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是一个心智健的成年人,即便她在与人交往上有所欠缺,或许没有太多经验,可能无法准确明白一些表面之下的含义,但放在这个时候,和一个成熟的男性在深夜需要共处一室这并非可以轻易做出的决定。
但秦曼在看向任缚非的时候,男人的星眸里一片平静,她甚至差点迷失在了他的深沉里。
短暂沉默之后,秦曼用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好。”
任缚非跟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进了家门。
这个时候邻居已经睡下了,客厅里留了一盏台灯。
“麻烦声一点,我室友大概已经睡下了。”
虽然是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但因为第三个室友长期出差,所以到现在秦曼也都没有见过对,而肖粒则是有些睡眠问题,很容易被动静吵醒,所以秦曼如果有加班的时候晚回家了,都会尽量声一点担心吵醒她。
肖粒是个很好的合租室友,所以秦曼也在尽力的维护她们的合租友谊。
任缚非点点头,没有话。
秦曼拿出一双干净拖鞋递给他,然后带着任缚非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灯之后,也没有再管身后的人,弯腰就去衣柜下寻找被任桁朋友放在这里的手工作业。
家伙虽然才两岁,但在任家这样的权贵氏族中,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已经需要开始接受严苛的英教育了。
秦曼回家之后就已经在门口脱了外套,她里面穿着一件修身的毛衣,弯腰的时候,毛衣往上收缩,恰好露出一截修长白皙腰身,在灯光下有些晃眼。
任缚非眯了眯眼,然后默不作声的转移了视线。
秦曼总算是找到了衣柜下的西,要不是任缚非告诉她地,她要找到还真的能够费一些功夫,家伙也是真的挺会藏,把西放在这儿,确实很难寻找。
“呐,下次要告诉桁,别藏这么难找的地啦。”秦曼把西递给任缚非,男人伸手接过。
两人的指尖有一瞬间的触碰,秦曼仿佛被电到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她将手背在身后,眼神飘忽,声:“那我送你出去吧”
任缚非清隽的五官上缓缓露出一个笑:“不用了,我自己下楼就好。”
男人处在这个并不算十分宽敞的房间里,存在感极强,包括他周身的气息一同弥漫看来,只是短短时间,属于他的味道已经如影随形了。
直到他离开,秦曼都仿佛还能够闻到空气里的淡淡男士香水味道。
像是某种树木的干燥气味,并不明显,却十分好闻。
秦曼在人走了之后,才动了动指尖,这里的僵硬好像终于消失了,让她得以回复正常。
太奇怪了
秦曼不由想,自己面对任缚非的这种反应,分明就是不正常的,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去改变自己的一切反应,有些情绪根就不受她自己控制。
只不过,任缚非那样的人,就算面对他会有奇怪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吧?
秦曼如此安慰着自己,用当初肖粒对任缚非的百般夸奖来作为解释,毕竟那就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魅力的男人,有谁能够在见到他时做到真正的镇定?
第二天一早,秦曼在客厅里吃早餐,肖粒正好也这个时候起床了,她便邀约肖粒和她一起进餐。
肖粒也没有客气,坐下之后就开始碎碎念自己的事儿。
“我跟你啊,我昨晚做梦啦!”肖粒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我居然梦见了任局!”
秦曼:“”
“我梦见他在跟我话,但是的什么我记不清了,好像你也在,反正是你们在话,我就在旁边听着,然后我也想加入你们的话题来着,但是我怎么都不出声,急死我了!”
秦曼:“”
肖粒眨眨眼:“你怎么不话?”
秦曼想,她应该什么呢?
告诉肖粒,或许你不是在做梦,你确实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肖粒的睡眠很浅,这房子的隔音也没有那么好,在安静的深夜里有一点声响都是很明显的,他们的话声影响了肖粒,不过并没有打断她的睡眠,而是让她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以为自己做了梦。
“这个这个梦我不知道该怎么?”
“也是哈,这个梦就是挺无厘头的,不过你和他是朋友嘛,你们话是正常的,我加入你们就不太正常了。”
秦曼笑一笑:“这也没什么啊,任先生其实挺和蔼可亲的。”
和蔼可亲这几个字,到最后,连秦曼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了。
很显然,无论用怎样的形容词去描绘任缚非,都不可能是和蔼可亲。
只不过在她接触到的任缚非里,男人确实极有耐心,并且展露了很罕见的柔和。
“诶,曼曼你很热吗,脸怎么都红了?”
“没有”
秦曼赶紧找了个话题岔开,没有继续聊关于任缚非的事儿。
好在任桁来找她的那天,肖粒不在家里,外出拍摄去了,否则撞见了肖粒之后,秦曼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任缚非的儿子到她这里来过周末这种事情。
太难解释了
夏臻的回复比江丝楠预计的要早一些,只是江父并没有回答江丝楠关于她的猜测问题。
江父只,他们最近就会回来,已经在购买返程机票了。
江丝楠问夏臻:“我爸没有那个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是的,江先生只是回复我他回来的日期。”
江丝楠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又不愿意告诉自己了,当初他通过夏臻百般提醒自己,要自己心身边的人,现在她终于有了一点发现,大概猜测到了身边需要心的人是谁以后,他又不来回答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父亲是在顾忌什么?他为什么不愿意现在就告诉自己真相?
江丝楠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父亲这么做,也必定会有他的原因,江丝楠相信他。
只是现在,江丝楠仍然没有决定好是否要告诉厉聿深。
她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也怕她的这个猜测会影响到和厉聿深之间的关系。
她是那么的在意厉聿深,所以不愿意有任何西会影响到他们。
在公司里愁眉苦脸的坐了一上午,江氏的事情没有解决多少,江丝楠在想办法如何解决她所面临的那个问题了。
到这个时候江丝楠才发现,要去调查真相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儿,她手上没有太多的证据,凭猜测,就算出来,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她的话。
周昀进来拿件给她的时候,江丝楠正撑着下巴在发呆,连他进来了都没有了发现。
“江总?”
“诶?”
江丝楠回过神来,望向周昀:“什么事儿?”
周昀把工作上的事情汇报过之后,转身离开办公室,立马执行了自己的真正职责,将他的最新发现汇报给厉聿深。
“太太的状况有些不对,可能需要您来解决一下。”
厉聿深听完,眉头皱的死紧:“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别的暂时没有了,现在只能看出太太在担心什么事情,但具体是什么”
“嗯,继续观察着。”
厉聿深挂了电话,神色已经阴沉的像是在酝酿暴风雨。
正好有下属进到办公室里,看到厉聿深的表情,差点没有吓到腿软。
“厉,厉总”
“我不记得你之前有结巴的毛病,有问题就去医院治疗。”
厉聿深云淡风轻的扫了人一眼,下属就更心慌了,几乎是悬着一颗心把工作上的事情完,然后逃一样跑出了他的办公室。
接下来,整个厉氏都进入了最高的警戒中,但凡厉聿深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厉氏集团都会笼罩在乌云里,所有员工都会心翼翼起来。
他们都猜测,在厉氏经营状况没有问题的时候,老板心情的变化莫测,肯定又是和他们厉氏的老板娘有关系了。
秘书在众人的期盼目光下敲门进到厉聿深的办公室,直接问:“您接下来的吩咐是什么?”
“大伯那边,确实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证据?”
“是的,您想要的那些暂时没有,只是找到了关于另外一些事情的。”
“哦?”
秘书立即汇报道:“他一直在对您主持的那个项目进行一些干扰这个事儿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
“嗯,随他去吧,就算是给他的一些好处了。”
厉大伯这个人不安分,但也不是成大事的人,胆子就那么大,最近做的那些事情基就是他到头的程度了,真要让他彻底撕破脸皮,和厉聿深作对,他也没有那么大的事。
像厉大伯这样的人,只要持续不断的给到他一些甜头,让他能够以为自己还有些期望,他也就能够在把控之中了。
所以厉聿深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在他很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大伯这个人的事有多少,厉大伯从来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所以从一开始,厉聿深对于大伯下手针对江家做了那么多事情,都不是很相信。
但证据指向大伯,无论可能性有多少,都应该先去调查再。
而调查到现在,把厉大伯做的其他事情都查出来了,还是没有什么他针对江家下手的证据。
“你有什么看法?”
秘书回答:“从现在的这些资料来看,是他做的可能性很。”
厉大伯要是有那么大的事,可以在厉聿深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暗中做那么多事情,他现在也不可能还是这样只敢在一些个别项目上动动手脚,给厉聿深找些麻烦。
若真是厉大伯做的,那么现在厉氏都已经乱套了,厉聿深光是对付他,都会花上不少的力气。
况且现在的这些事儿,也都只是有一点点的指向,并没有更多证据了。
厉聿深又问:“其他人呢?”
秘书在他身边呆了很长时间,对于厉家的状况了解程度很深。
厉聿深从不是一个只一味做主的人,他很善于听从旁人的意见,也能够从中获取到有用信息。
能够坐到他现在这个位置,他的身上不只是有一个优点而已。
秘书:“您给我的那些资料我都看过,也分析过了,只是他们和太太的母亲应该没有太多接触,我也打听过一些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太多证据表明厉家和她的矛盾况且,太太的母亲在厉家生活的时间段里,同她关系最亲近的人应该只有”
秘书不太确定是否应该继续下去,厉聿深则是表情淡然地接过了话:“我父亲。”
秘书低了头,表示默认。
“我和楠儿回了趟江家的宅子,看到了一些以前的照片,的确,我父亲和伯母在过去很亲近。”
但是从他们所调查到的旧时资料里,很多西都是不完整的。
毕竟他们都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没有亲眼见到,光是资料而已,能够证明多少?
厉聿深摸了摸下巴,冷不丁:“我父亲还在的时候,我大伯和他关系应该还不错。”
至少那时候厉大伯和厉父的关系还属于很和平的状态,厉大伯虽然有所嫉妒,但对于厉父,也是不得不佩服。
“您的意思是”
厉聿深收起了桌上的件,起身道:“备车。”
这个时候,他可以去亲自见自家大伯一面了,看看能否从他那里,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厉大伯这个时候也在厉氏旗下的一家分公司里,不过他虽然掌管实权,但真正做事的还是手底下的人,他就属于典型的没有能耐,但却野心很大。
还好他还清楚自己的事有多少,所以到现在也只是动些手段而已,在厉聿深看来都无伤大雅,并不需要对付他。
厉家也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不需要赶尽杀绝。
厉大伯还不清楚,自己能够潇洒的活到现在,纯粹是因为厉聿深没兴趣对他动手罢了,在厉聿深眼里,他就等同于一个废物。
厉聿深来的时候也没有提前通知,人一到就直接到了厉大伯的办公室。
一路上来,整个公司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在厉聿深没有点头的情况下去提前通知厉大伯,可见他这个老板的身份有多么的名不副实了。
只要厉聿深动动手指,他如今所拥有的这些,基就等同于零。
厉大伯正在喝茶,看见推门走进来的厉聿深,惊的茶杯都碰到了地上。
他最近正在动些歪脑筋,这个时候正心虚呢,才会有如此反应。
“你怎么过来了?”
“大伯,近来可好?”
厉聿深一点都没有作为客人的觉悟,直接坐到了沙发上,手一挥,就有人给他递上了茶杯。
厉大伯咬着牙:“好得很。”
他和厉聿深的相处都是暗涛汹涌,面上和睦,其实内里早就关系破裂了。
不过他也不敢太造次,如今厉家的核心权力都掌握在他手里头,他只能认输。
“那就好,您这边的公司效益如何?我听您近来有些烦恼?”
“哪有的事情,一切都好,侄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大伯我怎么也是吃了那么多年盐的人,应付得来。”
厉聿深勾唇:“那就好。”
他也不直接切入主题,就那么拐弯抹角寒暄了半天,反倒让厉大伯自己着急了起来。
“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他心里着急,怕厉聿深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从中作梗,想要从厉聿深的生意里讨点好,这事儿要是败露了他还真不好解决。
厉聿深慢条斯理地开口:“没什么,就是来和您叙叙旧,这不是老爷子当初了,一家人嘛,还是要多交流沟通,不能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