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嗖”的一声,他手里的剑飞速掷出,刺断了叶纱身上的绳子。与此同时,叶纱冲出人群快步跑向林希。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众人根没察觉到叶纱已经醒来,一时傻了眼,就见林希已然抱起叶纱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该死!给我追!”血岳一挥手,领着家丁追了上去。
风在两人耳边呼啸而过,几日不见的思念瞬间爆发,林希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劫后余生,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
叶纱居然笑了,笑得畅快极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她怕被人抛弃,他怕她因抛弃而自闭。能把她从坚固的牢笼中拯救出来的,只有心意倾注的感情,容不下任何沙铄,不顾一切的追随。
“吁”!
忽然,马匹停住脚步,在悬崖边上来回跺步。林希连忙调回马头,血岳的人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心里却破天荒的平静,他们相拥而望,一笑置之。
“你怕吗?”他问在她耳边。
叶纱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不抛弃我,去哪都一样!”
结局若只能是这样,他们宁愿魂牵一系,也不愿阴阳相隔。
晚风渐渐平息,摇曳的青丝已经回归在身后,不再到处飘荡,叶纱的腰被林希紧紧搂住,崖上瞬间飞身而出两个身影。
情所归依处至深,从此便生死随之。
悬崖上,血岳疯狂笑出声,震撼着整个悬崖,“报复你!我要报复你!哈哈哈哈!”
突然,一道雷电当空劈下,随之发出龙啸般的怒声,众人惶惶,晴天出雷,居然就只在他们头顶当空,这一声声报复就好像是对老天所,阴森到让人胆怯!
倏地,又一道刺人的闪光!血岳一惊,连忙护住怀里的牌位,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涯儿,别怕,别怕,有我在。我知道你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都要让人捂住耳朵,你放心,我来帮你捂住耳朵,你别怕。”
语闭,血岳翻身下马,慢吞吞地往回走去,呆滞的眼神,浑浊的呢喃,时而温柔一笑,时而羞怯的低头,眼无旁人,只顾盯着怀中的牌位。
“涯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比较喜欢女孩,女孩长得像你就好了,我们想想该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涯儿,你不知道,那天我写了一封情书,放在你的枕头底下,没想到被仆人弄丢了。我气得狠狠责罚了她一顿,你跑来质问我为什么,还跟我闹别扭,你叫我怎么解释?我不好意思呀。”
“涯儿,你喜欢花,我万里迢迢给你摘来一朵最美的花,就为了博你一笑。你喜欢鸟儿,我马上命人为你盖了一座深苑,搬来好多好多的树,让鸟儿和你亲近。看见你欢喜的容颜,我满足了,满足了!”
“涯儿,成亲以来,我从来没听你对我过一声爱。涯儿,我不催,我会等你,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不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真真正正喜欢上我这人。”
“涯儿,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我会疯的,我会疯的!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血岳抱着牌位消失在路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谁也不知道他还要疯多久。
五年后。
一辆马车停在一处清素的府邸前,门里走出一对夫妇,和一名随从。
“心点!”男人一把抱起妻子,利索却不失温柔上了马车,呢喃的声音被帘子遮挡了去。
“有联系他们吗?”
“嗯,我已经叫旋铭写信报平安了,放心吧!”
“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凤天,看烟花吧。你不是很想看烟花吗?”
“看完烟花呢?”
“去庆历的沙漠骑骆驼啊。”
女人靠在男人的怀里,笑了,“好啊。”
“掌柜娘!二楼西阁雅座点了清蒸鲈鱼!”
“哦,知道啦!”
这伙子是清幽雅筑的店二,因为脸长得像只狐狸,所以人人都叫他狐狸弟,可他超爱吃柠檬,所以人家又改口叫他柠檬狐狸。
而那掌柜娘看上去十分风骚,但人缘却相当不错,就是比较臭美了点。
今天清幽雅筑里来了一对夫妇,点了几个菜色,狐狸弟劳累地跑上又跑下,他端着鲈鱼送上二楼,笑嘻嘻道,“嘿嘿,客官,这是清蒸鲈鱼!”
那名男子真是贵气,他端坐在那里,凤眼微微挪过去,清冷道,“我没点这个菜。”
“这……这是店送的!”
那男子完不领情,头撇向一边,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等着他把菜端回去。
“别呀,既然是店送的,那我们就收下吧!”旁边那名夫人开口微笑道,两只眼睛却直直盯向那条鱼。
男子原清冷的脸立即化为温柔的笑,向狐狸弟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啧啧,这男的真好看啊。狐狸弟瞬间一愣,呆傻了一会儿,才转头向那女人看去,长得也挺好看。可是……他见她的装扮吃了一惊,她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块补丁,有点像是乞丐,跟旁边的男子根就不搭配,一个富气,一个可怜,他不禁摇了摇脑袋下了楼。
“掌柜娘!二楼西阁雅座点了香酥脆鸡!”
掌柜娘扭着纤腰,徐徐而来,好奇地问,“狐狸弟,隔壁间客人等了好久了,怎么不见你去招呼啊?”
“我先把这个送上去,等等再过去招呼!”完屁颠屁颠抬着香酥鸡上楼去。
“这个也是送的?”
“是啊!是啊!送的!您慢慢吃!”狐狸弟跑下楼,又紧接着端上五六道菜,部都是店免费赠送。
那对夫妇对视一眼,盯着满桌的菜色,堆叠在一起,有些还被压在下面无从下手,两人不由摇头苦笑。
“旋铭,外面的饭馆都是这般豪爽的吗?”谁能来给他解释一下。
“主子,属下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再这样下去,这饭馆还能撑多久?”夫人边问边脱衣服。
“叶纱,你在做什么?”林希瞪眼。
“打包啊,不能浪费了!”衣服兜了各式各样的菜,直到兜不下为止,“皮子,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被叫“皮子”的人马上闭眼沉思,装作没听见。
旋铭忙不迭道,“夫人,您不用打包,想吃的话,咱们下次还可以来吃!”
叶纱摇头,“不用了,那多浪费啊!”
旋铭垮了脸,“夫人,带上这个上路,真的不便!”
叶纱豪爽道,“又不是让你来拎,我自己拎就可以了!快啊,顾皮皮,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置若罔闻,林希只当自己是个聋子!
“算了!没劲!”叶纱失落地摇头。
闻言,林希和旋铭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以不用带上这么多累赘了!
就听叶纱又道,“你不脱,我自己脱,拿裤子包也好!”罢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你!”过分了啊!林希气得一拍桌,一把扛起他老婆就往店外走去。
“诶诶诶,我的鱼!我的鱼!”激动的叫喊声被市集吵杂的喧闹声盖过,直到再也听不见为止!
“哦!太美了!太美了!我都舍不得多看一眼,好看啊,我的心都颤抖了!”身后,狐狸弟咬着手里的抹布,崇拜的目光往那消失的身影追随而去。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掌柜娘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凶恶道,“你那是啥眼光!那女的长得有那么美吗?有我好看吗?真是没眼光!”
“哦!那眼光太温柔了!要是让他抱那么一下下!我愿意马上下地狱!”狐狸弟忽略掌柜娘的叫骂,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边咬着乌黑的抹布,边感动的热泪盈眶。
“温柔?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温柔了?”掌柜娘连忙掏出一面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再抿抿红唇,拨弄一下发型,直到自认为无可挑剔为止。
这才叫美呢!她对着镜子抛了一下媚眼,满足地转头看向狐狸弟,骄傲地问道,“我狐狸啊!你看她和我,我们俩比起来谁美?”
她摆好造型,就等他的赞美声。
然,狐狸弟根不给面子,嗤笑道,“比?你怎么可能和他比!”
“你什么?”妩媚的眼瞬间转为阴森暴戾。
“是没法比的嘛!”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怎么个比法?
“没眼光的兔崽子!扣三天薪金!”
“啥?”狐狸弟连忙抓住掌柜娘的腿,可怜道,“掌柜娘!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哼!”
“掌柜娘!你这么貌美绝伦,他没法和你比啊!”
“是吗?”掌柜娘拢了拢秀发,“扣两天工资!”
狐狸弟再接再厉,谄媚极了,“掌柜娘!你是这世界上最与众不同的女子,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见的绝世风华大大大大大美人啊!”
掌柜娘笑眯了眼,“呵呵哈哈哈,扣一天工资好了!”
“掌柜娘!你如此貌美,不用,肯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狗见狗追!我崇拜你!”狐狸弟像是在倾诉内心压抑许久的情感,那么激荡,那么愤慨!
“哦呵呵呵呵!真是!你既然知道,放心里就好了么,居然出来,真是!”掌柜娘连忙拿起镜子又照一番,满意地点头再点头。
“掌柜娘?我的工资……”狐狸弟眯眼。
“涨了!明天开始涨你三天工资!”
“掌柜娘,你真是人美心善啊!我更崇拜你了!”狐狸弟感激地抹了一把泪水。他刚刚为了接近他心中崇拜的偶像,自掏腰包,乱点菜色,花了他好久的积蓄。若再被扣工资,那他还能活吗?
好在掌柜娘好摆平!嘿嘿,多夸几句就好了,涨了三天的工资来弥补一下他亏空的钱袋。
狐狸弟屁颠屁颠的工作去也!谁也不知道他的秘密!他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嘿嘿!这就是他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
“滚出去!”
大白天,茅屋里突然爆喝出一声怒吼,接着“噼里啪啦”的嘈杂声随之而来。
“元宵!元宵!别啊!咱们好好嘛!”
“没什么好的,我不想见到你!赶紧给我滚!”元宵抄起一把扫帚就往来人身上劈去,直到把他挥出门外,“碰”的一声关上房门,还差点撞到他鼻子。
五年来,这样的情况一个月总要发生个四五次,路过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莲兄弟?”
晓夜还在努力奋斗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他摸了摸鼻子上的灰转头看去,见着一身白衣的少年,扬着一头白发,却镶嵌着一对明亮的蓝宝石,似融于雪地间的谪仙般雅然。
“哦,是司徒弟啊!”他连忙笑嘻嘻地走过去,像是老哥们般搭上他的肩膀,贼贼地道,“司徒弟,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司徒空面无表情地看向晓夜,冷冷地道,“莲兄,虽然我们同朝为官,但是,你当你的武官,我做我的官,咱俩还没熟悉到这般地步吧?”边边伸手拨开肩上的手,拍了拍灰尘。
司徒空正欲跨步进屋,晓夜连忙又勾搭上他的肩膀把他拉了回来,一脸讨好的表情,“司徒弟啊,别那么不近人情嘛!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五年前的事啊?”
司徒空撇头而过,不愿再去搭理那人。
“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嘛!再,我可是一片好心!”
“好心?我怎么没看出来、”
“哎!”晓夜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委屈地道,“那就看在我这么多年来护卿有功的份上……”
“莲兄,这种事你还是自己搞定吧,我无能为力。”司徒空打断他的话,垂头看向地上被摔成一堆聘礼,嗤笑了一记,随即进屋而去。
晓夜看着紧合的大门,头疼的猛抓头皮,一屁股往地上坐去,守门。
“哎哟!”司徒空刚进门就听见一声惨叫,快步进屋,见元宵摔倒在地上,连忙抱起她放坐在床沿。
“怎么了?”
“刚刚脚扭了下,不碍事!”元宵动了动受伤的脚,疼得直皱眉。
司徒空蹲下身子,轻拖起元宵的脚,反复轻揉着,却听见好几声抽嘘。
“好像肿了,我给你揉揉。”他手指摸到一块硬物。
“难怪那么疼!”元宵摸了摸司徒空的脑袋,以前是她抱起他,现在轮到他轻而易举地抱起她,时间过得真快啊。以前的空都是个大人了呢。
不过像他这么温柔的少年,时候就已经可爱得一塌糊涂,长大了居然还这么好看得一塌糊涂,又聪明得一塌糊涂。
嘿嘿,她发誓,这样的品种绝对是极品啊!更何况他还是她把他一手带大的,思及此,元宵心里不出的骄傲,两个酒窝甜甜地漾开。
不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严肃起来,“空?”
“嗯?”
“等你长大以后,你娶我好不?啊!啊啊啊!好疼!”
司徒空一个错手,按重了一些。
“司!徒!空!你!死!定!了!”河狮吼般的叫声把整栋茅屋都震了三下,元宵看准司徒空的耳朵,伸出爪牙,狠狠揪起!
“屁孩!你找打!!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啦!当我不敢打你啊!”
门外,晓夜弹着手里的单弦琴,正抱着聘礼独自哀伤,突闻一声怒吼,吓得连忙跳了起来,眼前紧闭的大门轰然打开,窜出一抹白色的身影,慌张地四处张望着。
他傻眼了,这啥情况,“怎么了?”
司徒空定睛一看,救兵在此,想也不想抓起晓夜的胳膊就往屋里推。
“怎怎怎怎么了这是!”
“莲大哥,别我不帮你!”司徒空慌忙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他,“这个给你!里面的女人就完交付给你了!不用谢!我走了!今晚暂时不回来了!!”他使劲冲莲晓夜眨眼。
“啊?这……哎!司徒弟!”晓夜莫名其妙地拿着信,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又低头将信展开一看,瞬间睁大双眼,吃惊得合不拢嘴,“真的假的?”
叶纱和林希终于玩够了,要回来看他们了。
随即,他贼贼地笑开嘴角,抱起地上的聘礼又屁颠屁颠地进屋去了,今晚司徒空不回家,他得抓紧机会!不能让林希那个兔崽子嘲笑他,得趁机再谄媚点,把元宵搞定才是!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