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青白,指甲颜色……嗯,看不清楚,是有心疾吗?”面具人喃喃自语,“总不好让一个公主因为心疾发作死在这里……”
李叶原勉强抬起头,一双剪水眸满是泪光,无声地哀求着望着他。
面具人忽然哈哈一笑,刷得一声拔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来,朝她走近一步:“心悸之症是治不好的,不如早点帮你解脱了吧!”
李叶原闻言,猛地跳了起来,身体也不抖了,心疾也痊愈了,一下子提着裙子跑出好几步,嘶声叫喊:“来人哪!来人,快来人啊!”
面具人轻呵一声,身形矫健,一下子消失在原地,只见不远处草木微微摇动,很快又陷入静止。
李叶原喊了两声,五城巡司副统领陶沉机很快就带着人赶了过来,只见她鬓发凌乱,脸色惨白,惊慌失措,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会这样害怕。李叶原指着身后的一处,惊叫道:“那里有刺客!你们快去抓刺客!”
陶沉机顺着她所指着的地凝神望去,眉心紧锁:“殿下,根就没有刺客。”
他们在女帝入驻相国寺前,就已经把这附近细细搜过无数遍,绝对不可能还有漏之鱼,这几日也是整晚整晚不断地巡逻,就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被放进来,怎么可能会有刺客?
李叶原回头一看,那个面具人果然已经消失了,她立刻道:“我看到那个人的正脸,他是戴着面具的,但是如果再看到人,我一定能认出他来,既然这刺客不是外来的,就是原就在相国寺内的!”她暗地里咬牙切齿,当初好了要扶持她,现在不帮就不帮了,哪有那么容易脱身?她非要把人给拉下水不可!
陶沉机神色冰冷,连语气也很冷漠:“殿下慎言,现在寺中不但有陛下坐镇,还有各位肱骨重臣,殿下现在拿不出证据,岂不是随意攀咬?”
“陶沉机!”李叶原大怒,“谁给你的胆子同宫这样话?!你不过是个的五品芝麻官,你——”
“你又算什么西,敢对朝中有功之臣如此话?!”平阳公主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她莲步轻移,来到李叶原面前,忽然抬手打了她一个巴掌,把她的脸打偏过去,“你不过是靠着宫赏赐才能苟活的可怜虫,是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待陶大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李叶原被扇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清醒了,她保持着之前被一巴掌打偏了头的姿势,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掌心,但之前的嚣张气焰已经熄灭了,低声道:“……是的,是妹妹做错了,姐姐教训得对。”
她现在又被打回了原形,没有了那个面具人背后的势力倚仗,她就只能继续依附平阳公主,别无选择。
……
女帝来相国寺观赏牡丹,就是专门来看盛放的魏紫和焦骨牡丹,结果这两种绝品牡丹就连一片花瓣都没见到,丽日便摆驾回宫。出城的时候,她打着微服的旗号,可是被英国公后人行刺后就暴露了身份,回城时干脆就让禁军扛起了仪仗,摆驾回宫。
女帝既然回宫,李清凰觉得自己再留在相国寺也没什么意思,她又不是知客,当真来听高僧讲经的。
她悄摸摸地摸上了林缜的马车,跟着回城,因为女帝要摆驾回宫,长安城城门封闭,想要寻常进去几乎不可能。她觉得她的腰骨还在隐隐作疼,但是在行动上并不妨碍。林缜在她钻进马车的时候扶了她一把,然后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微笑道:“你近来是不是胖了一些?”
李清凰一听他胖,忍不住摸了摸脸颊:“是吗?”
难道是最近练武不够勤奋?这实在也不是她偷懒,而是身体太弱鸡,稍微动一动就这疼那酸,身上还动不动就出现一块又一块的淤青,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地磕着的。
林缜托着她的下巴端详了她一会儿,忽然道:“我怎么觉得你的长相也有点变化?下巴似乎有点瘦了。”
林容娘是鹅蛋脸,而李清凰原是瓜子脸,她现在的下巴却是变得尖削不少。他看着看着,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或许是白诏这一趟,把她累得瘦太多,还需要慢慢补,才能把清减的那部分给补回来。
李清凰看着他的眼神都隐约有点不善了:“你一会儿我胖,一会儿又暗示我瘦,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官就是官,就是很麻烦!
林缜还没话,忽然听见外面有人道:“林相,我家将军让属下带话给你,不知可否一见?”
眼下马车才刚起步,还慢悠悠地跟随在女帝的仪仗之后,林缜撩开车帘,只见一个突厥武士步跑在马车边上,见他露面,立刻看了看周遭,见附近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忽然伸指一弹,把一个纸团弹进了马车里,正巧落在李清凰的膝上。那突厥武士压低声音道:“我家将军就让我带一句话给林相,请林相斩草就要除根。”完,又往后退去,很快回到轻骑身边。
轻骑最不耐烦坐马车,不但慢,还气闷,自管自骑着他那头高头大马坠在队伍的最末,见自己的人送信回来,还遥遥朝林缜拱了拱手。
林缜莫名其妙。什么斩草要除根?这句话没前没后,要猜这里面的意思,那可有得猜。
他一转头,这个看见李清凰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下意识地要凑过去看,却见李清凰猛地一把把手上的纸条给揉成碎片,正好避开了他的视线。
林缜:“……”
他斟酌了一会儿,问道:“这是我不能看的吗?”
李清凰把纸条揉成碎片还不算,还撩开另一边的车帘,直接把碎屑往窗外一撒,完完地毁尸灭迹。
林缜见到她这些明显避着自己的举动,更是莫名,不由蹙眉道:“……难道我们之间还有秘密吗?我可是什么都不瞒着你的。”
李清凰笑眯眯地回答:“没有啊,就是有些人混账,写出来的西也一样很混账,不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