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捆粉红大钞,少十几万,乐舒很想问问他都不怕遭贼吗?赶忙推拒:“外公我不缺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给你就拿着。”老人有些不高兴了,硬给塞到外孙媳妇的背包里,语重心长:“煜爸妈去得早,舒你就帮着多照顾照顾他,我也活不了几年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姑娘家这个儿子,他不待见我,我也知道,不怪他,怪我自己辜负了他外婆,顺便帮我向庞千带个好,看他那样子,是真不打算成家了,舒,好孩子,以后就多幸苦你了。”
乐舒反握住外公苍老的手,坚定承诺:“不管是庞煜还是二叔,我都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他们,您放心吧。”
这天,乐舒正在父母住的别墅里跟几个妹妹一起做面膜,敏儿升职进财务部,虽然还是个茶水妹,可能进去就值得庆祝,所以乐舒昨晚在这边住,疯玩到凌晨才睡下,有点神不振。
‘嘟嘟嘟!
唐宝耸耸书包,打着哈欠拿起乐舒的手机喊:“大表姐,姐夫的电话!”
“我不便接,你帮我接,打开扬声器。”乐舒从牙缝中挤出请求,动都不敢动,这面膜的水分要不要这么多?而且第一次知道还有手膜这个西。
唐宝按了下扬声器,把手机伸到乐舒面前。
四个女人横七竖八,或坐或躺在超大沙发里,乐妈妈坐在门口摘豆角,乐爸爸在桌子上将女婿送的一套名贵围棋装包,看样子吃完早饭是要约朋友下棋。
“!”乐舒别扭的冲手机吐出个字。
那边听到声音,不带停顿的吩咐:“长话短,昨晚你回娘家,我就去约了几个老客户到金煌相聚,太久不见,喝断片了,醒来时睡在酒店,田露一丝不挂躺在旁边,我不相信我和她发生过什么,现场保持着原状,我很生气,这事你必须给我个法。”
画面一转,乐妈妈豆角不摘了,乐爸爸围棋也不鼓捣了,沙发里几个女人脸上的面膜早就被丢到垃圾桶里,怔愣的望着乐舒……的手机。
乐舒眨眨眼,再眨眨眼,身子一软,差点从沙发里栽下去,什么意思?庞煜睡在酒店,田露没穿衣服躺他旁边……虽然相信庞煜不是那种人,可酒后乱性这种事是谁也避不开的,木讷地撤掉脸上面膜,手机已被庞煜挂断,很快是条短信的声音,翻开一看,为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这个贱人,一定是她,姐,一定是田露那个贱骨头搞的鬼,你先别乱想,我相信姐夫,走,赶紧过去。”敏儿怒吼完就拉起乐舒要杀到酒店,今天她不打死田露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乐妈妈扶住额头险些厥过去,甩掉手里的豆角,黑着脸先一步出门。
乐爸爸最是冷静,叮嘱着乐舒:“先别胡思乱想,你是做警察的,冲动不适合你,要合理判断,别感情用事,他能让你过去,就明无愧于心。”
大伙了什么,某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指甲不断往皮肉里钻,身都在颤抖,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抢走原凯她无话可,因为她来就和原凯怎样,可庞煜是她的老公啊,已经举行完婚礼,孩子都怀上了,她怎么能这么做?
与此同时,豪华卧房中,寂静无声,气氛相当沉重,玄关处,属于女人的豹纹连衣裙、高跟鞋、丝袜,和男人的西装外套、领带,交织一起,似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情难自禁下前来开房,还没到床上就已经开始门口疯狂拥吻,宽衣解带,**不堪。
床边属于男人的鳄鱼皮鞋也倒西歪,床头柜上,女人不着寸缕坐靠床头,豆蔻指甲死死揪着洁白薄被,发丝凌乱,妆容保持着素日致,看似惶恐,实则眼底充斥着一丝明,仿佛并不怕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后果。
证据都摆在桌上,她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实在没想到庞煜醒来后第一反应不是担惊受怕,而是直接给乐舒打电话,这完在她的意料之外,原是觉得他再怎么厌恶,也会有所顾忌,来直接威胁她不许声张,后给她一笔理想中的巨款,正常已婚男人碰到这种事,不都会这样吗?
怪不得会看上乐舒那个虚伪的女人,特么神病晚期。
既然这样,就休怪姑奶奶不客气了。
丈远单人沙发里,男人坐姿随性,单手支撑侧脑,松垮衬衣只扣了一颗纽扣,露出大片性感胸膛,长腿交叠,外招一件酒店供应的雪色浴袍,带子只在腰腹散散系着,沉稳俊脸酝酿着风暴,不管田露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是乐舒的亲表妹,轮不到他出手,不过丈母娘家还是得给他个交代,否则这事过不去。
但要完不担心是假的,摆在眼前,是人都会认定他已和田露出轨,乐舒也会的吧?
昨晚的事零零碎碎记得一些,比如迷迷糊糊中有人给他脱鞋,再比如平躺着忍受胃里焦灼,似乎还因为某种刺鼻的香味推拒着什么,现在他知道了,是田露身上的香水味。
记忆力并没和田露怎么样,可那安套里的西哪来的?所以连他自己都有点没把握,不,不可能,以前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女知难而退,若没不省人事,就必定保持着清醒意识,要醉到失忆的地步,别勾引他翻云覆雨,怕是眼都不会睁一下,怎可能酒后乱性?
问题是乐舒会相信他吗?
来也该他有此一劫,昨天先是白叔孙女高烧住院,再是谭中途退场,留他一人跟几个合作商喝到后半夜,自认酒量不错,怎么就……?
很不明白田露是怎么出现的,以前若司机和谭不在,他又喝多了的话,那边负责人都会亲自帮开车把他送回家,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最佳时机,一切等乐舒来了再,更不允许田露起床熟悉穿戴,维持现场。
即便是吃闷亏,也要知道真伪。
田露烦闷地揉揉棉被,盯着前男人后脑勺大道:“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无论对乐舒还是你我,都不太好看吧?听她还怀孕了,你也不怕刺激到她?若不慎流产,你觉得她还能跟在一起吗?其实昨晚我也碰巧在金煌碰到酩酊大醉的你,好心想送你回家,谁知道问了半天,你也不出地址,只好把你送到酒店来,结果你居然把我当成了乐舒,进屋就开始……,我最近也很烦,原凯每天醉生梦死,又吵着和我离婚。
心中一股气无处发泄,所以推了几次没推开后,就随你了,不管怎么也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几个女人抵挡得住?你后悔,我比你更后悔,放心吧,只要你现在离开,我会跟乐舒解释咋俩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喝多了在同个房间住了一夜。”
对钱字,半点不提,若乐舒不知道这事,他也按照正常路子走,一个亿都早到手了,偏偏人家不按牌理出牌,其实这样也好,她才不信乐舒会傻到孤男寡女在酒店开房啥也没干,一来二去,误会多了,离婚毋庸置疑,她再努力努力,成为庞太太也不是不可能。
庞煜却像没听到一样,由始至终都沉默不言。
‘扣扣!
不等女人起来,某男便立刻大步走向门口,最先入眼的居然不是乐舒,愣住。
“闪开,那个下贱胚子呢?”敏儿英边吵吵着挤开庞煜,边拉着乐妈妈冲进屋,果真在床上看到了罪魁祸首,乐妈妈甩开外甥女们的手,直往床上扑去。
田露也没料到大姨和敏儿她们会跟来,直到一阵刺痛自头上传来,才猛然惊醒,抱住头左右闪躲:“啊……大姨你干什么?该死的,你们都疯了吗?”
“疯了,早被你这个白眼狼给逼疯了,既然你想做人,今天就替你爸妈打死你好了。”乐妈妈红着眼狠命撕打,不一会,忍了一路的眼泪如洪水决堤,做梦都想不到,田露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来。
敏儿和英也没闲着,扇脸的扇脸,挥拳头的挥拳头,都失去了理智,恐怕若没人来阻止,今天真得把人打死在床上,谁该顾得上什么杀人偿命?
门口,夫妻俩静静凝视着彼此,眼都不敢眨一下,庞煜是怕错过她眼里属于失望的西,乐舒则想从他那心灵之窗中捕捉到一丝丝心虚,一分钟过去,都一无所获,一个镇定坦然,一个冷静深沉。
乐舒深吸口气,忍住心中快压制不住的癫狂情绪,以后还能不能维持住这段婚姻关系,她今日表现尤为重要,一面不伤他的心,一面也不会毫无原则的接受丈夫出轨的‘事实,侧身进屋,记住所看到的一切,后上前拉住正在行凶的三人,冷冷道:“都住手,别忘了这是法治社会!”
乐妈妈才醒悟,咬紧牙关蹲坐地上捂脸痛哭。
“大姨你……”正想去劝人的敏儿眼尖地发现了床头柜上的西,虽然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却也知道那是什么,呼吸一滞,下意识就要去把西装自己兜里藏起来,表姐如今有孕在身,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
“别动,你们三个就待那里,不要走动!”
毫无温度的话,从乐舒口中严厉迸出。
敏儿仰头大口呼吸,没能忍住火气,只能恶狠狠瞪着鼻血横流的田露。
“呵,瞪什么瞪?有事你们几个今天就把我弄死在这儿,反正如今我也生不如死,谁怕谁啊?”田露阴毒地眯眼和敏儿对视,见其因乐舒在场不敢再嚣张,得意扬眉,冲乐舒轻蔑嗤笑:“什么良善之家,连基素质都不懂,你那是什么眼神?没错,我和庞煜做了,他要强迫我,我能怎么办?可不像你还有点功夫傍身!”
乐舒依旧冷静如斯:“哦?他强迫你?这罪名可不。”
田露抓紧胸前遮蔽物,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那么镇静,知道对最擅长的就是见缝插针、分析判断、察言观色,好笑的低头:“我可不觉得他有什么罪名,行,就当我俩空隙寂寞,你情我愿好了。”这女人,心肠怎如此歹毒?她不是真想把庞煜送进监狱吧?
“空虚寂寞,你情我愿啊,田露,别忘了你们两个都有婚姻,这个时候你情我愿可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见她还要辩驳,淡漠转身,看了眼床头柜上的一盒拆封杜蕾斯,后定格保险套上,没去拿起来鉴别,继续在屋中四处走动,用查案时常用口吻问道:“你们来为什么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