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威严的看了看灵晞公主,灵晞公主老老实实的垂手不动,乖巧的点点头。
“哀家见识了江湖,见识了百姓们的真实生活,这点雕虫技不算什么,但愿意吃苦和被逼吃苦是完不同的两件事。”
孙耀享受的躺在软榻里饮酒,大殿中莺歌燕舞、歌舞升平,怀里左右两个大美人,谄媚讨好的喂他吃酒吃肉,娇笑连连。
孙耀享受的满脸潮红,看着舞姬们动人舞姿哈哈大笑,完一副声色犬马之色。
华儿踌躇的垂首进来,看着软榻上笑声连连的孙耀,压下心中的紧张,见礼开口。
“孙管事,太后请您去厨房一趟。”
孙耀扫兴的瞪了华儿一眼,“那老太婆什么事啊,真是麻烦死了。”
华儿假装没听见他的不敬,回答道,“太后,厨房做的菜不满意,她想自己做,但厨房的人拦着不让,故请孙大人去一趟。”
“什么狗屁大点的事让我去,每天给她三餐送饭就不错了,挑什么挑。你告诉她,要吃就吃,不吃饿着,少他妈没事找事,老子可不是杜书禹,惯着她闹。”
孙耀把华儿打法走了,不一会,华儿又惴惴不安的来了。
孙耀瞟见她,脸色瞬间一冷。
“那老太婆又想干嘛,老子忙着呢,没空理她。”
华儿忐忑不安的沉默片刻,声音像蚊子一样,低声开口,“太后,,您要是不去,今晚……到了地下,别觉得冤枉。”
“这个臭婆娘!”孙耀赫然拍案而起,大步朝华儿走来。
“哼,一个被关起来的老太婆,居然敢大言不惭要老子的命,老子倒要让她看看,是她要老子的命,还是老子要她的命!”
孙耀大步出了清兰园,华儿赶紧紧跟其后,一齐去了厨房。
行宫中准备膳食的厨房很大,人手也格外丰富。
这里一直以来是专门为太后修养的行宫,太后的膳食向来细,所以厨房也建的格外好。
水善与灵晞公主正与一群厨房管事僵在院中,掌管宫女的掌事大人也在。
孙耀一进来,水善笑着朝他挥挥手。
“孙管事,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些人,哀家想吃几样菜她们不给做,哀家自己做又不让,这是什么意思啊,犯上作乱吗?”
孙耀抱着手臂拽兮兮的上前来,瞧着水善的眼神冷淡而不屑,视线甚至不曾多在她身上停留几分。
扫了扫周围的厨房管事,轻笑起来。
“太后,你要多体谅。行宫养这么多下人是要付月钱的,菜、肉、海鲜、牲禽更是样样要钱,有吃的便可以了,别太挑剔,为了伺候你一个人,每月花费了不少银子,就别再浪费了。”
灵晞公主夸张的大笑一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法。
水善也轻笑一声,接话道,“照你这么,养这么多下人却没事做,岂不更浪费银子。”
“所以我最近遣散了许多宫人,你也是看见的。”
孙耀的理直气壮,甚至洋洋自得。
他是遣散了宫人,却是只遣散伺候水善的雅林园宫人,伺候她的宫女却是增了一倍。
“可哀家今日就是想大吃一顿,你要如何做?皇上给你的命令是来照顾哀家,不是只看着哀家就足够的。”
孙耀一脸茫然的耸耸肩,“皇上从无此旨意。皇上只让我看着你,别让你跑了就行,其他的……随便我。”
灵晞公主气呼呼的就要大骂皇上,水善却不惊不慌,嘴边带笑。
“喔,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哀家自作多情了。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个行宫现在都由你作主,哀家想吃什么做什么,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孙耀得意的扬扬头,眼神下撇,满意的冷冷哼笑。
“不管发生什么,皇上都不会多加干涉?”
孙耀不语,不明白太后这话什么意思,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也就是,哀家只要搞定你,就够了?”
孙耀这下算是明白,太后这是要求和。
孙耀轻蔑的嘲讽出声,姿态好不高傲。
“你觉得我是杜书禹,任由你摆布吗?”
孙耀靠近水善,压低声音,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冷笑道,“我告诉你,我才不管你曾经是谁,有多高贵有多重要。在我这,你就是个囚犯,低贱的老——太——婆!”
孙耀故意拖长‘老太婆三个字,他以为水善会生气,至少会难堪,觉得耻辱。
女人都是在意年纪和容貌的,没有哪个女人被叫老太婆不会生气,即便年纪再大的女人,也会感觉被羞辱。
但水善没有生气,丝毫不快都没有。
以孙耀二十出头的年纪,她是老太婆没有错。
而且是听到被叫老太婆,想到自己年轻的容貌,反而加骄傲,甚至的得意。
每个人都有沧桑垂老的一天,她却永远这般年轻。
“我也是这般想的,你定然不会像杜书禹那般虚伪懦弱,怎么被羞辱都不还手。你可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让哀家失望。”
孙耀还没明白太后这袭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她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条缠绕的长鞭,手指手柄,将长鞭用力一甩,坚韧的鞭身抽在地面,啪啪巨响。
周围的宫人们都被水善突然凌厉起的威压吓住了,瑟缩下肩膀,不自觉避开两步。
“你想干什么……”
孙耀受惊的质问还未完,只见如游蛇般的长鞭朝着身上抽打而来。
孙耀吓得连声尖叫,想要躲避,却根躲不开,身上重重挨了一鞭,斜着贯穿整个背部。
“啊——”
孙耀痛苦的呻吟声凄惨而痛苦,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鼻息间似乎隐隐还有血的味道。
“你这老太婆,臭婆娘,老子不会放过你的,来人啊,救我,救我——”
孙耀跳着脚拼命躲闪水善的鞭子,嘴里边大骂着边喊人求救。
但宫人们早被水善挥舞的虎虎生风的鞭子吓住,一个个避之不及,谁敢去拦去救?
孙耀是个不无术的纨绔子弟,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身体也四肢不勤。
他只能狼狈的满院子跑着躲窜,水善闲闲的站在一边,不停挥舞着手臂。
冗长的鞭子能够轻易锁定院子的任何角落,让孙耀无从逃跑,无从躲避,如老鼠般来回躲窜,却没有洞穴可以让他藏身。
“哀家逍遥江湖的时候曾见识过一位江湖高手,一手倒刺长鞭耍的虎虎生风,威风凛凛。一套双龙十五式乃奇独门绝,特别是那最高式双龙夺主,可谓叹为观止。哀家觉得他耍鞭子很是威风好看,私下也了,自然及不上对千万分之一,但练习日就,也有成就。”
水善着曾经见识过的双龙夺主,虽然最后败在了师父剑郎手中,但也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哀家练习这么久,还从未对人耍过鞭子,今日你有福气了,做了哀家第一个对手。你也多感受感受,哀家这鞭子还有哪儿甩得不好,多给哀家指点指点。”
水善虚心浅笑着,手里的动作一下未歇,追着孙耀抽,浑身上下已无完好之处,到处滴着血,凄惨无比。
孙耀已是疲力竭,身上的伤让他虚弱的不停大喘,脚步踉跄,速度慢下来,来多的鞭子落在身上。
“来人啊,救我,士兵,士兵,快救我——”
孙耀呼救的声音都软的没了力气,身体摇晃的再也跑不动,腿弯一软,一下摔躺在了地上。
水善收了鞭子,啧啧两声深觉无趣。
一鞭子都没躲过,也太弱了。
“孙管事,这就不行了?”
水善走到孙耀面前,居高临下的喊了他一声。
孙耀勉强睁开眼睛,视线迷濛不清,只有两个女子身影在眼前晃,不用细瞧也知道是太后和灵晞公主。
水善无奈的长叹口气,视线扫了扫周围,道,“谁去请太医来给孙管事看看。”
水善完,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
水善这顿打可是把这些宫人都镇住了,之前杜大人对太后千依百顺,现在来了个不给面子的孙管事,结果就被大庭广众下狠揍了一顿。
太后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没人接话,水善无奈的只好点名道姓,“华儿,去找人来把孙管事抬去治疗,别死了,可是条人命呢。”
“是!”华儿应了一声,立马下去叫人了。
水善蹲下身子凑在孙耀面前,将带血的鞭子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闲聊般云淡风轻的开口道,“皇上只要看着哀家就好,那皇上可曾过,让你保护好自己?哀家这人野蛮,时常喜爱舞刀弄剑,你看,这一不心就把你给伤了。”
“你,你是故意的。”孙耀艰难的发出声音,虚弱而疲惫。
水善给了他一个当然如此的眼神,“哀家自然是故意的,不然孙管事怕是不知道哀家的个性。孙管事毕竟要长长久久的看管哀家,我们总该互相了解了解,对吧。”
孙耀胸口闷着一口血,恨不得吐她满脸。
“我知道你心中肯定埋怨哀家,但哀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不给你一顿打,让你知道知道哀家的脾性,容忍你继续嚣张下去,之后做出更过分的事,丢了命可就不好了。”
水善明目张胆的恶言威胁,孙耀躺在地上瞪着她,一脸绝不屈服的刚毅模样。
“你猜,我若失手杀了你,皇上会不会杀了哀家,给你报仇?”
水善充满好奇的兀自猜测起来,“听你是梅妃的亲戚,皇上想必对你很重视,应该会给你报仇。但,报不报得了仇,可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孙耀茫然的虚了虚眼眸,没明白水善这话的意思。
水善见她茫然,惊诧道,“哎呀,皇上没和你吗?天下人皆知,哀家是个怪物,刀枪剑戟皆伤不了哀家,想要哀家死可不容易。
啧啧啧,原来你不知情啊……看管哀家可不是个好差事,哀家这人臭讲究多,又高高在上惯了,总是爱颐指气使欺负人,之前对杜书禹就是如此。
如今杜书禹走了,你来了,日后想必也少不了为难你。哀家这会就先给你提个醒,道个歉,日后多多担待。”
孙耀惊诧的张大了嘴巴,一则从没听过竟有人不怕刀枪剑戟,二则感叹太后真是个神经病,如此堂而皇之的出欺负人的话,还请多多担待,哪儿来的那么厚的脸皮?
不过孙耀也深深感受到,太后有句话的没错。
伺候她,不是件好差事。
他被皇上临时受命看守太后时,以为是个悠闲、痛快的大美差。
整天享受玩乐,还能看着昔日尊贵无比的渊穆太后,在他手里苟延残喘,讨生活的狼狈样。
可他想错了,完想错了。
孙耀很快被人抬走,水善悠悠甩着鞭子,朝堵着的厨房门看了一眼,又瞧向堵在门口的一众管事。
“哀家可以吃到好吃的吗?”
管事们哪里还敢违逆,紧张的一个劲点头,生怕水善一个不快,也将鞭子甩在她们身上。
孙管事是皇上亲派的人,太后尚且毫不顾及,肆意鞭打,对她们更加不用手下留情。
宫人们想着才孙管事被打的血淋淋的模样,便吓得浑身战栗,心中思量着,日后万万不敢得罪太后。
身上见她们一个个点了头,也不客气,直接报出长串菜名。
“晚膳得时候,哀家能吃到这些菜吗?”
管事们点头应声,“能,一定能。”
水善满意的勾勾唇,“那就有劳大家了。”
完,带着灵晞公主,穿过众人让开的路,大摇大摆的径直离开了厨房。
孙耀伤的不轻,怕是最近几天都没法下床。
水善的晚膳很丰富,满满摆了一食案,用饱了便早早上床休息了。
等到夜色入深,雅林园清静下来,水善又离开了行宫。
出现在柳府的时候,柳溪已经早早回房休息了,柳平柏刚处理完正事从书房出来,一下就见到了等在院中的水善。
“太……”
“到屋话。”水善一下打断柳平柏,兀自进了书房。
“柳溪怎么样,哀家还不曾来问问。”
柳平柏关上房门,一掀前摆直接跪了下来,朝水善重重就是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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