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纪王妃的鼻子,失态得像个泼妇,“我知道你有能力帮王爷,你为什么可以置身事外?难道他得势了会亏待你吗?你这胳膊外拐的女人,出嫁从夫的道理你懂不懂?”
郡主孟悦今年十二岁,已经是个心智成熟的孩子,听得褚明阳这样痛斥自己的母妃,当下脸色一沉,道:“侧妃,请你自重!”
褚明阳正气极,没想被一个孩子教训,当下甩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恶狠狠地道:“你给我闭嘴,有你话的份吗?”
那一巴掌,没打在孟悦的脸上,被纪王妃忽然握住了她挥过来的手腕,握住之后,纪王妃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褚明阳的脸上,眸色在那一刻间,变得冰冷阴沉,从牙缝里挤出冷冽的声音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你碎尸万段!”
褚明阳的头偏出一边,她狂怒回头,就迎上了纪王妃那冷峻如冰的眸子,她甚至没做任何的动作,就那样看着她,却无端地叫人心底生出寒意来。
自打褚明阳嫁入王府,纪王妃就一直是那么温吞淡然的性子,对谁都能几句违心的好话,营造出一种很容易被人欺负的样子。
但是,褚明阳忽然发现,并非如此,此人雅和善的皮相底下,是藏着一头凶悍的狮子。
褚明阳到底骄矜惯,纵然发现纪王妃是她惹不起的人,在怔愣片刻之后,还是反手一巴掌打在了纪王妃的脸上,冷冷地道:“我褚明阳不是你欺负便欺负的,这一巴掌我还给你,但这只是个开始,你等着,我会连带利”
她的话还没完,便听得纪王妃阴沉地下令,“来人,把侧妃给我带到雅阁的侧屋去,先关着她两天,没有我的命令,一滴水都不准送进去。”
褚明阳哈哈大笑,“我看谁敢?”
她的笑声还没落下,便见有两名身材壮健的婆子从廊前走下来,扭着她的双手便拖走。
褚明阳气得发疯,一边挣扎一边怒吼,“你们好大的狗胆,敢对妃无礼?放开我,你们不要命了吗?”
这两名婆子仿佛聋子一般,脸上不为所动,拖着她就拽进了雅阁的侧屋里头,把门哐当关上,在外头上了锁。
褚明阳扑在门上,疯狂地砸门叫嚣,纪王妃下令清场,除了守着的婆子之外,一律撤出去。
纪王听得喧闹,也过来了,听得褚明阳被关起来,又知晓前情后果,他皱起眉头看了孟悦一眼,“你,真是半点用都没有,年纪,就知道找事,再放你两三年,便把你嫁出去,也好为王助势。”
孟悦郡主吓得一下子躲在了纪王妃的身后,纪王妃厉声道:“你如果敢打她的主意,我要你的命!”
纪王哼了一声,“她的婚事,王做主!”完,也不管褚明阳在里头叫嚣,转身去了。
孟悦郡主伸手抚摸着纪王妃的脸,眼底涩红,“母妃,您的脸痛吗?都红了一大片了。”
纪王妃执着孟悦郡主的手,温柔地道:“有一点痛,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才你看到侧妃的举动,是否觉得很失礼?很丢人?”
孟悦郡主点头,“是的,很吓人,也很失礼。”
纪王妃道:“没错,所以你以后遇事,不要像她这样,但凡可以理的地,撒泼是没用的,若不能理,撒泼更是无用,只有保持清醒的脑子和理智,就一定可以摆脱困局。”
孟悦郡主道:“母妃,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像她那样的。”
纪王妃这才笑着道:“孟悦真懂事。”
孟悦郡主轻声道:“我以后一定要保护母妃,谁都不能欺负您,便连父王都不行。”
孟悦郡主稚嫩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坚毅。
纪王妃很是安慰,幸福一笑,“有你这么乖巧的孩子,母妃受多大的委屈都愿意,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母妃陪你出个门,去个地。”
“去哪里?”孟悦郡主问道。
“去楚王府,找你五婶,母妃要求她一件事情。”纪王妃仿佛一下子下定了决心。
“好,我想见见五婶。”孟悦郡主对元卿凌是充满了感激,因为母妃当时得病,都快死了,是五婶救了母妃的。
纪王妃道:“孟悦,母妃不是只带你去拜访你五婶,还要把你交托给她。”
孟悦眼底一慌,“什么?”
纪王妃笑着安抚,“别乱想,你五婶要开设医院,母妃要她教你医。”
“医?”孟悦微怔,“但是,父王女孩子家,该是通晓女识,多女红,或可以琴棋书画,跟母妃习管治府邸,来日嫁人了才好劳持家事。”
纪王妃认真地道:“不,孟悦,父王的要,但是,女孩子家的出路并非只有嫁人一条,你得多一些事,母妃没事,这些年得娘家资助,才累积下一定的人脉,母妃之前想着,如今多为你筹谋,把前路铺平坦,让你往后过得幸福一些,但经过这些日子,母妃慢慢地想通透了,人这一辈子会经历的事情,都是想不到的,今日的荣华有可能是明日的悬崖,母妃不能一辈子看顾你,总有一天要离你而去,唯有你自己强大,才可过恣意的日子。”
“那医术有什么用?莫非女儿以后要行医吗?”孟悦还是不懂得。
事是需要的,但是医术也用不上啊,皇家的姑娘,总不能出去行医的。
“事了,不一定都得用上,可咱一定得有事,你只管听母妃的。”纪王妃道。
“是!”孟悦乖巧孝顺,听纪王妃这样,就没再追问。
纪王妃看着她的脸,心底悄然叹了一口气,医虽然不是迫切的事情,也不一定是要做,但是,她希望孟悦和元卿凌定下这师徒的名分。
今日褚明阳这般肆意妄为,褚家始终势力惊天,她一人之力护着孟悦,未必能周,孟悦出丁点的事都能要了她的老命,她是断不会容许这个事情发生的。
而最重要的是,那贱男人竟了这样的话,她不得不先防着这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