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起来吃了碗酒酿圆子,才满意睡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正洗漱时,锦葵神神秘秘跑了进来,凑到她耳边道:“姐,咱家大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她不以为:“嗯,停就停呗,怎么着,你还想收停车费不成?”
锦葵听不懂什么叫停车费,愣了半晌,决定忽略这个问题:“那马车不是一般的马车,上面有皇家的徽记。”
楼淳音拭脸的手一顿:“皇家?”
锦葵连连点头,“没错,就是皇家,奴婢瞧得可清楚了。”
还没来得及询问,马车里坐着的人究竟是谁,楼夫人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音音,你怎么才起来,快快快,赶紧收拾收拾,去见太子殿下。”
太子?北冥齐烨?
她与锦葵忽视了一眼,原来大门口停着的马车是他的啊。
“不去。”她将手中的布巾甩开,打算回床上再睡个回笼觉。
楼夫人上前一把拽住她:“你这孩子,怎么又任性起来了,那可是太子殿下,得罪不起的。”
见楼夫人一脸哀求的模样,她不禁心软了,“好吧好吧,见就见,真是烦死了。”
“诶,干嘛去?”楼夫人见她转身就朝门外走,立刻喊了声。
“不是您让我去见太子吗?”
楼夫人跺跺脚,再次拽住她,将她扯了回来:“你瞅瞅你,衣衫不整,邋里邋遢,就这么去见太子啊?赶紧打扮一下,切莫怠慢了殿下。”
她切了一声,“我干嘛要打扮,又不是去见心上人。”若来的是北冥轻,就算楼夫人不,她也要好好拾掇一下自己,至少要穿着体面,整齐干净。
但既然是北冥齐烨,那就算了吧!
“音音!”
楼夫人有些生气了。
无奈抚额:“也不知造的什么孽,这烂毒花跑我们家来做什么,真讨厌!”一边,一边走向妆台。
是打扮,也不过是换了身整洁干净的衣裳,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用玉簪绾起,从头至尾,都不施粉黛,就这么素面朝天的,跟着楼夫人去见北冥齐烨了。
不过虽未施粉黛,但这具身体的底子实在是好,就算是素颜,皮肤也嫩得像能掐住水来一样,比抹了粉还要白嫩,就是唇色有些淡,看上去不如涂了口脂有神有气色。
不过无所谓了,她压根不在乎北冥齐烨怎么看待自己,愿意去见他,已经算是给足他面子了。
与楼夫人一同来到前厅,北冥齐烨正站在厅堂中央,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她和楼夫人走至身旁行礼,才回过神来。
“夫人免礼。”他抬了抬手,目光始终锁定在楼淳音的身上。
不过楼淳音低着头,没有瞧见。
今个儿楼老爷和楼远都不在,太子突然造访,让楼夫人有些无所适从,看着北冥齐烨,也不知该些什么。
好在北冥齐烨先开口了:“适才正巧路过这里,便想着来拜访一下,多有叨扰,还请楼夫人见谅。”
“怎么会呢,太子殿下驾临,令寒舍蓬荜生辉,民妇心中深感荣耀。”看来楼夫人虽是个内宅妇人,倒也算是会话,挑不出什么毛病。
北冥齐烨却像是没有听到楼夫人的回话,又发了阵呆,忽而道:“夫人可能给殿一些时间,我想和淳音几句话。”
楼夫人诧异地看了眼身旁的女儿,连忙回道:“当然可以。”着,对楼淳音道:“音音,好好招待殿下,不可任性,知道吗?”
看着楼夫人那如临大敌的模样,楼淳音一阵郁闷。
这烂毒花害了自己两次,楼家凭什么还要把他当贵客一样供着?
想到对的身份,又是长长一叹。
行吧,身为决定地位,谁让他是太子,是除了皇帝以外,整个大楚最尊贵的人呢?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知道了,娘。”
虽然她应得痛快,但楼夫人始终不能放心,给她使了个警告的颜色,随后又笑着对北冥齐烨道:“厨房已经做好了午饭,殿下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用顿便饭吧。”
“夫人太客气了。”
什么什么?还要留他用饭?
得,今天这日子没法过了。
楼夫人很识趣的离开了,屋子里便只剩下楼淳音和北冥齐烨。
她杵在那,一语不发,干脆把自己当雕像。
北冥齐烨比她个头高,垂着眼,只能看到她的脑顶。
看了一阵,忽而道:“不想看到殿?”
没错没错,就是不想看到你!但嘴上却:“当然不会,母亲不都了吗,殿下能来寒舍,我们都感到很荣幸。”
他哼了一声,很是不满意:“收起你这假仁假义的模样。”
哎呦,变聪明了嘛,竟然能看得出来,她不是出自真心。
难道是她的演技开始退化了吗?
既然已经看出来了,那就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她索性走到一旁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下。
“殿下又是来给云姐做客的?”
他也走过去,却没有坐下,而是在她面前站定:“你还记着那件事?”
“哪件事?”
“又在给我做戏。”
她扯了扯唇角:“殿下此言差矣,我这人就是这样,不稀罕的事不在乎的人,转眼就忘,您就体谅体谅我,把话明白了可好?”
他捏了捏拳头,这番话的意思,可是在,不论是自己,还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都不是她稀罕不是她在乎的,所以,根不会往心里去。
一瞬间,心口就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钝痛钝痛的。
“那日,害你遇险,并非我意。”
她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思考了一阵,淡淡道:“嗯,我接受殿下的道歉。”
可恶!
为什么她永远都是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连一个让他解释,让他明的机会都没有。
“前些天,来了一队西域的使臣,呈上了一对孔雀蓝玉的镯子,我瞧着不错,你定会喜欢。”着,从袖中摸出一只水蓝色的镯子,弯下身,便要朝楼淳音的腕上套去。
她懒散的神色瞬间清明,猛地站起身,匆匆后退,险些被椅子绊倒。
那模样,就似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