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不相信,把贺铁岭家里里外外都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所谓的玉佩。
待看到一脸惊恐的贺宝财端着一簸箕的木炭站在门口时,衙役们只是恨恨地呸了一口,将他手中的簸箕扔了,满地的木炭。
贺宝财紧张地低头,眼光里瞧着他们在灶房里又翻找了一遍,心都跳出嗓子口来。
他的异样,谁都没注意到。
“收工。没找到。快回去跟大人汇报。”
完之后,衙役们便出门骑马离去,留下了一片狼藉。
余氏这才软了双脚,瘫坐在院子里久久不能语言。
这时候,贺宝福才推门进屋来,“总算是走了,这些煞神!”看着眼前屋里的景象,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贺宝福的妻子,连氏心有余悸,哭丧着脸,“你个死鬼,也不早些回来!我们这女人家都被欺负死!”
贺宝福是知道有衙役到家里来的,只是不敢面对那些煞神,所以躲在后面,听得他们离开后才敢回来。
“吓死我了,这帮煞神!也不知什么时候老天才收了他们。”贺宝福骂骂咧咧之后,瞟了一眼余氏以及贺宝财就离开了。
贺宝财哆嗦着腿,回了厨房,也不多看一眼余氏。
贺云儿姐弟三人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煎熬,终于将那些衙役们给盼回来了。可是一打照面,贺云儿心里就咯噔地提了起来。
如果有收获,他们不会是这样的哭丧着脸的。
还是,不能将恶人绳之於法么?贺云儿满心失望,只觉得头疼欲裂,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就要倒下去。
“姐姐!”贺玲儿与贺敏惊呼一声,将她紧紧地搀扶住。
贺云儿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摇头,看了看趾高气昂的贺铁岭,又看了一圈自己眼前的人,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贺云儿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昏暗有陌生的帐顶。昏过去前的事,如同迷雾,叫她难以分辨是真是假。
“姐姐?”一道轻微又充满忐忑的声音从掀起的青色布幔下传来。
“玲儿?我这是怎么了?”
“姐姐,你就是被气着了,怒极攻心。”贺玲儿轻声道,可是谁都不知道着这话的她是多么的害怕,也多么的怨恨那个罪魁祸首。可是她不敢表露出来,唯恐贺云儿的怒火又被挑起。
贺云儿眨眨眼,没话,静听远处的脚步,来近。
只见贺玲儿起身,听见贺敏的声音,便道:“是哥哥与公子。”着,把布幔挂起,亮出了微微有些暗的门口,两个身影正好踏进屋里。
“姐姐!你好些了没?”
“云儿,头疼么?”
贺云儿还迷糊着,盯着他们好久,就在他们差点又要暴起时才道:“没事了,就是胸口闷得慌。”
这话,谁都没有回答。
贺玲儿与贺敏更是低着头,红了眼圈。
贺云儿闭上眼睛,“我还想睡一会。”
顾禹拧眉,这是要逃避了?顾不得两个的还在身边,转动着轮椅挨近床沿,抓着略微粗糙的手,怜惜地道:“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教训人……”
贺云儿倏忽间睁开眼,瞪着顾禹:“公子,你告诉我,那个人最后怎样了?”
顾禹抿嘴,不想,因为不想看到她失望痛苦的眼神。
可是贺云儿愣是紧紧地盯着他,不得到一个答案不罢休。
“他……”顾禹纠结着,却是听得贺敏带着哭腔大声道:“县太爷没给他定罪,他还好好的呢!”
对于一个九岁多点的孩子,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生父母被亲人害死,而如今,仇人还能逍遥自在。
贺玲儿也瘪着嘴,拉着他的手哭。
“是真的?”贺云儿声音飘忽极了。其实在她醒来之际,她就能猜到结果如何。因为她没有在妹妹眼里看出解脱和欢喜。那就明,仇人并没得到应有的惩罚。
顾禹点头,低声宣誓:“云儿放心,罪人最终会得到惩罚的。你要相信我。”
贺云儿摇头,泪水冒出来,将她眼前的景象都淹没了,声音沙哑地道:“不,我不许你再插手他的事。”她害怕以后有事连累了他。她不能自私地将他拉进泥潭。
顾禹见没能劝着她吃西,心里也压着一把火,戾气在细长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继而平静下来,给的两个使眼色。
贺敏机灵,看到他示意,当即抹了一把泪水,抽噎着将外面食盒里的粥给端了过来,“姐姐,你先吃点西好不好?我跟玲儿害怕。”整句话都是颤抖的。
贺云儿动了动,道:别怕,先放着,待会我饿了再吃。”
“云儿!”
“我都了先放着!”贺云儿忽然暴怒,将枕头甩下了床,“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求你们了!”
顾禹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他的好心好意,竟被当成了驴肝肺,一向骄傲的他,即便有了些改变,依旧受不了别人对他的冒犯,哪怕这人是贺云儿。
当即,他不发一言地摇着轮椅离开了。
贺云儿躺下来,听着轱辘声离自己来远,心里似是拧成了一团,生疼生疼的,不觉间,泪水打湿了枕巾。
贺玲儿与贺敏见此,更是惊慌失措,扑到她身上哭着,声音传得很远。
那个轮椅上的身影听到了,停在边上,气息更是冷凝了许多,道:“去,让那人于睡梦中去了,到下面给她的父母赔罪。”
黑暗中,一个身影飞快地离开,只留下清风几缕,还有愈来愈大声的哭声。
过了一会,顾禹哼了一声,回了他的房子。
次日,贺家姐弟仨的双眼肿得如同胡桃。见到了一身清冷地端坐于饭桌前,都不好意思极了。
顾禹抬眼,压住了眼中的一丝笑意,道:“还站那里做什么?快来吃朝食。”
贺云儿姐弟仨嗯了一声,都很是乖巧地坐在位子上。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恭谨地跟顾禹道:“公子,县令大人来信,……”觑了一眼听见县令大人四个字便齐刷刷看来的贺家姐弟,管家犹豫起来。
“但无妨。”应该是贺铁岭的消息。顾禹神色镇定地道。
果然,“县令大人初步断定,贺铁岭暴毙而亡。”
“哐当”一声,只见贺云儿手中的粥碗已碎散在地,洒了一地白花花的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