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弦早朝去了,昨日天音的事,让我很是郁闷。
神有些恹恹,木棉,银花看我心情不好,陪我到了望月楼旁的梨花树下散心。
和在梨花谷一样,魔弦为了让我开心,用灵力留住了梨花的芳华。
满树梨花怒放,在这个季节,望月楼成为昭阳宫最特别的所在。
回到望月楼后,魔弦就在这棵梨花树下,做了一座古雅的秋千,藤曼用了红叶谷中独有的千年紫藤,底座用了万年沉香木。
我坐在上面,看着怒放的紫藤花和头顶雪白的梨花,心情好了很多。
正待开口和木棉话,却听“咚”地一声,只见一名身着白袍,浑身是血的男子被扔在我的秋千前。
我大惊,因为我看到了白袍男子衣袖上的那抹金色。
我抬眼朝空中望去,一个身裹着黑袍,就连脸上也罩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站在空中看着我。
他战力强大,气质冷凝,望月楼无数的流光腾空而起,那是魔弦安排的暗卫,朝黑袍男人飞扑过去。
那男子毫不在意,看了我一眼,衣袖一挥,朝外飞去。
我顾不上他,飞奔白袍男子身边,翻过他,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是天音。
他快死了,我惊恐万分,顾不上天音满身血迹,抱起他,飞进望月楼。
不忘交代旁边吓呆的木棉,银花:“木棉,帮我去拿最好的伤药来。
银花,帮我守住门口,我要为他疗伤。”
木棉,银花慌忙点头,分头行动去了。
我把天音抱到房中,一探他的鼻息,气息微弱,我更加焦急。
扶着他在我面前坐好,盘膝而坐,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体内。
半晌,他总算开始气息平稳。
我松了口气,让他躺在我怀中,撕开他满身是血的衣服,愤怒无比。
是谁如此狠毒伤他?他整个上身没有一处好肉,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我伸手一探,胸骨,肋骨断了好几根。
他之前被我震伤的手臂,骨头几乎被人捏碎,我再不救他,他这条手臂就要废了。
我眼神一凝,没有犹豫,划破自己的手掌,逼出混有我灵力的血,握住他的伤臂。
将血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伤臂内,修复他受损的血脉和筋骨。
足足一盏茶功夫,他的手臂才被我修复好,他总算不用变成废人。
接下来,我又用灵力探查了他身体,找到胸骨和肋骨碎裂的地,挨个帮他接好。
这些弄好后,我才松了口气,吩咐木棉拿过伤药,为他细细敷药。
天音幽幽醒来,我扫了一眼他,没有话,继续帮他上药。他静静地看着我,咬咬嘴唇,拉住我的手。
有些倔强地道:“我不用你救,你让我死了,岂不更好?”
我恼怒万分,恨不得掐死他,可看他那个惨样,忆及我们千年的情分,叹了口气。
柔声道:“别傻了!天音,不管我怎么选择。
你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看着你死在我面前的。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天音眼神一动,沉默半晌,道:“是谁伤了我,重要吗?就算你知道,你也不能拿他怎样。”
在神族,所有人都知道,天音是我罩着的。
为了帮他出头,我和那些纨绔子弟,飞禽走兽什么的打过无数次架。
看他神色缓和,我笑笑,道:“当然重要!你忘了,我在神族帮你打过多少次架?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天音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报仇?
我还真不信,在这魔族,你动动脑子,就知道谁有这么大能量伤我了。”
我猛地呆住,他这意思是指魔弦吗?我想起魔弦之前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一动。
但随即否掉了这个想法,魔弦虽腹黑记仇,但他对我一向坦荡磊落,他既过放过天音,就绝不会再做违背我心意之事。
况刚才伤天音那人我见过,绝不会是魔弦,他的气息我知道。
我看看天音,拉开他的手,继续帮他上药,轻轻道:“天音,伤你的人不会是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如此伤你,等我查出伤你之人,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你现在伤成这样,就留在魔族,休养一段时间,等伤好后再回神族。”
天音冷冷道:“当然不会是他,他没那么蠢,自然不会亲自动手。
你还是让我走吧!就算死在路上,总比死在魔族,让你碍眼的好。”
我大怒,一半是因为天音中了我担心的事,一半是因为他和我如此生分,处处拿话戳我。
我猛地握住他的双肩,静静地看着他,道:“在你养好伤之前,你就留在这望月楼,和我在一起。
如果我连你都保不住,就和你一起,离开这魔族。”
天音眼神一动,低下头,不再话。
我没有再理会他,安静地帮他上药,我心中只有一个念想。
他是天音,我千年来唯一的朋友,我差点失去他了。
如果刚才我没有救他,他死在魔族,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他对于我,早就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不知什么时候,天音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瞟见他看我的眼光,微微一愣。
我和他相交千年,这种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有些疑惑,难道我有什么不对?
转念一想,不由得哑然一笑:这天音没有见过我女人打扮的模样,估计吓得不轻。
换了我也一样,要是我相处千年的兄弟变成这般模样,我也会惊悚。
我轻轻一笑,天音又呆了一下,眼神中出现一丝迷幻的色。
我哈哈大笑,看他那个傻样,拍了一下他的头。
笑道:“傻了吗?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是不是为了寻我,很久没有女人让你快活了,看到我就傻了,话我变成这样,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
天音脸一红,怒道:“你还好意思!骗了我千年,你就是这样当兄弟的吗?我为了找你,命都差点没了。
你倒好,在这魔族逍遥快活,没有一点良心。有没有想过你在神族还有我这个兄弟?”
我被他一,脸微微一红,以前我老是嘲笑他重色轻友,但其实他比我靠谱多了。
我和他相交千年,只要我有事,他从不推辞,为了陪我很是伤了不少仙女的心。也因为我,带累他差点成了断袖。
我到了这魔族,和魔弦柔情蜜意,的确没太顾念他,顾念神族。他我没有良心,倒也没有错。
我只好举手做投降状,柔声哄他:“好好好!是我不好,你得都对,趁你现在在魔族,我多陪陪你,补偿你好不好?”
天音“哼”了一声,脸色稍缓,道:“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
我笑嘻嘻地:“现在你身上的伤,都上好药了,可以起来了吗?重得像猪!不知道君为了抱你进来,累得要死吗?”
刚才为了帮他疗伤,情急之下,我也没有顾得上许多。
眼下,他的头正枕在我大腿上,压得我腿都麻了。
他现在能和我话,气息平稳,已经没事了,我当然要让他从我腿上下来了。
天音看看我,转转眼珠,笑了笑,道:“我现在伤了骨头,动不了,起不来。”
我看他无赖的样子,气笑了:“哼!你倒是会享受,君腿都麻了,你下不下来,不下来君就扔你下去。”
他脸色一苦,举起手:“别!别!我自己起来,被你一扔,我还不散架了。”
我笑笑,道:“算你识相!”
他磨磨蹭蹭地起身,看样子艰难无比,我心中一软,他一只胳膊被我震碎,还用不上劲。
另外一只手强行撑着,胸骨和肋骨又断了好几根,此时用力,确实会很疼。
我只好用左手帮他搭了一下腰,扶他从我腿上起身。谁知道我一搭,他正好吸气用力起身。
一下没有控制住,整个上半身朝我撞了过来,我腿脚被他躺麻了,左手又在他身后,右手一下没撑住。
被他撞倒在地,翻身压到了我身上,眼看他的脸就要撞到我脸上,还好关键时刻,他用左手勉强撑住身体。
我俩都惊呆了,他的脸离我的不过半指,我都能感觉他的呼吸。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那种情绪又出现了,我尴尬万分,刚想推开他。
却听得一声怒喝,天音的身体被凌空抓起,甩了出去。
“咚”地一声,撞到了墙上,我一汗,这一下,不晓得又摔断了几根肋骨。
我慌忙跃了起来,大吃一惊,我看到魔弦冷冷地站在我面前,他黑着脸,怒火中烧。
身威压释放,盯着我,好像要吃人。我吓了一跳,有些尴尬。
看看被魔弦扔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天音,更加担心。
魔弦不话,我也不想解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他,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天音扔了出去。
让我刚才治了半天的努力白费了,我瞪了他一眼,朝天音走过去,准备过去扶起天音。
经过魔弦时,被他一把抓住胳膊,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怒意。
只听他冷冷道:“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大怒,没想到魔弦居然会如此问我,就因为一个误会?我对他如何,他难道不清楚吗?
娘第一次做了女人就跟了他,他还有脸问我和天音什么关系?
再了,天音这伤不明不白,被扔在我这望月楼前,就算不是他干的。
估计也是他哪个狗腿的手下,帮他出气,反正多多少少和他也有点关系。
我将他的手从我的胳膊上用力拽下,冷冷道:“他是我的朋友,有问题吗?
倒是你,是不是可以和我?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魔弦大怒,猛地抓住我,盯着我,道:“你怀疑我?你以为是我干的?”
我看着他,毫不畏惧,冷冷道:“我没是你干的,但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应该心里有数。”
他一愣,盯着我,没有话,我不理他,继续朝天音走去。
他再次抓住我,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我冷冷道:“我能干什么?只不过你刚才一摔,把我辛苦半天的努力浪费了。
我总不可能让他这个样子回神族吧!我过,他是我的朋友,我要治好他。”
我甩开他,继续朝天音走去,天音艰难地起身,靠着墙坐好。
看我向他走去,冲我笑了笑,不想让我担心。
我心中一痛,都怪我,又让他受了无妄之灾。
我就快走到他跟前了,却被魔弦从后面一拉,抱在怀中,看向地上的天音。
天音脸色一变,眼神冰冷,看着魔弦。
魔弦看着天音,突然将脸凑到我耳边,温柔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脸色一红。
却听得魔弦温柔地道:“月儿,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
我心中一软,他如此温柔,倒让我有些内疚,心中思量不该如此指责他。
魔弦看看天音,轻轻用手整理了一下我的乱发。
宠溺地:“月儿,你要救他,何必劳动自己,毕竟你也刚刚大伤初愈,我怎么舍得你如此辛劳?
既然你他受伤和我有些关系,我自然应该出一份力,他是你的朋友,刚才又是我不心伤了他。
他的伤就交给我,我亲自帮他医治,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魔弦,想不到他如此大度,心中不由得大为感动,想不到魔弦如此在意我。
我笑笑,道:“弦哥哥,你真的愿意救他?”
魔弦一愣,坏笑道:“嗯!你现在总算知道如何叫我了。
救他,我自然是愿意的,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你休息一下,剩下的事让我为你做。”
完朝天音走去,右手一拉,就将天音举起,扛在肩上。
我看天音疼得龇牙咧嘴,赶紧喊道:“喂!你轻点,他刚受过重伤。”
魔弦挑挑眉毛,朝我笑笑,道:“放心!他死不了,又不是纸糊的,对吧?
夜鹰,你好歹也是月儿的朋友,没那么弱。”
“夜鹰?”我看看天音,天音冲我摇摇头,我心知他不愿意让魔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当下不再话,天音的身份的确不宜出,知道他的身份,很容易追查到我和他的关系,进而查到我的身份。
天音咬牙坚持,冷冷道:“魔君得不错,我是你的朋友,自然没那么弱。
你放心吧!魔君如此在意你,自然不会为难我,会尽心尽力帮我治好伤的。
我看现在,魔君比你都心急,巴不得我赶紧好,你对吗?魔君?”
魔弦看了一眼我,笑笑道:“看到了吗?月儿,夜鹰比你相信我,你就放心吧!”
我觉得今日这二人分外奇怪,魔弦突然之间和天音一唱一和,两人似乎成了好基友,我倒成了外人。
我苦笑一声,他二人都这样了,我还能什么。
只好点点头,对魔弦道:“弦哥哥,治好他,我想让他参加完我们的订婚宴后再走。”
魔弦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好!只要你高兴,我就让他呆到订婚宴。”
天音微微一笑,魔弦不再话,扛着他走出望月楼。
快走出望月楼时,魔弦突然回头,交代木棉:“帮月姑娘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已经脏了,直接扔了。”
我一愣,低头看了一下衣服,嗯!都是血迹,果然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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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中,魔弦平日的练功房内。
魔弦扛着天音走进房内,右手一张,一道结界弹出,将整个练功房笼罩起来。
进得房内,魔弦的脸色转冷。
右手一甩,直接将天音甩倒在地。
天音吐出一口鲜血,哈哈大笑,半晌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靠着墙壁坐好。
他戏谑地看着魔弦,笑道:“我刚才还在想,你还可以在她面前装多久?
嗯!不错,魔弦,我真要佩服你的定力。
明明气急败坏,还能忍到现在,怪不得你能坐到这魔君的位子。”
魔弦冷冷地走近他,当胸抓住他的衣襟,道:“夜鹰,不管你在想什么,耍什么花样,你都要记得,这是在魔族。
你没有机会,也不会得逞,你要是想接下来的日子好过,最好收敛一下,别打她的主意。”
夜鹰不以为意,笑笑道:“不然呢?不然你就当着她的面杀了我,或者现在就杀了我?”
魔弦大怒,一拳击在夜鹰旁边的墙上,“轰隆”一声,墙上立刻凹陷了一大片,溅起的碎石划破了夜鹰的脸。
夜鹰看着魔弦,轻轻笑了,道:“魔弦,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到你这种生气,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哈哈!可惜,你吓不倒我,还是赶紧办正事吧!我记得你刚刚答应过月儿帮我疗伤的。
你要是不抓紧时间,万一她问起来,你少不得还要解释一番。”
魔弦看看夜鹰,突然笑了,道:“嗯!不错,夜鹰,看来你这次是有备而来。
既然这样,那君就陪你玩玩,也不枉你费心演的这出戏。君的确答应月儿帮你疗伤,你这么急,那君就不客气了。”
魔弦右手一张,一道灵力出现在他手掌中,他猛地一拍,将灵力拍入夜鹰的身体。
夜鹰发出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爬在地上,恨恨地看着魔弦。
魔弦走到他面前,轻轻拎起他,笑笑道:“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夜鹰,我刚才打入你体内的是一道暗劲,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操纵这道暗劲折磨你。
我是答应过月儿治好你,可我没答应过她怎么治。
你喜欢和我玩花样,那好,我就陪你玩。
今日我左右闲着无事,想到一个好主意,要不我将你身的骨头拍碎,再一根根帮你接好。
你放心,君的事,绝对不会让月儿看出来,你要不要试试?”
夜鹰猛地抬头,看着魔弦,怒骂:“你……你卑鄙……”
魔弦右手一捏,灵力浮现,他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灵力,夜鹰大叫一声,痛入骨髓,滚到在地。
魔弦冷笑道:“夜鹰,不要以为我在乎月儿,就不会动你。我不会杀你,但是我可以用一万种办法折磨你。
夜鹰,我可不是你们神族那帮伪君子,我是魔族的君主,从不介意为了达到目的,采用你们看不上的手段。
你想和我斗,还要看看有没有这个事,现在,告诉我,你还要我帮你疗伤吗?”
夜鹰强忍痛苦,看着魔弦,艰难道:“算你狠,我认了。我的伤自己可以医治疗。”
魔弦停下手上的动作,笑道:“好!这就对了。
这次我放过你,接下来的日子,你最好安分守己。
这几日,我让你留在魔族,订婚宴过后,你必须离开。
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清楚了吗?”
夜鹰垂下头,轻轻道:“清楚了!”
魔弦点点头,看了夜鹰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练功房,对着在外等候的云童轻轻吩咐:“帮我找暗卫盯住他,他有何异动,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