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
空旷幽暗的“极乐大殿”上,最前四根巨大的铜柱镶嵌着几盏火龙吐珠的灯座,上面簇簇燃烧的红烛,照应着墙壁上“万鬼游乐”的壁画。
他们皆是一副狰狞恐怖的恶鬼面孔,身上裹着草衣草裙,手中持着古老的乐器,正在夸张的扭摆舞动着,仿佛在进行什么祭祀庆祝活动。
若仔细看这些壁画,则会发现到后面,画上的内容则是恐怖。
千斤碾鬼、油锅炸鬼、笼屉蒸鬼、万妖分尸,等等一百多种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刑法,是灵帝平日里用来整治不听话的妖魔鬼怪。甚至很多空白着,还有待填。
慕白此刻正撑着头坐在大殿内唯一一把铜椅上,他睫毛微瞌,两只深邃的眼睛浅浅的闭上,忽明忽灭的烛光照耀的他脸上的线条更加流畅硬朗。
他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不动,似乎正在认真的思索些什么。
而他脚下五米外,则跪着那两只法力高强的“飞天僵”。
打从这两大只知道自个儿得罪了“灵后”就怂的要死。裤裆里滴答着尿液被带上“极乐大殿”,当看到墙上有几千年历史的壁画,更生怕被处极刑,跪在地上给慕白直磕头。
“撒哈古努!”
“撒哈古努!”
这句僵尸语的意思是“灵帝饶命”。
地上的青石砖被这俩家伙磕出了两个大坑,而慕白一直不话,他们便不敢停下来。
一直到大殿上响起“叮叮当当”的碰铃声,两只飞天僵磕头的声音才了一些。
慕白睁开眼,正好见到钱有路一身金衣金靴步入殿中,走路时手腕的铃铛作响,浑身闪闪发光。
“拜见灵帝。”
此时钱有路早就不是江灵看到的那副丑样子,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狮子头和蛤蟆脸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英气俊俏的五官。
钱有路身材消瘦挺拔,打从进了“极乐大殿”,有不少婢女对他偷偷侧目。
慕白轻启薄唇:“李真和江灵分开了?”
少年自行起身,未语先笑。“的跟了一路,二人出了林子,娘娘就和火神分开了。此刻怕是在家等着您呐。”
钱有路向来会话,这也是慕白格外器重他的原因。
“嗯。”了声,他又道:“四大财神有一位正好空缺,你准备准备,过几天我带你见天帝。”
钱有路笑容不变,“多谢灵帝,不过的还是喜欢做个守路敛财的野仙儿。”
“上头有几千多条清规戒律,的脑子蠢,记不住。万一犯了哪条规矩,岂不丢您的人。”
“何况的贪。那些财神看起来风光,事实上裤兜比脸还干净。哪有干这个的,捞油水多啊。”
慕白还听不出来么,这子想一直跟着自己混。
他稍稍抬眸,“就这么愿意跟我。”
“那是自然,”钱有路搓搓手,目光早已贪婪的盯上了皇帝僵尸那两颗大金牙,“普天遍地,就属灵界最有钱有势了。我不缠您,缠谁啊?”
钱有路已经恬不知耻的靠近,摸着下巴琢磨一会儿怎么锯掉那两颗大金牙,僵尸皇帝惶恐的捂住嘴。
慕白面无表情的盯着殿内的一切,“这两只交给你处理。”
钱有路还不明白慕白的心思么,他们老大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
被女人拒绝过一次,就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求了。
“老大您放心,的一会儿就带着这两只去给娘娘请罪。娘娘若是原谅他们,的就打发他们去看守灵界大门儿。娘娘若是不高兴……”
钱有路狠狠的攥起拳头,“那的就把它们碾烂了,做成牙粉。”
…
江灵回到家便先进了浴室,她这几天一直在剧组和李家奔波着,身上早就臭了,泡了个热水澡身上舒服了许多。
当走到客厅的时候,江灵瞧见慕白房间紧闭着的房门。
她犹豫了下,还是念出口诀:“白白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
意料中男人眨眼出现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江灵接连试了几次,还是无果。她推开慕白的房门看了看,屋子里空荡荡的仍是空无一人。
湿漉漉的头发自然的披散在肩头,江灵拿着毛巾擦了两下,又替他关好房门,心里涌起浓浓的失落。
“也不知慕白怎么样了,来去自如,从不给人留下消息。”
江灵叹着气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没想到刚喝完就发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玄关处。
慕白身后客厅的门大敞着,正一脸冷漠的看着她,江灵猛地想起他在高台上调戏自己的那一幕。
“噗——”
最后一口水从江灵嘴里吐出来,她有些狼狈的擦了擦脸。随后急忙抓紧胸前的浴巾过客厅匆匆跑进自己卧室。
清晰的锁门声传进慕白耳朵里,男人身后卷起一股旋风把客厅的门带好。
他透过眼前的门板,清晰的看到江灵靠在上面气喘吁吁的样子。
…
江灵靠在门板上听了半响,确定客厅里没有动静,这才敢安心朝大床走去。
她摸着黑去找电灯开关,没想到蓦然触摸到一只冰凉的大手。
她吓得缩了回去。
“你在躲我。”
男人冰凉的声音没有温度,英俊挺拔的轮廓逐渐浮现在她眼前。
江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没,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躲你!”
“我脸上有蝎子,还是蜈蚣?”慕白眯着眼,慢慢逼近。
江灵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危险强大的气息,心跳加速往后退着,最后拖鞋被慕白踩到,她只好光脚抵着门板。
“我……只是觉得男女有别,我应该离你远点儿。”
“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怎么不讲这些。”
“……”
半响,“怕我?”
闭着眼的江灵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她两只手臂挨着门板,鼻孔里是他的味道,重重的点下头。
“我不想和你谈恋爱,可我又打不过你。”这实话的心惊胆战。
一只冰毫无温度的大手缓缓的抚上她的脸儿,就像从冷库里刚刚拿出来的冰块,最后缓缓滑到她纤细的脖颈。
引起一阵颤栗。
江灵以为他要掐死自己,两朵睫毛颤得像蝴蝶羽翼。
“……地上凉,把拖鞋穿好。头发吹干了再睡。”
磁性的嗓音里透着薄凉。
“吓死宝宝了。”
江灵长呼一口气睁开眼,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了,慕白不知何时给她把拖鞋踢到了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