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魔门武者的尸体!”
在第三次见到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武者尸身后,沈清影已经有些麻木了,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很有些紧张,认为是魔门要趁着他们离开山门齐聚绝地的机会,抢先一步在这里布下陷阱,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但后面随着一处处魔门武者尸体被发现,却又让人觉得这帮家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怕不是一群傻子吧
难道是在北方苦寒之地过不下去了,丧失了对于生活的所有希望,所以才组团南下赶来送死吗?
不得不说,他们就算是死,也死的如此有意境,白雪皑皑,鲜血映衬,再排出整整齐齐的死亡队形,无论怎样看都给人一种相当诡异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随着魔门武者死亡人数的急剧增加,沈清影开始有些疑惑,到底是谁在暗中出手,将这些潜入进来的敌人一一送入了黄泉。
如果单纯从实力层次对比上看,就算是山门精锐尽出,恐怕也不会太过轻松就能将这些魔门武者击杀,至少也要付出相当程度伤亡的代价才能获得胜利
但是从尸体呈现的情况来看,几乎所有人都是被一击毙命,而且基本上都是在同一时间,用同一种手法直接杀死,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反抗的时间与机会。
所以说,杀死这些魔门武者的,很有可能只有一个人,并且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入进来,刹那间取走他们的性命,然后一沾即走扬长而去。
这种实力,这种手段,这种速度
沈清影想了又想,都想不到在山门之中究竟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就算是毫无保留火力全开的紫雷峰主,要击败这些魔门武者应该并不困难,但想要做到在刹那间将他们全部一击毙命,却几乎不可能做到。
即便是不惜代价,全力催动紫电神雷都无法达到这样的战果。
又一段时间过去。
沈清影再看那些魔门武者的尸体,已经有些麻木了。
她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便是似乎有一条线索,将这些魔门武者尸体出现的区域紧紧连接在了一起。
这一线索指向的是一团行动轨迹异常诡秘的暴风雪。
只要沿着这团暴风雪留下的痕迹,就能过寻找到一处又一处整齐摆放着魔门武者尸体的战场,几乎次次都是,无一例外。
那么,最大的秘密是不是就隐藏在那团暴风雪之中?
更让她感觉到浑身发冷、头皮发麻的是,在循着那团暴风雪的痕迹又走了一段距离后,他们一行人毫无任何心理准备,看到了一具孤零零平躺在雪地之中的破碎尸体。
这是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者。
就算是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冰凉僵硬的手中却还握着一柄漆黑的长刀。
沈清影深吸口气,强自稳住心神。
小心戒备着缓缓靠近了过去。
虽然已经在心中有了些许的猜测,但是在真正看清楚那柄长刀上刻着的两个小字时,她还是无法抑制地惊呼出声。
“斩魄刀”
“竟然是斩魂刀!”
“对武者武魂先天具备极强针对克制能力的斩魄魔刀!”
难道说,现在躺在地上的老者,竟然是魔门门主不成!?
如果真的是魔门门主,凭借他的黑耀武魂,再加上斩魂妖刀,就算是紫雷峰主亲身到此,也绝对讨不了什么便宜,甚至还有可能会落败身死。
那么,究竟是谁杀了威名赫赫的魔门门主,甚至连这柄名满天下的斩魂妖刀都不屑取走,就像是丢垃圾一样,随随便便就将它丢弃到了荒山野岭之中?
花费了十数个呼吸时间,沈清影才终于让自己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她再看一眼那柄斩魂刀,又看着紧握长刀的僵硬尸体,忽然间想起一件因为惊讶而几乎被自己忽略掉的大事。
刚刚她一路走来,所见到的魔门武者至少有近百之数,而且其中多为实力层次极高的精英,甚至不乏护法长老等核心人物,此时再加上疑似魔门门主的这具尸体,岂不是意味着整个魔门很有可能已经崩溃陨灭在了这片荒山之中?
她仔细观察着疑似魔门门主的这具尸体,终于发现了和之前那些魔门武者不太一样的地方。
在这具尸体上面,她看到了两处致命的伤口,而且还伴随着大面积的骨骼碎裂情况出现。
这说明了什么。
很有可能说明那位藏身于暴风雪之中的神秘人物,在面对到魔门门主的时候,终于无法像以前一样举重若轻,直击要害一沾即走,就能取掉其性命。
而是在双方之间爆发了短暂而又激烈的交手,才会让这具尸体上面显现出两处致命伤口,以及剧烈碰撞后才会出现的大范围骨折现象。
更重要的是,在魔门门主尸体的不远处的石壁上面,还留下了疑似是拳锋指印砸下的痕迹。
能够让她更进一步推测,那位神秘人物是一拳命中了魔门门主的身躯,然后打破了对方的所有防御手段,给自己奠定了最终胜利的基础。
但是
这拳头也太大了些吧。
沈清影眼角微微抽动,想象着自己如果面对这样的敌人,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或许在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的狂风暴雪中,陡然出现了一个狰狞恐怖的巨人,挥舞着比大树树干还要粗壮的手臂,比攻城锤还要庞大的拳头,朝着自己一拳重重砸下
此情此景,让她倍感绝望,不由自主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顾判此时早已经不在那片荒山之中。
而是带着唯一幸存的魔门武者,怀揣着从魔门门主那里顺手得到的一幅武魂图卷,横穿过了整个荒山丘陵地带,算是真正踏足到了昆吾大山的边缘区域。
他也算是信守承诺,在问完了所有想知道的问题后,便直接挥手让女俘虏离开。
只是她接下来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女人竟然不走,而是当即跪伏在他的脚下,一幅任由驱策的狂热皈依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