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哀家还没介绍吧,这是哀家在宫外认识的女孩子,哀家的好朋友,她叫卫湘湘,刚来闵都,对闵都还不怎么熟悉,以后你可要多带湘湘到处走走逛逛。”
齐欢彬彬有礼的朝相香见了一礼,相香也矜持的回以一礼。
“太后的朋友,必然是特别的好姑娘。太后放心,湘湘姑娘若想去哪儿玩,齐欢义不容辞。”
相香以前没来过闵都,对这个华丽繁荣的都城很是新奇。
齐欢极好的尽到地主之谊,经常带相香到处去玩,浏览闵都的风景和人情,两人相处的渐熟稔。
剑郎进来羽华宫就视线闪烁的到处瞧,水善吃完鸡蛋羹,奇怪的看着他。
“你干嘛呢,瞧什么?”
剑郎沉默的不话,犹豫许久,突然低声问道,“相香呢?”
水善失笑的瞧着他不安定的眼神,剑郎被笑得脸红,不自觉垂着脑袋。
“相香出宫去了,齐欢带他去静亭寺上香。”
“喔。”剑郎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再话。
剑郎一直心不在焉的,水善和他话也没听进去,恍恍惚惚的。
水善算是知道,他的心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挥挥手把他赶走了。
“你代我跟司天一声,明天我出宫找他,让他在家等我,别出门。”
水善放行,剑郎立马迫不及待的跑了。
还不喜欢相香,人一不粘着他了,就这么失魂落魄的。
皇宫里的女人,每天没事就是逛御花园,或者到处串门子。
皇宫富丽堂皇,但也并不是所有地可以去,而且再漂亮的地,呆的久了,也都会腻。
水善对后宫、御花园早就腻了,景色看来看去都是老样子,一点新意都没有。
“那是太子吗,他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
水善闲来无事晃到宫去看看太子,远远便瞧见太子从宫出来,坐上轿撵。
如意瞧着太子轿撵离开的向,道,“好像是……要出宫。许是有事找齐……老太爷商量吧。”
齐丞相如今已经歇下了官职,闲赋在家,但太子遇到难解决或拿不定主意的事,还是会去找他商量参详。
太子出宫了,水善只能打道回府,一转身,毋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来找太子?我两天没出现,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
跟着水善的宫人们,自觉地退后几步,拉开距离。
太后与住在羽华宫的那个男人在一起时,所有人都将自己装作透明,主动退离。
“你太狠心了吧,也不问问我去哪儿了?你不担心我?”
毋泪凑在水善身边,可怜兮兮的撒娇。
水善笑了笑,反问,“我担心你什么?担心你被人打还是被人抓?你不打别人就好了。”
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奈他何?
“你就不想知道我去干什么?”
“你去干什么了?”水善顺着他的话问。
毋泪站定脚,微微躬身平视上她的视线,认真道,“我去见红祥他们了。”
水善云淡风轻的盯着他,沉默一会,开口道,“你去见手下,关我什么事。”
“你就不想知道他们现在哪儿?不想知道我们了什么?”
水善无奈的失笑,“你怎么变得跟司天一样,你想就,不想就算了,干嘛总问我想不想知道?吊我胃口干嘛,你又干坏事了?”
毋泪只是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水善被他的笑容看的有些发怵,神情也渐渐慎重起来。
“毋泪,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谈什么?”
“谈未来。”
毋泪抿着唇,露出一个调戏的灿烂笑容,“你是准备以身相许了?好啊,我最愿意与你谈未来。”
如意在羽华宫的池塘边摆了茶案和软垫,御膳房做了几道新鲜的点心,有两样是研制的,味道还不错,形状比起味道更加引人注目。
如意带着宫人们部退下了,空出大片清净的地盘,让他们好好话。
水善咬了一口颜色美丽的点心,就吃了一口,便放下了。
这些新点心都没有糯虹糕最初给她的惊艳和喜欢,那个糯虹糕的祖宗真的是个有天赋的点心师傅,若他还在,肯定又研制出了不少新花样。
水善突然怀念他的手艺。
“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毋泪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她盯着一盘点心发呆,好奇的问她。
水善抬起眸子,认真的对上毋泪,开口道,“日后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打算,再或者,你有什么野心或目标,我们直接摊开来怎么样?”
“提什么野心、目标这些西,我们不是该谈谈以身相许的事吗?”
毋泪在笑,水善却笑不出来,面对这个人,她已经再没了任何的奢望。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可能了。”
毋泪的脸色也慢慢暗沉下来,笑容变得僵硬,眼睑低垂,掩映住眸中的冷冽和血红,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却怎么都瞒不住。
“世上没什么事是绝对的,只要你好,我们就有数不尽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去到任何想去的地,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只要你愿意,你一声,我一切都能安排妥当。”
毋泪激动的跪到水善身边,握住她的手,怜惜的包在手掌中来回揉搓着。
“天闵王朝如今也不需要你操心,你想看到的天下太平也实现了,你渊穆太后的身份根不算障碍。大家都渊穆太后是神,能消失一次,也能消失第二次,不会有人觉得奇怪的。你不是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吗,我们一起离开皇宫,天大地大自由翱翔,多好!”
毋泪幽暗的眸中满满都是恳求和希冀,然而水善的眼眸却冷了,不再有动容,亦不再柔情。
“当初我是这么想的,我想和你找个世外桃源,安逸平静的生活,远离事非远离争端。我想用自己温暖你,融化你,牵制你,但是你欺骗了我,我对你而言并没那么重要。准确,我终究无法让你停止罪恶。”
水善长长呼了口气,抽回被握住的手。
“你是无法停止杀戮,和我安心过日子的。嗜血成性的坏人,我无法接受。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你继续想要干什么?搅乱如今的平静?再次引发战争?让天闵王朝甚至整个天下,陷入混乱?”
“那是你想要的西,我不会破坏。”
水善不屑的嗤笑,“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你不再插手任何争端和血腥,你能做到吗?你答应过我的事太多了,但没有一次兑现。你总是深情的答应我的请求,背后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我曾经有多信任你,现在就有多失望。”
毋泪握紧空荡荡的手心,眸中的泪痣炸裂,融化成一汪血眸。
“你真的要放弃我吗?”毋泪从牙齿中挤出一丝丝的声音。
“不是我放弃你,是你辜负了我。”
“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你只为那些短暂生命的人类考虑,却不给我机会。我那么爱你,你难道感觉不到我的真心吗?你为了那些人类,抛弃我,与我作对,这是为什么!”
“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水善赫然拔高声音,反驳毋泪的咆哮。
“我顾惜生命,你蔑视生命;我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你弃之如履;我向往和平,你嗜血成性。我们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站在距离最远的两端,遥遥相隔。”
“那我就靠近你,神挡杀神佛当杀佛,谁敢阻止我,我就杀谁!”
毋泪完暴露出凶残嗜血的一面,双眸闪烁着阴冷的光,身体气息开始流转,迫人的气场四散开来,压抑、绝望、恐惧。
风云骤变,狂风席卷,枯树刷刷摇晃,天色暗沉的遮挡住阳光。
“阻隔在你我中间的是整个世界,你杀的完吗!”
“杀不完也要杀,你必须是我,必须留在我身边。”
毋泪霸道的宣誓着,水善瞧着骤变的风云,心中有些慌乱,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世间最远的距离,是心与心的距离。我与你的心,在两个极端,你杀光天下的人,只会让我们离得更远,让我更排斥你。你懂不懂!”
“不管阻隔我们的是什么,我都要得到你。我只在意过一个人,那就是你,自从你出现,我的整颗心都被你占满,你休想逃离我。”
毋泪猛然牵制住水善的肩膀,想要吻她,水善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冷酷拒绝了。
狂风呼啸的发喧嚣,天空转瞬间彻底暗沉下来,乌云遮天蔽日,不见光明。
“你休想碰我一丝一毫,我会恨你的。”
水善愤怒的咬牙切齿,毋泪还想靠进她,皆被她冷漠而强硬的拒绝。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你原谅。”
两人相互对抗着。
水善想激发身体的灵力与他对抗,但毋泪攒握住了她的掌心,灵力根无法发挥出来。
天地一瞬间变色,皇宫也被毋泪浓郁的气息所笼罩,所有人困在了他的气场中,没人能来救她。
这场黑暗持续了一天一夜,天地拨开云雾时,已是翌日清晨。
毋泪墨黑的长发散了满床,心满意足的安睡着,被寝殿外宫人忙碌的声响吵醒,展开手臂摸着身侧,却是空空如也,一片冰冷。
毋泪陡然睁开眼,侧坐起身,身旁哪里还有水善的身影。
毋泪从太后寝殿出来的场景震惊了羽华宫,所有宫人目瞪口呆的垂下了脑袋,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看见不该看到的景象,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毋泪穿着外套喊住一个扫地的宫女,昨夜的诡异天气将羽华宫搅得一片狼藉,宫人们在认真打扫着。
宫女害怕的哆哆嗦嗦,跪着摇了摇头,“奴,奴婢不知。”
“没用的西。”
毋泪绕开她,去找水善。
可毋泪将整个皇宫的都找了一遍,根没发现水善的丝毫踪迹,也没一个人看见她。
毋泪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赶紧出宫去找人,但水善所有可能去的地都找了,依旧没见一个人见过她。
而与水善一同消失的,还有司天。
毋泪不想接受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水善带着司天跑了,离开了皇宫离开了闵都,再次逃离了他。
……
水善坐在远离闵都的马车上发着呆,司天坐在车辕驾着马车,两人沉默无言。
昨夜,水善突然从宫中出来找他,什么都没解释,便带着他离开,去找嫏嬛山存活的弟子。
司天知道定然发生了大事,但水善没有,他便没有急着问,没有犹豫的当即跟着水善离开了。
“水善……”
司天犹豫不决的喊了她一声,“昨天天色大变,我感受到一股气场从皇宫里散布出来,应该是毋泪,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司天昨日感受到气场时便想赶去皇宫,但那气场实在太过强大,让他根无力挣扎。
昨日的闵都城,静如死灰,所有人皆被迷晕了一样,成了一座死城。
“没什么,就是吵架而已。我与毋泪已经彻底站在了对立面,我会除掉他。”
司天惊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除掉毋泪?
嫏嬛山的立场和使命,自然是要将毋泪这个危害人间的恶人除去,但嫏嬛山没有实力,只能尽量制止、抵抗而已。
水善与毋泪有感情,还曾是相爱的人,这个使命对她来,实在是太过残忍。
而且凭水善如今的实力,根无法与毋泪相抗衡。
“你真的……决定了吗?你对他毕竟还是有感情……”
“别了!”水善打断司天,捂着脸长长的叹息。
“我也曾想两其美,和他寻一个世外桃源,幸福的生活。但他终究做不到停止杀戮,我也没能改变他,甚至无法牵制他。他是天生的恶人,我无计可施。”
司天沉默了,这个决定最痛苦的无疑是水善。
水善是世间最纯净最善良的人,她最不愿做的就是与人为敌,更何况是那么在意的人。
但私心感情于她而言,终究比不上人间正义。
就像对毋泪而言,她亦不足以改变他的天性。
他们是一样的,天性注定,是无法被改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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