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那是什么西?”
吃惊声从一众官员的口中了出来。
顾瑾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异常难受,连抬手都觉得有些困难。
另一旁的周王与周王后也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神之中,充斥着惊惧之色。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官服的人跑了进来,跪在正中央,痛哭流涕道:“皇上!大灾!大灾啊!”
轩乐帝的眼神阴鸷极了,口中的声音也是极冷:“!”
钦天监浑身颤抖了一下,拿出手中碎成两半的龟壳,声音颤栗的道:“卦象显示,妖凤将世,女主祸国!得妖凤者得天下,皇上!若是不早早的将妖凤杀之!只怕我天澜根基尽毁啊皇上!”
“荒唐!”轩乐帝怒吼一声,猛的站起身。
“我天澜百年基业,就凭一个妖凤也敢动摇?!”
谢景渊站出来,拱手道:“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不怕妖凤,可是如今天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现在边疆还不太稳定,只怕……这妖凤在慢慢动摇我天澜的根基啊。”
轩乐帝疑惑的看了谢景渊一眼,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积极的话啊。
不过看的谢景渊一脸的正色,轩乐帝才将心底那点子疑惑给打消了,不定这子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也知道关心国家大事了。
“既然景王都这么了,朕也不能坐视不管,这一年来,确实发生了不少事,先是大旱,再是瘟疫,如今还有战事,若这一切都是妖凤弄出来的事,那朕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畜生!”
轩乐帝振振有词的道。
“只是,这妖凤现如今在何处?秦州,你可有推算?”
秦州便是钦天监的名字。
他才想回答,却没想到一旁传来洪亮的声音。
“回禀皇上,那顾家二姐如今这幅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正常,依臣看来,不定这妖凤就是这顾家二姐!”
话的,正是御史大夫周辰。
“不!不会的,皇上,瑾辞万万不是什么妖凤,她从心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会是妖凤呢?”
这时,苏家大娘站了出来,跪在地上道。
倒不是她有多想袒护顾瑾辞这个人,只不过顾瑾辞是苏家的外甥女,如果她被摊上了这个名声,岂不是顾苏两家都会被连累?
“哼?不是,苏夫人倒是,如果不是的话,那她这一身红是怎么回事?莫非还是别人陷害她不成?”周辰冷哼道。
苏夫人双眼一亮,当下便道:“瑾辞一定是被陷害的!她一定不是妖凤,皇上,娘娘,还请明查啊!”
“陷害,我们这么多人坐在这里,谁会没事去陷害她?又有谁有机会去陷害她?哼,依官看,这妖凤就是她!”
在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领教过御史大夫周辰的毒舌,苏夫人一介内堂夫人,又怎么的过周辰呢?
当下便慌了神,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臣妇……臣妇……”
另一旁的苏大人看了心中焦急不已,连忙站出来道:“回禀皇上娘娘,内子无状,只是臣也相信,臣这个侄女一定不会是这个妖凤的。”
而此时的顾瑾辞也醒过神来,胸口的烦闷也消失不见,她站起身,茫然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身上那件像被鲜血浸泡过一般的衣衫,衬得那张苍白的脸如同鬼魅一般。
苏大人见了连忙呵斥道:“辞儿,你做什么?还不快跪下?!”
许是她语气严厉,顾瑾辞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冷不丁便跪在地上,而跪下的那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原白色的衣裙,变得一片血红……
“轰!”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顾瑾辞整个人都懵了。
不会……这不是……这不是应该发生在顾红妆身上的事吗?怎么会……怎么会……?
顾瑾辞慌了神,将眼神放在顾红妆的身上,却接到少女满含深意的目光。
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顾瑾辞知道,自己今天是栽了。
可是顾红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瑾辞在这里惶恐不安,上面的轩乐帝却怒道:“都给朕闭嘴!”
“秦州,你来告诉朕,究竟谁才是妖凤!”
秦州跪趴在地上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跪着的顾瑾辞,道:“回禀皇上,这位姑娘虽身上有些奇怪,可是………她身上并没有妖凤的标志,所以………”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连顾瑾辞都忍不住觉得后怕。
幸好……幸好这个钦天监了实话,否则……恐怕她今天就难逃一死了。
顾红妆听后,却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看来谢景渊所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没有这么简单啊。
果然,秦州话音刚落,其中一个贵妇人便指着顾瑾辞的衣衫道:“你们看……那……那是什么?!”
众人不惊抬头看去,却发现顾瑾辞那身血衣上,一条条黑线慢慢勾勒出来——
“那是……”
“那是凤凰的形状……”
秦州见了,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半倒在地上,神色惊慌不已。
半晌,他又趴着向前,磕着头:“皇上,她就是妖凤!她就是妖凤啊!”
满座皆惊。
连一旁松了一口气的苏家人,都忍不住离顾瑾辞远了些,眼神之中,充斥着浓浓的惧怕。
顾瑾辞慌乱的看着周围,却发现原那些同她交好的世家姐和贵妇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垃圾一般,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来。
“皇上!这都是陷害啊皇上!臣女怎么会是妖凤呢?求皇上明查啊皇上。”
顾瑾辞慌张的请罪道。
“贵妃娘娘,您话啊,贵妃娘娘,臣女……臣女真的不是妖凤啊。”
苏贵妃脸一僵,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顾瑾辞道:“辞儿,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的不同之处,你要宫如何帮你话?”
“我……我……”顾瑾辞没想到一向疼她的苏贵妃在这种时候竟然会放弃她,如今看着满座的人,她竟有一种悲凉之感。
“哗啦啦——”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从天边飞来许多血红色的乌鸦。
“啊!那是什么西?”
世家姐们无不惊慌出声。
“是乌鸦!是乌鸦啊。”
“乌鸦怎么会是红色的?”
众人一愣,是啊,乌鸦怎么会是红色?
只是还未等人细想,只见那群血鸦纷纷朝着顾瑾辞飞去,在她身边盘旋飞转。
“啊啊啊!!!”顾瑾辞惊慌大叫道,伸着两只手臂不断飞舞,可那些血鸦就像是盯上了她一般,不断围在她身边。
再外人看来,那些血鸦就仅仅只是围着她飞罢了,而只有顾瑾辞知道,那些血鸦不仅仅在飞,还在用它们的尖嘴不断的啄她的衣裳。
身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顾瑾辞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很快,禁卫军来了人,只是还没动作,那群血鸦似乎就对顾瑾辞不感兴趣了一般,铺着翅膀便飞快的离开了。
顾瑾辞衣衫不整的瘫在地上,一张脸上满是血色,眼神狰狞又阴鸷,与其对视上的人,无不觉得心惊。
顾红妆看着这闹剧一般的场面,轻轻喝了口茶,不做言语。
李芊芊皱着眉:“没想到你这个妹妹,竟然是妖凤转世,皇后娘娘的脸色如此难看,只怕是……”
顾红妆朝皇后看去,果不其然,皇后原温和的脸庞上一片铁青,恨不得将顾瑾辞五马分尸一般。
“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解释的?”轩乐帝冷笑一声。
顾瑾辞趴在地上,努力为自己喊冤,可是经过才的一切,又有谁会将她的话当真?
而一旁的苏大人和苏夫人早已经吓的瘫在了地上,哪里还敢什么话?
来先前言辞凿凿的,可是如今都出现了这样的怪事,他们哪里还敢话?
这大冷天的,竟然飞出了乌鸦,身就是极为奇怪的,更别那些乌鸦颜色还与众不同,纷纷飞到顾瑾辞身边围绕,这种种的迹象,无不表明顾瑾辞就是那个妖凤啊。
皇后站起身来,冷眼睥睨下狼狈的顾瑾辞,道:“没想到我天澜王朝竟然还出了一个造孽,呵,得妖凤者得天下吗?宫倒想要看看,你这个造孽,如何能够搅动我天澜根基。”
周王在听到“得妖凤者得天下”就心知不好,这顾瑾辞可是楚子睿未来的妾室,不就正好是他们周王府的人?
这句得妖凤者得天下……岂不是……
想到这里,周王连忙站起身,走到正中间,跪下道:“皇母后,既然这造孽的身份已经清楚了,依儿臣看,不如杀之后快,以免危害我天澜的基业。”
楚子睿不敢置信的看了自己的父王一眼,刚想起身,却被自己的母后按住,周王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楚子睿浑身一僵,便不敢再话了。
轩乐帝哼了一声,意有所指的道:“周王,朕怎么记得,顾瑾辞可是你未过门的儿媳妇?”
此话一出,皇后看他的眼神也冷厉了起来。
显然才秦州那句话,给了他们不的冲击。
周王心思一颤,果然还是道这儿了。
连忙道:“父皇的哪里话,这顾瑾辞并不算是睿儿的妻子,不过是一个未过门的妾室罢了,当初若不是她勾引睿儿,睿儿也不会犯下如此大错,如今她既然是祸国妖凤,这样的人儿臣是万万不敢让其进府的,还望父皇,不要误会儿臣才是。”
顾瑾辞冷笑一声,没做言语。
因为她知道,事情已经定局,无论她怎么怎么做,都不会有任何结果。
“才你可是听见了,得妖凤者得天下,怎么,你不动心?”轩乐帝冷冷的道。
“父皇明鉴,儿臣万万没有这样的心思!”
周王心连忙跪趴在地上,大呼冤枉。
皇后冷哼一声:“不敢?宫倒也不知道你究竟敢不敢,只是这顾瑾辞,是万万留不得了!”
“宫还没死呢?就敢给宫弄出一个妖凤出来?呵……妖凤是吗?那就赐她刮邢吧,宫倒要看看,没了这身血肉,你还怎么祸国。”
随后皇后便甩袖怒气冲冲的离开。
顾瑾辞一阵瘫软,没想到今日自己弹个琴,竟然会引出这么多事?
摊开自己的双手,呆愣的看着那一身血红的衣衫,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原……该承受这一切的,是顾红妆才对啊,怎么会变成了她?
闹了这么久,轩乐帝也乏了,摆了摆手道:“就按皇后的做,朕乏了,先走了,景王,你跟朕来一趟。”
“恭送皇上。”
“恭送父皇。”
周王低着头,大声道,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双手紧握,青筋毕露。
待到人都走了,周王才站起身,冷冷的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顾瑾辞,冷哼一声,便甩袖而去。
百里茶见周王离开,也拉着楚子睿离开了宴会。
楚子睿浑浑噩噩的被百里茶拉走,连看顾瑾辞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正主都走了,其他的官员和夫人姐们,也纷纷起身离开。
李芊芊也道:“走吧,红妆。”
顾红妆摇摇头:“芊姨,您先走吧,她……毕竟是我的妹妹。”
李芊芊愣了一会,才道:“你心一点,芊姨在外面等你。”
顾红妆点点头,看着不远处禁卫军的身影,站起身走到顾瑾辞面前,笑了一声:“二妹妹……祸国妖女的滋味如何啊?”
顾瑾辞恍惚一般的抬头看着她,待看到她眼中那一抹笑意的时候,面上升起一抹狰狞之色,眼中一片猩红:“是你!是你害我!”
顾红妆浅笑:“是啊,是我害你,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
“是你害我,是你害我的,我要去告诉皇上,真正的妖女是你!不是我!!!不是我顾瑾辞!”
顾瑾辞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身,可是浑身的剧痛还有隐隐传来的无力让她根站不起来。
半晌,她瘫软在地,低低的笑了:“顾红妆,你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