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隔壁只是抽空吃了口饭,又接着交谈起来,“凉王?我可不信那远在蛮荒国家的人又能生得有多好看,肯定是彪形大汉!”
再听话题已经从北鹤转到了御凉身上,夏长今更认真的听了起来,“你此言差矣!我祖父最爱游山玩水,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去年他就去了显国回来,和我讲了那里如何的大好风光,绝不比咱中原差!虽临着大漠,风景却是你从未见过的震撼!而且大漠的沙子里能养活浑身是刺的植物,还会开花呢!”
“听你这么那的确很壮观,可是那凉王真有你得那般好看?”另一女子还是有些质疑。
“啧啧,那可真是俊美绝伦,天人之恣啊!刚才那公子你总瞧见了,是能与之媲美的!”
曾经在皇城里,良沉的容貌就在美男榜第一,是众多姑娘们的梦中情人。她们曾把杜甫的几句诗词用来形容他: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想到此夏长今忽然就没了胃口再吃下去,“师兄,待会你和卉罂不用陪我进去了,我一个人去见他。”
北鹤把碗内的汤一饮而尽,用崭新的帕子擦了擦嘴,“可以,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卉罂和你一起。”
卉罂附和的点头,“对让我和你一起去,这样比较有保障,他要敢对你意图不轨,我可以下蛊毒死他!”
夏长今面部有些抽搐,“你不会还随身携带那玩意儿吧!”瞅了瞅卉罂的衣袖,“就算带了你把那玩意儿搁哪呢?”
“你不了解苗疆,所以不知道历代圣女其实身就是蛊女,我只要取一点尾指的血,里面就有母蛊生的子蛊,就算子蛊死了,我体内的母蛊也不会有影响。”卉罂淡淡的道。
“难道母蛊靠吸食你的血为生?”夏长今眼皮跳了跳,这苗疆果然诡异的很。
“恩,所以圣女到了一定年岁,就会爆体而亡,这个时候也会找到新的一任圣女,把母蛊王转移到新身体。”卉罂完就像在另一个人,平静异常。
就连北鹤都难得没有怼她,沉默的摆弄手上的纱布。
夏长今都替眼前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女子感到心酸,“一定年岁…爆体而亡…”
“怎么突然起这些不开心的了,哎北鹤,你中蛇毒的滋味不错吧,伤口现在还没好呢?”卉罂岔开话题,“那蛇毒你怎么解的,我都不知道有解法,你医书挺高超啊!”
“所以你妹妹也不一定就解不了。”就怕空气突然凝固,夏长今看这二人都不话,干脆喊了二过来结账准备走人。
二闻声而来,“好勒客官!”付了钱夏长今率先下了楼,卉罂第二个跟上,北鹤还怔在雅间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今,你和那凉王什么关系?”几天的相处,卉罂把一开始公主的称呼改成了长今。
“之前我把他当成仇人,我的误会解开后,与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夏长今走的向正是驿馆。
卉罂忽然安静了下来,不话就那样静静的走着。路过一个首饰摊的时候,一个亮眼的西闪了下她的眼睛。她拉住夏长今,“等一下,有个西很奇怪,我想看一下。”
她拉着夏长今走近首饰摊,粗略的扫了一下,在最角落里看到一个银色的首饰,她拿起来翻看,“长今,你觉不觉得这个首饰很奇怪?没有见过的图案,不是银的却是银色,总感觉在哪见过。”
夏长今直接问老板,“这个怎么卖?是哪里淘来的西?”
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娘,保养得却像个三十岁的妇女,“这个啊,是我在河边洗衣时发现的,也没人领要,你若喜欢,随便买一样西,我便送给你了。”
摊子上的首饰贵在巧,她给自己和卉罂各挑了个钗子,“谢谢你呀大姐。”卉罂一直观察着那个奇怪首饰,没不抬头也附和了声,“谢谢大姐了。”
两人走后妇人一直盯着她们的背影瞧,眉头紧皱,“这两姑娘命格好生奇怪…还看不透…”
到了驿馆外夏长今却有些怯场,来回踱着步。门口的厮看见夏长今觉得很像公主叮嘱的那个人,于是赶紧跑去通报。
“凰公主。”夏长今停下来,叫住她的是谷缈儿。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夏长今看见她身后站着消失了一会的厮,了然,“你倒是细心,我这就进去。”
卉罂刚要一同跟着进去,就被谷缈儿拦住了,“御凉他要单独见你,你的朋友还是不要跟进去了。”
夏长今给了卉罂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跟着领路的厮往驿馆内去了。她穿过一片长廊,上面挂着一些红色纸折鸟,应该是他们来驿馆后自己挂的。有一个突然被风吹了下来,刚好落在夏长今的脚边。
她弯腰捡起,发现上面写着一排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字迹是良沉的,她很熟悉。一笔一划写的很清楚,丝毫不潦草。
紧接着又有一只纸折鸟被吹了下来,这一次上面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看着熟悉的字迹,夏长今的心突然抽疼起来,鼻子酸的难受。
是一派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阴沉沉的,风刮大。陆陆续续的纸折鸟部被吹了下来,洒落在地,一片鲜红。夏长今低着头看着那些再也飞不起来的纸折鸟,忽然一片感伤,有些想落泪的冲动。
有多久了,自从她父皇去世起,她就一次都没有哭过,可是久违的的难受涌上心头,还是苦不堪言。
暴雨就在此刻倾盆而下,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一些淌在了纸折鸟身上,一些在地面上晕开一圈圈涟漪,“滴答”的水声似是叹息,又似挽然。
雨中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红色的弯头鞋最后停在了夏长今垂着头的视线里。她缓缓的抬起头,终于见到了她无数个夜里,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红衣男子。她此刻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好久不见,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