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待楼夫人表态，楼淳音就替她做了决定。
楼夫人险些给气晕过去，用力瞪了她一眼，赔笑道：“还请王爷见谅，孤男寡女的，总是不太适合，况且，皇后娘娘那边马上就要开席了，妾身与女万万不能误了时辰。”
楼淳音愕然看向楼夫人，没想到她竟然敢当面拂逆北冥轻，还记得自己穿来的那晚，楼夫人见到北冥轻时，眼底藏也藏不住的惊惧。
男人原就冷澈的脸容，顿时一沉，像凝了层霜花，寒意涔涔。
楼夫人握着楼淳音手腕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可见她有多么紧张，多么害怕。
但女柔弱，为母则刚，为了自己的女儿，再害怕再紧张，她也决定豁出去了。
辛束见楼夫人竟然出言拒绝，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冷笑一声：“夫人可知你在与谁话？”
楼夫人的手抖得发厉害了，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态度却分毫不让：“请王爷海涵。”
辛束还想什么，被北冥轻抬手制止了：“夫人不必惊慌，王只和令嫒几句话即可，耽误不了时辰。”
“可是……”
楼淳音松开楼夫人的手，对北冥轻了句：“你过来。”之后径自走到了宫墙的墙根下。
“音音，你……”楼夫人看着我行我素的女儿，又气又忧，急得直跺脚。
在墙根下站定脚步，看向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头的北冥轻，楼淳音有些生气：“你干嘛吓我娘？”
“我没有吓她。”他微微拧眉，似乎颇有些委屈。
她挫败叹气，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身就很吓人，“我娘胆，你见了她，好歹也笑两下嘛。”
他的唇角明显抽了一下：“笑不出来。”
这个解释还真是……够实诚。
她的嘴角，也跟着抽了两下，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了，“你要跟我什么？”
他眸色发幽沉：“今晚，你自己心点，怕是有人来者不善。”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
她豪迈一挥手：“没事，今天的确有人来者不善，但绝不是她云瑾兰。”而是自己。
他神色间仍有几分担忧：“总之，别再犯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她不高兴了，什么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她有那么蠢吗？“你也一样，就算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要谨慎些，要是再受伤，可遇不见像我这么心地善良的姑娘了。”
闻言，他竟牵起了两旁的唇角，笑了起来。
虽然那抹笑容一闪即逝，却如流星般灿烂绝艳，动人心魄。
她愕然张大嘴巴，惊讶喃喃：“你……竟然笑了。”笑得那么真挚，那么开怀，那么温柔。
他轻咳两声，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快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哎呀，他好像又害羞了，耳尖都是红彤彤的，太可爱了吧！
“那我先走了，再不过去，我娘怕是真要气晕过去。”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娘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楼夫人也是关心你，我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计较。”
“我就知道轻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真怕他一生气，又出要与自己绝交的话来。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难得的，再一次牵起唇角，勾出一抹可称得上是腼腆的微笑。
一旁的辛束：“……”
仰头看天，也没下红雨啊。
简直是活见鬼了！
“音音，刚才王爷都跟你了些什么？”
去凌霄殿的路上，楼夫人跟审问犯人似的，揪着楼淳音严肃质问。
“没什么，就今天是皇后生辰，让我老实点，别再犯错了。”
楼夫人狐疑地看着她：“真的？”
“真的！”虽然这不是他的原话，但意思也差不多。
“还什么了？”
“还不会记恨您刚才蛮不讲理的态度，您也是为了我好，他能理解。”
楼夫人睁大眼睛，因为太过震惊，所以忽略了她话语中“蛮不讲理”四个字：“不是你骗我？”
“我干嘛骗您啊，您可是我娘，我骗谁都不会骗您。”楼淳音伸出手，做发誓状。
楼夫人哼了声，斜眼瞅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她顿时有些发虚：“没骗我？你这丫头，似乎没少欺骗你老娘吧。”
“哪有嘛。”抱着楼夫人的胳膊，语声腻歪。
“行了，都多大的姑娘了，还跟娘亲撒娇，羞是不羞。”楼夫人很是嫌弃。
得，果然是亲娘。
抬眼一看，已经走到了凌霄殿的门口，于是放开楼夫人，立刻恢复端庄娴静的模样。
姿态气质转变之快，连楼夫人都叹为观止。
在自己的席位上落座，抬头，在离皇后凤座较近的一处席位，看到了身穿枣红色暗纹刻丝连衣长裙的云瑾兰。
果然，她穿上了自己特别为她定制的那件裙子。
仰头看了看天色，红霞似火，月色晦暗。
估计才到酉时，真正的夜晚还未来临。
时间怎么过的如此慢，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欣赏接下来的好戏了。
“楼二姐今天这身衣裳真好看。”皇后还未出席，旁桌的几位姐忽而围了上来，羡慕地看着她身上的裙子。
她微笑道：“几位姐姐觉得这裙子好看？这上面连花纹和装饰都没有，实在太过于简单了，你们要是喜欢，我店里还有其他更华丽的衣裳。”
“虽简单，却很别致呢。”
“是啊，我喜欢这种样式，反而那种太过华丽繁复的，已经穿腻了。”
“楼二姐不会看不起我们，所以不愿意把这裙子卖给我们吧？”
嘿嘿，上钩了，就知道她今天穿着这裙子来参加宴席，定然又能为国色天香增添一大笔不菲收入。
“姐姐们误会了，女怎会看不起你们呢？只是生怕怠慢了几位，像姐姐们这么漂亮的仙女，一定要最好看最华贵的裙子，才能衬得上。”
几人被她夸得眉开眼笑，发的高兴了。
“那这裙子，楼二姐究竟卖是不卖？”
“卖，当然卖，几位姐姐去国色天香报我的名字，伙计自然会热情接待你们的。”
“太好了！”
“楼二姐可要话算话。”
正交谈间，其中一人道：“哎呀，皇后娘娘来了，大家快回去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