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掩门声让星阑的闺房彻底陷入了寂静。圆桌之上还摆放着散发温热的黑色面具,风今晚是怎么了,竟然不戴面具就离开?
正当赫连泽还沉溺在疑问中,紧闭的房门再一次打开,风走进来拿起面具戴在脸上,悻笑道“把这个家伙忘了。”
罢,直接化为一道血雾离开了房间。
摆在书架下的香炉中,龙涎香依旧灼灼燃烧,袅袅白烟似薄纱般旎密在空气之中。
阑儿的枕边还摆放着《大荒遗经》,自己也是有点疲惫,赫连泽随手将书放在床头柜上,熄灭蜡烛后孤独的平躺在柔软的褥子上。
九年前,自己渴望在一张床上安静的熟睡一夜,九年后,自己却更渴望枕边有他的丫头像是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睡觉。
枕边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左手边的床褥冰冷无比,闷人无比的帷幔顶犹如十褶青伞,搅扰着赫连泽的意识。
脑勺贴着乔皮枕头,乌黑的瞳仁逐渐迷离,睡意袭来。
“砰!”
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大荒遗经》掉在地上,惊醒了已经步入深眠的赫连泽。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大口的喘着粗气。
赫连泽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伸出胳膊随手将地上的书拾了起来,想要放在桌上,但翻开的那一页似乎画着什么西。
夜明珠下,书面上赫然显现出一个聚魂罐模样的西,赫连泽瞬间睡意无,将书放在床上细细的查看。
“螟蛉部族,穿梭两界。善通人族咒语咒术。为地苒大陆巫咸国族人……聚魂罐与留魂杯为一体,人死之后罐聚人魂,杯保人魄,魂魄放入留魂杯,等待时机,找寻合适躯体附之重生……”
旁边的图画虽然年代已久,但大体可以看得出,聚魂罐与公主墓中的一模一样!
“或许,妙公主的墓中还有留魂杯,没有打开石雕阁的结界,关键定是在此。”赫连泽肯定的推测到,随后拿起从万胜赌坊得来的家伙,推门而去。
却被门上的结界挡住,望着门栓上暗红色的血雾,赫连泽右手抬起,运出雷电之力咔嚓一声,那血雾便被轻易破开。
在隔壁院落打坐的风感应到了结界的破碎,迅速化为一道血雾随往西北飞去的赫连泽追去。
凌晨,大功告成的亓元将星阑的头用纱布数缠住,将带血的手套,还有刀具放在水里认真的洗涤着,心情不错的她自始至终勾着嘴唇。
走出门外,的鱼肚白渐渐出来,她拿出咒笛,召唤出来一个死尸傀儡,道:“将对屋的子陵扔到后山。”
“是,我尊贵的主人。”死尸傀儡僵硬着右手放到左胸口,颔首道。
“你要干什么!”在角落里浅眠的子陵还没有来得及将嘴里的话完,就被死尸傀儡像是拎鸡崽子一样,拎出门外,而后一跃而起,飞速来到后山将他扔在地上。
原是要走的死尸傀儡忽然转过身,枯枝般的声音响起,道:“定贤伯用自己的头换得你的离开,请速往定贤伯府告知,定贤伯目前生命无恙,务必百日宴会上十成把握履行承诺。”
“什么?”子陵心底一凉,老大用自己换了出来?
死尸傀儡没有回答,挥起黑袍快速飞离后山。
躲在石雕阁旁边的六蛇见傀儡将信息告知,顿时松了口气。
老大,用自己的头换了我的离开?子陵久久未能从死尸傀儡这句话中回过神来,七尺男儿的眼睛,被晨风吹红。
许是六蛇传达的信息言语中有些不严谨,错让子陵认为是星阑用性命换得他的离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站起身脚下虚浮的往定贤伯府跑去。
“现在,就差棺椁没有查看了。”
墓室中的二人,用了一夜的时间,还有风对于五行之术的了解,才从亓元布置的阵法中走进妙公主真正的墓穴。
查遍了周围所有可疑的地,都未曾发现所谓的留魂杯。
“去呗。”风像是老爷一样使挥着赫连泽。
昨晚原要中途拦住这个心里跑马的家伙,谁知这子竟然从那什劳子南瓜买的杂书中看到关于螟蛉部落的记载,以及巫咸国的两个宝贝。
听记载的有模有样,何不妨亲自来探勘一番,不定事情会有进展。
赫连泽点点头,道:“你继续为我护阵。”罢,便走到中央凹槽处,割破指尖将血液滴了进去。
“嗷噻噻,亓元把风系符咒的是炉火纯青啊!”
风看着凭空出来的悬空棺椁感叹道,刚才那空气台阶就玄妙,现在倒好,竟然可以凭空隐藏大物件。
赫连泽瞥了一眼快要惊掉下巴的风,开口道:“别感叹了,一起上。”
“好嘞。”风罢,第一个像是猴子一样窜了上去,当他看到棺椁里的西之时,和赫连泽当初的表情一模一样,只可惜面具遮住了他的错愕。
“木……木头娃娃?”风怪叫道。
“你把木头抱出来,我检查一下棺椁的暗格。”赫连泽道。
“凭什么,抱这个玩意儿多不吉利,我不抱,不抱!”风疯狂的摇晃着脑袋,强烈表示自己的抗拒。
赫连泽睨视着他,淡然道:“你并非人族,所以抱这个西又不会被‘感染,怕什么?”
“得,风少爷是鬼,哎,给咱们的宝贝徒儿以身作则,挡住霉运,好吧!”
风走到跟前,嫌弃的将里面的木娃娃翘着兰花指,从衣领上给揪了起来,晾在半空中道:“赶紧去看,这玩意儿真他娘的瘆得慌。”
赫连泽走上前,带着手套将铺的厚实的锦被一层层掀开,仔细的来回查看了不下五遍,不只是褥子,就连周围的木面都检查完毕,并未发现任何缝隙。
无奈之下才把撩起的被褥重新放好,拿着木质枕头也翻看了即便,发觉里面并没有暗格,眼睛,不由得盯上了风手里的木娃娃。
风看懂了赫连泽的意思,嘴角猛抽,道:“不会吧,你要扒了这个女娃娃的衣服?”
赫连泽道:“只是木头而已,讲究什么。”
“喂喂喂,在所有的咒术里面,施了咒的木头和人融为一体,你扒了这个木娃娃,就相当于扒了妙公主的衣服。”风将木头举的老高,深害怕赫连泽会做出傻事。
“给我。”赫连泽不悦的蹙起剑眉命令道。
……
风的身躯动了一下,任由赫连泽将手里的木娃娃夺了过去,咽了口唾沫转过身体,免得自己沾了秽物。
赫连泽将木娃娃放在棺椁的边上,三下五除二便将上面的衣服给扯得一干二净,但是除了关节处的铆合结构,被打磨的发光的淡黄色木头愣是一点缝隙都没有。
背过身的风委实耐不住好奇心,偷偷转过脑袋,余光瞄了一眼赫连泽手里的木娃娃,当即吓得脸上失了颜色。
从后面将赫连泽的双手控制住,苦瓜着脸道:“哎呦,我的乖徒儿啊,你可别把这个西给掰开,要是惊动了亓元可就不好了。”
赫连泽闻声,胸脯因为喘气儿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在风的劝阻下将木娃娃重新放在棺椁内,道:“不定留魂杯就在里面,不破开怎么拿?”
“我怎么有你这个傻徒弟,这块木头是绝不可以弄开。”风提醒道。
赫连泽垂下眼帘思索了一下,语气古怪的道:“要么,我就将这个西数拿回去,在后天行动的时候当场打破。”
“什么,你要把妙公主带出去?”风觉得自己一时之间跟不上赫连泽的思路,练练的惊叹让他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