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今听到她家世不高反而慎重起来,出身低却能爬到这个地位,看来不是个简单人。她随口道,“也是我过于冒失了,这不比夏国,就轻易得罪了一位人物。”
良沉坐起身凑近夏长今,好笑道,“难得有你会顾虑的,你可是怕了?”夏长今自然不惧那襄铃,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我在,我罩着你。”
酥酥麻麻的语气吐在颈边,惹得夏长今一阵战栗,“你别靠我这么近!”
夏长今莫名觉得这话异常熟悉,总好像在哪听过,“这话,不是我四年前对你的吗?
良沉也不起身,就那样挨着夏长今,脸上带着只有在夏长今面前才会露出的笑容,“嗯,你对我的。所以,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保护我?没必要吧?我现在也不是孩子了。”夏长今只觉得良沉这话时很不寻常,但又不上来,她便也没太在意,神经大条的她一直以来都完忽略了良沉眼中的浓浓情意。
当初夏长今随口一句我罩你,她却不知在良沉心中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只轻轻的一句话,就牢牢触动了他的内心深处。而良沉如今听到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出来的话,眼中的星光不免微微黯了黯。
可是没一会便一如既往的在面对她时再次亮了起来,他换了一个话题,“你来了这也有些时日了,一直窝在宫里,就没有什么想看的想玩的?”
夏长今撅起嘴,带着些抱怨的语气道,“我第一次来你们良宫就迷了路,可留下心里阴影了!再也不敢没熟悉的人带路就乱闯了!”
想起夏长今幼时的天真烂漫,良沉心里也是十分怀念。他挪了挪身子,更加黏紧了夏长今,“我也很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你就偏生闯到了我当时所在的御花园呢?”
秋霖和紫曦看着暧昧丛生的两个人,皆发自内心的露出了姨母笑,太子殿下对自家公主的好,她们这些局外人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夏长今以为良沉这话是认为自己意有所图想害他,着急忙慌的解释道,“那真是意外!而且把你拉下湖绝对不是要害你!我当时是不心的!”
来十分暧昧的气息瞬间被夏长今破坏的变成了“凶案预谋”现场,良沉简直哭笑不得。看着情商极低的夏长今,良沉除了一脸郁闷,也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明明他想表达的是他们缘分深厚,良沉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坐回到原位,“其实不仅是情商,不定你连智商都没有。”
夏长今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嘴巴撅的老高,“虽然当时的确是我连累了你,可你现在咋还秋后算账和人身攻击呢!”
良沉直接放弃拯救夏长今对智商了,“我……好吧我错了。”
由于良沉犯下所谓的错误后在夏长今看来道歉还算及时诚恳,最后以赶出良沉而告终,“秋霖,你可熟悉这良国?”
秋霖从便被家人买进宫中成为了一名婢女,对外界所知也是寥寥无几,“奴婢也不清楚,只在这几天大概了解到良宫内最受宠的人是雯贵妃。”
夏长今皱了皱眉头,在印象中,父皇最爱的人便是母后了。纳的妃子也是极少数,再怎么受宠也轮不到一个妃子过母后的名头去。
而良沉的母后也是一国之母,更是良王明媒正娶的唯一的正妻,却,“为什么还没有一个贵妃受宠?”
紫曦见夏长今有些疑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奴婢比较了解良国!那良后是显国的北阳郡主,是和亲而来,所以与良王的情谊并不深厚。雯贵妃虽然比良后更晚些入宫,可是却与良王青梅竹马,所以情谊甚笃!”
这些事陈年旧事想必只有处在良宫的人才知道,而紫曦却是她在夏国皇城遇见的孤女,得知她的悲惨身世后才把举目无亲的紫曦带进宫中,成为她的贴身侍女。她是如何知道关于良国皇室的故事的?
夏长今虽心下有些怀疑,却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疑虑而去质疑对她忠心耿耿的紫曦,“原是这样,也怪不然良王当年会忍心让一国的太子去往他国当区区的质子。”
紫曦好像也有些意难平,“是啊,太子殿下虽有至高无上的太子地位,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就连他的母后都只会逼他整日的看书习武,太子殿下就算染了风寒也不能修养,必须照旧完成每日功课。”
当紫曦讲述这些事情时,夏长今听了后心中也十分不好受,“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良国不是夏长今曾所处的无忧无虑的夏宫,只掰开区区的冰山一角,就已经让她无比震惊。她身处光明,也还未曾接触真正的黑暗。如果有一天她必须要开始面对那些残酷的世道,她还会是那个秉持初心的夏长今吗?
她忽然瞟见院内树上泛黄被风吹下的几片树叶,呢喃道,“秋天一过,冬天也要随之而来了……”
秋霖见夏长今的身子轻轻颤了颤,以为她怕凉,就把敞开的窗子一一关了起来,“公主不是最喜欢冬天了吗?”
夏长今的目光悠远,眸中深处带着瞧不见的哀伤,“冬天很美,也很伤感。”看着那白雪皑皑的一大片,总能想起父皇为她堆的雪人。那温热慈爱的面容,她永远也无法触及到了,“是不是只有等到失去,才能明白当初的珍贵……”
秋霖和紫曦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一头雾水。自从皇上驾崩后,公主的性子她们也有些捉摸不透了。来好好的又忽然弥漫着悲伤,有时又会站在窗口自言自语。只是这种时候发生的并不多,平常也很正常,又无法传太医看出个所以然。
秋霖在出发来良国前偷偷询问过一直为公主诊病的太医,大概描述公主的症状后,太医可能是受到刺激和重大打击而产生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