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你给我下的药!”亓元捂着肚子,面容狰狞的低咒道,眼中的伤痛早已消失殆尽。
“哈哈哈!”赫连徵忽然仰天大笑着,随后站起身道:“来人,将佘中官抓住!”
六蛇震惊的看着太上王,好端端的,抓他干甚?
还不等他反驳,手上便被冰凉的铁拷拷住。
赫连徵转移目光,不再去理会地上挣扎着的亓元,而是盯着六蛇,道:“你与亓元做了什么勾当孤不管,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从你靠近孤的那一刻,孤便察觉到了你并非是王宫之中的人。”
被逮到现形的六蛇见禁卫军纷纷提着大刀长矛跑了进来,将整座偏殿围的密不透风,自嘲的嗤笑了一声,随后仰起头恢复了身的声音,放肆在殿中大笑着。
“赫连徵,我六蛇行走江湖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今天你一定要给我六蛇一个满意的理由,我,为何会被你察觉?”
赫连徵很满意敢作敢当的江湖人士,他点点头将曹中官唤了过来。
六蛇不明所以,但无意中瞥到曹中官的下巴,他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现在,你还愿意为亓元忠心耿耿的卖命吗?”赫连徵讥笑道。
原来,是亓元骗了自己,她,王宫里的中官都和西蛉国一样,都是身残之人,没想到,没想到曹中官居然有胡子!
“亓元应该没有告诉你,在临江封国一直都有一个规定,那便是宫中之人和王室乃是雇佣关系,赫连家族自古没有后宫之,所以根不会去坐有违天理的事情。
我们付了一定的银两,他们才会入宫,并不会像个别王国中还残留着阉割的陋习。现在,你该明白亓元的后路是什么了吧。”
赫连徵的一席话无疑是将六蛇心中的愤怒接二连三的点燃,他双目喷火的看着亓元,眼神若是匕首,定会将地上的女人剐得骨肉不留。
愤怒中顶的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举起拷着铁拷的双手,指着亓元的双眼。
瞪着眼珠子阴冷的道:“亓元,你败了!你以为,我会是像是狗一样无偿给你卖命?我六蛇此次出山,乃是要扫清师父座下的秽物,你偷得一身五行术,敢在这里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为的竟然是死去了二十多年的妙公主,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原来,连你也背叛我,师父也是!”
亓元经受不住接二连三的神打击,大声的怒吼着,因为崩溃,而让声音都背撕裂开来,嘴角滑下来的透明唾液早已浸湿衣领。
六蛇狂笑道:“是啊,我的好师妹,师父一生行侠仗义,到你这里就变成了残害人民,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已和贤王爷计划好了,今夜便会掀了你的石雕阁,将你几十年来罄竹难书的罪行毫无遗漏的展现在大家的面前。让百姓们看看,他们的好太后,一国之母,这些年究竟做着些什么好勾当。”
两人的激烈将大殿搅得众人心中热浪澎湃。站在旁边一声没吭的赫连徵就这样冷眼看着狗咬狗的“视觉盛宴”和“天外妙音”。
两位来就有隔阂的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团结,不过都是空话罢了。
六蛇的师父他虽然不清楚,但一定不是什么善类,弟子之间的勾心斗角,还有师父与弟子之间的针锋相对,两面三刀,这些,他统统都不管。
现如今,亓元前西蛉国王女的身份已经是众人皆知,一会儿木下河的便会带来消息,向大家证明石雕阁的真相。
这样,当初残留在王城,关于亓元乃是西蛉国奸细的谣言便会落实。
王室设下惊天大局,让亓元自投罗,这样,封国的百姓也会对赫连家族的统治信心更上一层楼,让皇城明白,临江,只能有一个家族可以使得临江昌盛,那便是——赫连家族!
先皇的蠢蠢欲动,他赫连徵早就看在眼里。
他也明白,自己真正的儿子是天烬帝国的君父皇帝,虽然冠之以淳于的姓氏,但骨子里流着的,是老祖宗赫连翼嫡系血脉。
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孩子远离父亲,但有失必有得,他赫连徵这一代,总算是了了老祖宗的心愿,成为一名大陆的皇帝。
当初金戈铁马,收拾旧山河,整装待发,赫连翼的贡献并不低于淳于天合,但是淳于天合却因为老祖宗的一句平分天下,各自为皇的要求而痛下杀手。
一杯鸠毒对外宣称亡于贼匪流寇的追杀途中,将赫连家族分封在当时还是荒原大地的临江。
如今临江封国兴盛了,淳于家族便开始眼热,垂涎。赫连家族是有骨气的家族,岂能屈于人篱下?
忍辱负重而不起兵推翻淳于家族的统治,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三番两次的触碰他们的底线,那就别怪他赫连徵将这个偷换皇子的当年秘辛闭口不谈。
亓元的事情,必定会引起西蛉国国主尤胥的恐慌,这是他赫连徵想要的结果,为了当年已经察觉到尤胥在碎叶城从中作梗,却让之身而退,溜之大吉的错误进行赎罪。
当年的战争让百姓们受了重创,若是他将从木下河得知的这件事情告知给先皇,不免又是一场战争的讨伐。
统治者之间的较量,苦的,还是中间的百姓与士兵。
天下,从来没有坏的和平,也没有好的战争。
宁为盛世狗,不为乱世人。
他的容忍,为的是免于战争。
亓元的事情,是要给他尤胥敲响警钟:他赫连徵,对于当年的事情了如指掌,若是尤胥安分守己,便可让尤胥高枕无忧。
想到这里,赫连徵抽出旁边禁卫军腰间的佩刀,冰冷而泛着寒光的刀刃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亓元的脖子上,语气中不夹杂任何感情,道:“亓元,现在的你,是时候下地狱向那些无辜之人忏悔了。”
“不可!父王!”赶过来的赫连泽打断了赫连徵的言语。
禁卫军见是贤王,忙让出一条道路让赫连泽跑进来。
“父王!”赫连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怀里是浑身痛苦挣扎,双目猩红的星阑。
“泽儿,星阑她……”赫连徵主动收起刀。
连泽喘着粗气,担忧的道:“父王,亓元给阑儿身上下了生死蛊,若是她死了,阑儿也会没命的。”
赫连徵震惊的看着对自己笑得诡异的亓元,脚步止不住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太上王,我六蛇的确做了对不住你们的事情,定贤伯身上的锁灵符我会解开,就当是赎罪。”
六蛇不是善类,他频繁的倒戈无非是擅长于夹缝中求生存,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便还是可以帮助师父夺得天下。
忍得了一时,大业便会离自己更进一步。
赫连泽听六蛇有解除锁灵符的法,连忙上身后的风将他带过来。刚才他用了聚魂罐与留魂杯成功的将石雕阁的阵法破开,在院子里便看到红着眼睛的星阑因为痛苦而到处乱撞,身上伤痕累累,所幸没有伤及脏腑。
只见六蛇将自己的银丝拔下一根,从腰间的锦袋里掏出一张符纸,然后走到亓元跟前,割破她的皮肤,将血液滴在上面,运出五行之术化为一道白色的灰烬打在星阑的心口,道:“解开了。”
赫连泽紧张的看着怀里的星阑,只见丫头脸颊上的黑色纹路渐渐的隐了下去,双眸也因为身体痛苦的缓解而恢复成深棕色。
“泽泽……”恢复了人的神志,才感觉到身体疼痛,星阑睁开干涩的双眼,朝赫连泽扬起一抹疲惫的笑容,随后又再一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