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齐玥也听到了,顿时一脸兴奋,扯着她的衣袖道:“来了来了,你的情敌来了。”
她没好气地将袖口从他掌中抽出:“你情敌才来了呢!”
北冥齐玥眼冒光:“你可要争点气啊,云瑾兰那女人,爷我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你可千万不能被她给比下去!”
楼淳音瞅他一眼,怎么着?想免费看一场撕逼大戏?瞧这幼稚的。
虽然告诉自己要佛系佛系,但手中的笔杆,还是给她捏得咯吱作响。
“无妨,她……不是这样的人。”北冥齐烨安慰了一句,便陪着云瑾兰跨进了门槛。
楼淳音暗暗冷笑,不是这样的人?那她是哪样的人?北冥齐烨这烂毒花,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吗?
什么玩意!
“咳咳……”北冥齐玥整了整衣裳,拉直歪七扭八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看向来人:“哥,你也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坐在椅子上跟自己打招呼的少年,北冥齐烨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我来买衣裳的。”北冥齐玥端起之前苏菊未动的那杯茶,灌了一大口。
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但北冥齐烨懒得深究了,揽过一直垂着脑袋,一副羞愧怯弱模样的云瑾兰,走向楼淳音:“淳音,兰儿她想做件衣裳。”
楼淳音假装没听见,好似眼前两人是空气。
大概早猜到她会这样,北冥齐烨竟难得没有发怒,耐心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也不强求你原谅,只当我们是两名普通的客人,可好?”
深吸口气,将涌到胸口的怒气压下去一些,抬头,扯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我这里店,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淳音,我……”
没等北冥齐烨把话完,一直垂着头的云瑾兰忽而抬起头来道:“楼二姐,我知道你恨我,那天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那样的危险,可是,这件事真的与殿下无关,你要恨,只恨我一个就好,不要牵连了殿下。”
楼淳音差点没忍住爆粗口,你个绿茶贱人,姑奶奶我还没话呢,你就先把一口又一口的锅扣我脑袋上,要脸不要?
果不其然,听了云瑾兰剖心挖肺的一番话,北冥齐烨心底窜上了几分怒气:“淳音,得饶人处且饶人。”
“北冥齐烨,我艹你马勒戈壁!”
吧嗒一声,笔杆被她生生捏断,她忍无可忍,指着北冥齐烨,恶狠狠骂了一句。
他不知她骂的是什么,但看她神态,也知道她了粗话,怒意更甚:“云儿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地道歉了,你还想如何?那日伤你之人是我,你有什么气什么怨,尽管冲我发,云儿是无辜的,你不要太过分!”
云瑾兰像是吓到了,瑟缩了一下,同时快速垂下头去。
垂头的刹那,唇角微微一勾。
太好了,殿下生气了,只要楼淳音再顶撞几句,殿下对她的厌恶,就会来深。
楼淳音瞪着二人,胸口不住起伏,觉得自己要被气得原地爆炸了。
不行,不能这样。
吸气,呼吸,再吸气,再呼气。
忍!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为这种垃圾而生气,不值得!
几个呼吸错落间,将所有怒气咽回肚子,再抬头时,便是一副言笑晏晏之态,连眼睛里,都带着一股热络劲儿:“是是是,殿下的是,我不该将无谓的怨气,撒到您和云姐的身上,我认错,我一百个认错。”
云瑾兰唇角的笑意猛地一僵,怀疑这番话的人根不是楼淳音。
北冥齐烨也怔了怔,她这情绪转换的也太快了。
另一边,仰头喝茶的北冥齐玥,也因为过于震惊,一直保持着喝水的姿势,连茶水沿着嘴角淌进了脖子都毫无所觉。
楼淳音却已经在怒火滔天与礼貌亲切间转换自如了:“请问两位客官,打算做个什么样式的衣裳?”
云瑾兰很是不甘,竟然没能成功挑起两人之间的矛盾,这个楼淳音,最近怎么变得来奇怪了。
“就那种样式的吧,不过,裙子的开衩太高了,还有领口也低了,这种裙子,正经人家的姑娘是不会穿的,所以想请姐重新给我缝制一件。”云瑾兰指着对面一件作为展示的成衣道。
话里话外都在,我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不像你,一点也不正经,不矜持。
楼淳音也懒得和她计较,依旧笑眯眯道:“云姐虽是太子殿下陪着来的,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前面还有不少人在排队,这衣裳做好,怕是要等好几天了。”
“没关系,按你的规矩来。”这次接话的,是北冥齐烨。
是啊,你当然要按我的规矩来,总不能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吧,那也太有损你太子殿下的威名了。
“还请云姐先支付订金,等衣服做好,再支付尾款。”
“殿下……”云瑾兰转向北冥齐烨:“楼二姐怎么还要钱啊,我以为这是送的呢。”
哈,她又不是做慈善的,凭什么不收费?
这姑娘脑子有坑不成!
北冥齐烨没什么,只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楼淳音面前:“这是一百两,不用再找了。”
楼淳音拈起银票,冷笑一声:“殿下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这国色天香是什么水准,一百两做订金,还是我给您打了折的,别人到我这里,最少都是二百两。”
云瑾兰嘀咕一声:“哪有这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女人!
“云姐七日之后再来,记住,你一个人来,我这里不欢迎情侣。”完,指了指对面:“去找伙计量尺寸吧。”
云瑾兰转身朝外间走,见北冥齐烨还站在原地,银牙暗咬,恨意绵绵。
“还不走,杵这干嘛?”她瞥了北冥齐烨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北冥齐烨想什么,嗫喏了几下,终是放弃。
两人离开后,北冥齐玥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我,你干嘛答应给云瑾兰做衣裳,亏我那么看好你,可你太让我失望了!”竟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生气。
她面无表情,只有唇角轻轻挑了挑,眸底闪过一抹锐色:“有人赶着找死,我又怎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