得穆楚寒凶穆非卿了。
穆楚寒换上一张笑脸,宠溺道:“娇娇,你有爷一人惦记就好。”
“可宝是我们的儿子啊!”
“哪又如何?”
沐雪愤然又深感无力:“爷就不能对他温柔些么,他还是个孩子嗯!”
穆楚寒正经道:“爷已经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往后整个云尊帝国都是他的。且他都已经九岁了,再两年都可以成亲了,哪里还是孩?”
成亲?沐雪有些懵了。
庄亲王接了王妃回府,焦急的等着穆非卿的消息,傍晚,宫传话,探望冷仁愽之事,皇上还是不许。
庄亲王王妃顿时痛哭起来,庄亲王跌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
第二日,白云寺人潮涌动,听那个神秘的佛子要为大家讲经,不少人都跑去瞧热闹。
为此,衡水书院还特意放了一天假,不少子都跑来一睹这位神秘佛子的真容。
沐雪在内皇城门刚一开,就派人给送了两车西去白云寺,弥生身上穿的便是她送去的白色长袍,暗里埋着银线,在暗处不显,看起来不过普通的袍子,等到了正午,太阳升起来,阳光一洒下来,弥生坐在高台上,浑身便散发着细碎的银色光芒。
整个人好似镀上了一层神圣的佛光
让特意赶过来的百姓们顿起一种虔诚之心。
沐雪的位置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二楼开窗望出去,正好能将整个讲经大坝看完整,穆楚寒没有来,红鸾为此也歇了一天的修炼。
隔得那么远,不能听到弥生些什么,只能见到他双唇不急不缓的张合,清俊的一张脸平静,又仿佛带着柔柔的,能安抚人心的淡笑。
最为引人瞩目的是那双一尘不染的黑眸,干净的纯粹。
原吵闹的人群从他开口就渐渐安静下来。
沐雪有些担心的问:“要将半日,弥生用腹语,没问题吧?别给累病了!”
红鸾趴在窗沿上笑着:“娘娘别忧心,师傅早就做好了准备,弥生今日不是用的腹语呢!是借助蛊虫在话,无碍的!”
“蛊虫?”
沐雪一下就想到了南楚三位祭师要给穆楚寒用的噬蛊,浑身打冷颤。
“嗯,是我们雪域的僵蛊,让他趴在喉咙,就能发声了,能管半日呢!”
所以,将经只定了半日?
“此蛊难得吗?”沐雪又问。
红鸾被弥生在高台上的模样迷住,随口回答:“倒是不难得,但能用的甚少,去雪峰找上百条也不定有一条能用。”
沐雪看出去,正好看见人群中化妆成糟老头子的殷巫,他手里提着一个酒葫芦,仰头望着台上的弥生。
为了北国族人,殷巫也是煞费苦心啊!但中原人哪里那么容易接受相貌异与常人的北国人呢!
这条路,且艰难有的走。
过了一会,红鸾突然惊叫一声:
“娘娘你瞧,那个人是不是我师兄?”
沐雪顺着红鸾的手望出去,看坝子边缘处的一棵柳树下,隐隐站着一人。
细细柳枝垂下,柳枝上发了新芽,嫩绿的叶子,遮住了男人的脸和发。
偶尔春风吹动柳条,露出一张无比俊美的脸来,不是百里破风又是谁呢?
红鸾低声嘟囔:“师哥也真是的,今早我去喊他,他还不来呢。来了又站的那么远,弥生能看到他才怪!”
沐雪望着远处的百里破风,轻生道:
“弥生看不看得他有什么所谓,只要他能看见弥生就好了。”
红鸾听了回头望了一眼沐雪,又转头去看沐浴在阳光中,浑身发着淡淡银色光芒的弥生。
“娘娘,弥生不答应师哥,师傅也不答应师哥,如果师哥真当了雪巫,整个北国都不会答应他,师哥好可怜哦!”
“在谁可怜呢?”
穆非钰突然笑着走进来,对沐雪行礼,喊了声皇后娘娘,而后啾着红鸾看,双眼含笑。
沐雪招呼穆非钰坐,问:
“非钰,你怎么来了?”
穆非钰撩了袍子坐下:“佛子开坛讲经,这么大的事儿,我也来凑个热闹。”
其实是穆非泷碰到了咋咋乎乎的红鸾,去问穆非钰他去漠北的事儿怎样了,随口提了一句。穆非钰即刻去换下官服,应付走穆非泷就赶了来。
和沐雪了几句,穆非钰笑着问红鸾:“师叔你不是在闭关吗?如今出关了?”
红鸾趴在窗沿上,懒得理穆非钰,不悦道:“关你什么事!”
穆非钰站起来,走到窗边去,一手杵着窗沿,望着红鸾的侧脸,多日不见,她漂亮的蓝色眼睛更加闪亮迷人了,微微嘟起嘴,脸蛋儿又白又嫩,看了让人手痒想要捏一把,又想凑上去啃一口。
“上次在宫里,御林军把你当成了刺客,可是我替你解了围,师叔难道不该谢我?好歹请我吃顿饭啊!”
穆非钰不提还好,一提就让红鸾想起当日他对她又抱又亲轻薄她的事儿来,顿时竖了大眼睛:
“淫贼,你还好意思?趁我力竭占我便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着扬手就朝穆非钰打来,穆非钰一下握住红鸾的手,对她笑:
“那怎能算是占你便宜,你这般凶巴巴的,一点儿都不温柔可爱,我会占你便宜?我要不那样对你,你可不就晕过去了?误了救皇上的大事,你担得起责吗?”
“你如今倒是恩将仇报啊?我道是要问问你师傅去,看看他教的什么好徒儿!”
红鸾向来不过穆非钰,气得满脸通红:
“你你强词夺理!”
“娘娘,你看他”
穆非钰这副纨绔做派沐雪倒是多年未见了,他一向心高气傲,寻常人都看不入眼,随着他官做大,发出息,这几年不知穆侯府给他了贵女,回回都拒了,实在无法回绝的就往她穆将军府躲。
如今看他望着红鸾的眼神,戏弄中带着愉悦,沐雪在两人脸上看了看,低笑起来。
“红鸾你别急,他不过逗你罢了!”
穆非钰这才想起沐雪还在屋里,赶紧丢了手,冲沐雪笑:“娘娘瞧瞧,她平时胆子那么大,却不经逗呢!”
红鸾瞪着穆非钰:“我又不是猫狗,你逗我做甚?”
穆非钰一双凤眼盛满笑意,深深望着红鸾的眼睛:“你我逗你作甚?我怎得不去逗别人?”
这话一出,沐雪揪着红鸾也笑了。
红鸾心中似明白又似不明白,脸一下就红了。
屋里的青云几人也反应过来,拿着帕子捂着嘴笑。
红鸾被穆非钰的视线紧紧缠绕,觉得呼吸都急促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骂了一句:“你爱逗谁就去逗谁。”
着转过脸去看窗外,正瞧看见楼底下街道一个满辫挂着金珠的少年在走,耳上也挂着个月亮金饰。
少年手里抱着只黑色的猫急步往前走,可不是那个南楚的子!
红鸾一见到谷,脸也不红,呼吸也平复了,心中涌上一股愤怒,回头对沐雪急急丢下一句:“娘娘我去去就回。”
骤然从窗户跳下去,去追仇人谷去了。
穆非钰扑倒窗边,已不见红鸾的影子。
沐雪不明就里,以为红鸾是不好意思遛了,对穆非钰:
“瞧你,把红鸾吓跑了吧!”
穆非钰坐回来:“非钰正要和娘娘这件事呢!”
“娘娘帮我问问,她家中可还有父母兄长?”
沐雪正色道:“非钰,红鸾可不是寻常姑娘,你确定能把她看进心里了吗?北国的规矩和我们可不一样,你若还没确定,就别招惹她,她师傅和师哥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我也无法帮你!”
穆非钰点头:“就是她了。”
沐雪愕然,又惊奇:“这是何时的事儿呢?你什么时候瞧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