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那四个人李元元在他们手里。
‘柳清颜,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吗?因为你挡着我们司家大姐的路了,长得丑就在家乖乖躲着,成天出来吓人,多没公德心?来,不想李元元出事,今天就给哥儿几个伺候好了,你们两个把她的脸赶紧给我蒙住,免得影响发挥……
不堪的视频被最爱的男人当众放出来,再被最信任的姐妹一脚踢入地狱,无数对她抱有期望的好心人的指责,再没有人肯信任她,刹那间被整个世界遗弃,万念俱灰,选择了死亡,时隔多年,昔日噩梦再次上演,而这次上天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其实可以给她个选项的,没有爱情,她还有乐舒娟,真心爱着她,关心着她,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人事物,不会再想着去死的,还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这难道就是母亲所的不被上天眷顾的意思吗?
虽然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但这会儿,柳清颜没有哭,没有伤心,没有惧怕,就那么冷冷的直视着屋中两个女人,见司雅因为她这个样子而皱眉便哼哼的笑了两声。
李元元一直都不敢去看柳清颜,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虚惭愧到无以复加,直到听到诡异笑声才敢将目光移过去,就这么一眼,震得她灵魂都在被凌迟一样,赶紧推推司雅,难得强势:“我们走吧。”她都已经那样了,干嘛还要雪上加霜?
“怎么?心软了?元元,别是当初让你故意跟她交好,假戏真做,成真姐妹了?”司雅垂头把玩着新做的指甲蔑笑。
“雅,我看着她这样害怕。”来就长的就丑,现在因眼泪,半张脸比鬼还渗人。
司雅耸肩:“我看她好像有话要,去揭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李元元咬咬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柳清颜的眼神冰冷无情,以前会看在司炀的面子上,不去揭发司雅,可看她似乎也没多伤心,那是不是已经不抱有幻想了?要真是这样,她会去告吗?换成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去的,司雅有司家保着,那自己呢?
当年跟司雅在一起时,她也不这样冷血无情,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可怕了?李元元啊李元元,你若哪天要死了,就是贪死的。
当然,同情柳清颜也占据了一半,之所以愧疚,那是因为当初柳清颜真把她当姐妹,若不是自己这个诱饵,她当年也不会被那几个人那啥,其实前两天司雅就准备带人到她服装店去打她一顿了,被她想尽办法阻止掉了,不成想今天会瞒着她,亲自将人给弄了过来。
更让柳清颜亲眼瞧见司炀和别的女人欢好,这么恶毒的招,司雅是咋想出来的?
颤抖着手,捏住胶带慢慢揭开,下一秒,再次惊呆,忙不迭蹲下去问:“柳清颜你怎么了?”见其不话,又愕然地看向司雅:“司雅,她……她嘴里是血!”
闻言,司雅也愣了愣,吞吞口水,继续命令:“看看她舌头断了没!”这里可是司家名下一处别墅,而且掳人来时也没避开监控,因此若人死在这里,可不太妙。
胆子再大,也不敢大到随便害命的地步。
机械般,李元元立马捏开柳清颜的嘴,发现舌头没事再松了口气,把胶布完扯下,声音依旧带着担忧:“柳清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呕血?”莫非是气急攻心?有可能,哪个女人受得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人滚床单?
来是想起来直接离开的,听出李元元话语间的关心,好笑偏头,深深凝视:“收起你虚伪的嘴脸吧李元元,我这样,你不是该开香槟去庆祝的吗?”摇摇头,晃开女孩儿搭在肩上的手,如躲病菌一样。
李元元还盯着柳清颜嘴角溢出的腥红看,也不管司雅就在旁边,垂头哽咽:“我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这样的,你要恨我就继续恨吧。”她真的不想柳清颜变成这样狼狈,她只是怕穷,不得不依附着司雅,而且最近她来害怕,害怕哪天警察跑家里来抓她,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靠近司雅。
再穷也不会。
奈何现在她已经没资格抽身了,特别是最近听到了一个叫白棉的名字,虽然那事她没直接参与,却也有知情不报罪,白棉的老公叫云棠,云棠啊,珠宝大亨,还跟庞煜是兄弟,这种人,会怕司雅吗?即使至今一点动静都没,但她不认为云棠会忘掉失子之痛。
一旦司雅被揪出来,自己也休想逃脱,当初帮忙哄骗柳清颜被强迫时,她有参与,其他零零总总的坏事没少帮司雅干,一桩桩一件件摆上台面,即使不会被枪毙,也将身败名裂。
“呵呵,你想不想都无所谓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我只是痛心,当初我把你视为亲人,是我心底唯一的阳光,听你有危险,我都没考虑就去赴约了,甚至听到他们不听话就要你好看,我就真的不敢当场撞死,而你,却来威胁着我吞下避孕药,哈哈哈,你你怎么忍得下心的?”狠狠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清颜,你不能总是被人欺负,你成绩好,性格善良,处处都比他们好,凭什么要被他们欺负?来,咱就站这里,谁敢插队,咱就一起打烂他的脸!
‘清颜,这是我妈亲手包的饺子,一人一半,以后啊,我妈就是你妈,哪天有空你跟我回家去见她,如果能有你这么一个聪明的干女儿,她一定会高兴得疯掉!
‘清颜,你人真好,遇见你,女子可谓三生有幸,不如趁着今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咱义结金兰如何?
‘你干嘛总跟我这么客气?好姐妹之间,谢什么谢?给你就都拿着,哼哼,都吃下去,真当我不知道你有啥好吃的都拿回去给那些鬼了?看你瘦的,跟竹竿一样,我现在最大的责任就是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清颜,你这么厉害,将来肯定很有出息,那时候我就天天跟着你,你若当明星,我就是你的专属经纪人,你若当老板,我就去给你当二把手,反正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去清华北大,我就也考个附近的校,咱在外面合租房子,我家几乎把所有的钱都用在我的费上了,所以我们只能半工半读,反正都饿不死就对了。
‘清颜,最近我玩了一款特好玩的游戏,要不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嘛,就帮我做下日常任务就行,我晚上要去店里打工,嘿嘿,赚点卡钱!
一幕幕往日回忆倾注柳清颜脑海,那会儿,她真没怀疑过李元元别有用心,也想过跟她一起到北京一边上,一边打零工赚房租钱,即使已经有好几个人都愿意出钱供养她,可她也不是那种只会无休止向别人索取的人,况且有个人和她一起分担,再幸苦都觉得幸福。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骗局,就等着临门一脚降低分的骗局。
一个李元元其实已经够了,当初若没司炀加入,她会跟着李元元玩物丧志,最后因打工而耽误业的,就为一个司雅能继续万众瞩目,这些人掏空心思,轮番来招呼她。
听了柳清颜的话,李元元羞愧得恨不得落荒而逃,因为她比谁都清楚,那些都是真的,很想声对不起,碍于司雅在场,又不敢开口,起身快步站到沙发后,拒绝和对眼神接触,对不起,清颜对不起,我也不配你的这份情意,你放心,今天你一定能安离开的,以后就忘掉司炀吧,不要再和他联系了。
司雅是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这一家人,你惹不起,忽然觉得司雅今日一举,是福不是祸,就不信看了一场活春宫,清颜还不死心。
以后我也不会再让司雅去伤害你,咱们之间的恩怨,今日便画上句点,望你今后平顺安乐,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只能这样了。
司雅瞪了李元元一眼,轻蔑地俯视着柳清颜:“我呢,也不想看到你这张恶心的脸,若非你再次缠着我哥,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柳清颜,别做梦了,你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我哥的老婆的,识相的就有多远滚多远,他也不是真心喜欢你,我还当你是不是整容了,呵呵,现在倒是怀疑他是不是又有啥目的,聪明点,离开他。”
“好!”不曾解释是司炀在纠缠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压抑的地。
似没料到对答应得这么爽快,司雅顿了一下,又冷笑:“也别想着去翻旧帐,无凭无据,谁会承认?不过即便被查出来,你觉得凭我爸的事,我能……”
“不会的!”不等对完,柳清颜就面无表情的打断,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远离,告?她得有那个时间等到真相大白才行,如今走几步路都开始喘,恐怕活不了几天,警察那里,她只信乐舒,然短期内,乐舒不会有功夫插手此事,司家和庞家世代合作,要乐舒跟司家杠上,恐怕得给庞煜带去烦恼。
而且那么久的事了,看这一个个都有悔过之意,就算了吧。
希望你们以后别再作恶。
走出别墅后,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不知道哪间里睡着司炀,反正每个亮着灯的窗子都挨个看了一边,唇角掀起释怀的笑容,再见了我的爱!
‘司炀,在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了人世,首先要对你声对不起,并非我拿乔,不肯接受你,而是我知道我的生命已到了尽头,你遗落在我家的计划书我看到了,那一刻,我真切选择了原谅,并感谢你会真的爱上我,如果我能继续活下去,我愿意和你结婚,愿意和你面对人生中一切困难,也愿意爱你一生一世,其实我从来都没忘掉你,柳清颜此生只要司炀一人,无人能取代,哪怕临死,这颗心也会为你跳动最后一次,它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多久的时间都无法抹去。
不要怪我一直瞒着你,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我想多看看你为我着急、闹脾气的样子,你这家伙,还跟以前一样,非得我去哄你才会回来,知不知道自你走后,我很想你?但我不能去找你回来,因为卸妆后,我的样子连自己见了都害怕,你是真的长大了,还知道规划未来,我很高兴,我家司炀终于变成一个顶天立地、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了,好希望为你穿上婚纱,为你戴上戒指,与你同甘共苦。
对不起,原谅我做不到,人的命天注定,所以不要难过,虽然我离开了你的生命,但我会在那个世界一直为你祈祷,必须健康长寿,有些话真的不想,可又不得不,以后遇到真心爱你,而你也会动心的女人,一定不要错过,并好好对待她,不可以再辜负人家,这不是古代,三妻四妾理所当然。
如今这个社会的女人,思想已与时俱进,我们接受不了感情背叛,一次都不行,心会痛,你爱她的话,舍得让她一直为你难过吗?换位思考,你爱着她,而她却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也会难过?所以听话,不可以有出轨行为,我可是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要敢乱来,我就真的不会再原谅你了。
最后请你以后和庞煜好好合作,也帮我看着他点,别欺负了乐舒,她是我在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人,最后叫你一声老公,老公!
永远爱你的颜!
把昨晚写给那人的遗书重新看了一遍,抬手捂住眼自嘲低笑,不知过了多久,风轻云淡地将信纸撕成几片,往地上一扔,扯起被子蒙头大睡。
“注意注意,类似目标出现!注意注意,类似目标出现!”
市郊某个鞋厂外,重案组乐舒、时辛、燕子三人各隐藏一个视野开阔又绝对隐秘的位置,乐舒放下对讲机,猫腰蹲下,透过砖墙缝隙冷厉瞅着前驶来的桑塔纳轿车,距离太远,看不清车牌号,根据时辛多日追查,犯罪分子开的就是桑塔纳,而且隐于此鞋厂充当工人。
这里就是那帮子拐卖了多名儿童的人贩子藏身点。
或许是更名改姓,又怕打草惊蛇,并没以警察身份进去调查过,几十个工人,真不知道是哪一位,时辛又拿不出切实证据,跟了那么多天,毫无进展,上头都要发狂了。
她也跟着查了几天,同样无迹可寻,但昨天又有家长前来报案,孩子丢了,疑似还是这群人做的。
看清车牌号,无比失望的摇摇头,不是。
“时辛,你真的看清楚了?里面压根就没你的那个车牌号的车!”
马路边,燕子狐疑地看向抽闷烟的时辛。
时辛怒了:“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当时就跟到了这里,眼看着车子进去的,要不咱直接找厂长配合?”
“废话,万一厂长就是目标呢?该死的,算了,副队,让他自个儿继续查吧,组里还堆积着好多案子呢。”
乐舒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观望着鞋厂大门口,郑重摇头:“不行,都失踪四个孩子了,这事必须重视起来,再守一天看看!”
“守啥啊守?”燕子烦闷地抓抓头发:“我都怀疑嫌疑人是不是时辛认定的这几个人,如果向搞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我保证,肯定是这帮人,两女两男,阳光幼儿园外面有监控,家长也确定被他们带上车的就是他们的女儿,而且都是有预谋的,背对着监控,一次脸都没露,别和我什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