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红妆再上普陀寺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一时间锦城闹得沸沸扬扬,谴责苏唤清的人也更多了起来。
更甚有之,直接跑到顾府门口叫嚣让顾镇南休了这么一个狠毒的妻子,实在让人看尽了笑话。
一时间,顾府鸡飞狗跳。
每每这个时候,顾卿颜就觉得自家的大姐姐真是心里深沉,居然在这个时候跑去了普陀寺,还是用了这么一种法,瞬间激起了所有锦城的百姓的愤懑,苏氏顿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就这样,苏唤清现在在府中也不好过,而她那些父兄也没什么表示,顾镇南这些天对着苏氏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想必过不了多久,顾红妆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这种兵不血刃就解决了对手的法,顾卿颜只觉得自己羡慕不来。
毕竟谁也没有能让老天都帮忙的事。
事情发酵了约摸几天,前线传来大胜的消息便笼罩了整个锦城,一时间颂扬杨澜的,颂扬天澜军队的,甚至还有颂扬顾红妆的,都闹得沸沸扬扬。
就这样,顾镇南终于忍不下去了,择了一个日子将苏氏迁进了家庙中,虽没有休妻,可是这跟休了她也没什么区别了。
转眼间,半个月便过去了,顾红妆也从普陀寺下了山,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城门口,来了许多迎接她的百姓。
顾红妆坐在轿子上,神色清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骄傲的。
回到顾府之后,顾镇南没有现身,顾红妆也不管他,径直回到自己的风华居。
这一路走来,许多下人对她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那是真真正正的恭敬了的,打从心里害怕她这个主子。
顾红妆心底冷笑一声,这样也好。
“姐,苏氏已经被老爷送到了家庙里,您要不要去看看?”
白苏走过来,给她添水
顾红妆喝了口茶水,悠然道:“母亲毕竟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若不去看看她老人家,那岂不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不孝?”
白苏弯了弯唇,她就知道自家姐,是一定不会放过任何打击她们那群人的机会的。
“那奴婢这就去收拾?”白苏道。
顾红妆点点头道:“去吧。”
白苏一笑,便退了下去。
在府中休息一天之后,顾红妆便启程去了顾府的家庙。
家庙修的不远,就在城外几里地的位置,那里以前是顾府的老宅子,后来顾镇南升上了尚书之位,便在锦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安置了一个宅子,将原来的老宅改成了家庙。
是家庙,实际上就是一个荒废的宅子罢了,十多年都没人住过了,能好到哪儿去?
顾红妆站在破旧的门口,抬头看着门上的一层厚厚的灰,还有几圈蜘蛛,叹息一声,便走了进去。
苏氏跪在蒲团上,面对着佛祖,双手合十,似乎正在潜心祈祷。
顾红妆走到她身后,看了很久,才出声道:“看来母亲在这里,果真是一心向佛呢。”
苏氏没有动,口中念经的声音也没有停下。
顾红妆也不管她究竟回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道:“只是不知道,母亲是真心向佛,还是在想着,怎么对付我呢?”
苏氏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睁开眼睛,目光冰冷的看着顾红妆道:“你还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
顾红妆巧笑嫣然的看着她:“是啊。”
苏氏一噎,脸上的神情更加阴鸷了。
“顾红妆,你以为你赢了吗?”
顾红妆状似疑惑的看着她道:“母亲这话我可听不懂,瞧瞧现在你我的处境,你我到底是赢了还是没赢呢?”
“呵,我虽然暂时进了这里,可是谁也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出去,顾红妆,待我出去之后,我定……”
“你定当如何?”顾红妆突然接过话道。
“是将我碎尸万段,还是将我的真面目暴露给所有人?”顾红妆笑着道,眼中划过一抹戏谑。
苏氏怒极:“不管怎样,总有一天,夫人一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代价!咳……咳咳咳……”
话音刚落,苏氏便剧烈咳嗽起来。
“呵,母亲,在你这话之前,先看看自己的处境吧。”顾红妆眼神变得极冷。
“哦我倒是忘了,你现在恐怕还将希望寄托在你那个贵妃姐姐身上吧?嗯?”
顾红妆挑了挑眉道。
苏氏冷笑道:“贵妃姐姐待我极好,若是让她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你!”
顾红妆心中却是不屑,苏贵妃确实深的宠爱,可是若是她一旦不受皇上信任了,那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去元城之前,就将底透给了温沉,想必现在他们的证据应该也搜集的差不多了。
而她就等着,苏贵妃和五皇子,什么时候狗急跳墙。
而苏氏也知道,父亲故去,家里几位哥哥都是懦弱之辈,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五品官,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想必他们想帮忙也帮不了,还不如寄托在苏贵妃身上,顾红妆再怎么有心计,也只不过是孤立无援,而苏贵妃不一样,她身份尊贵,想要为她做事的人一抓一大把,到时候对付顾红妆,不用她亲自出手,就有人对付顾红妆。
而那个时候,就是她苏唤清彻底翻盘的时候!
她定要让这个贱人,生不如死!
顾红妆好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笑了笑道:“既然你这么胸有成竹,那我倒真要好好看看,苏贵妃究竟有什么手段对付我?”
苏氏冷眼看着她,阴鸷的笑笑:“顾红妆,跟贵妃娘娘做对手,你简直是在找死!不过也罢,像你这样的贱人,不就该死吗?夫人就好好看看,你究竟怎么死!”
顾红妆冷哼一声,转身道:“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来她还想送她早登极乐,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让苏唤清亲眼看着,自己的希望破碎,这样,恐怕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吧。
顾红妆红唇微弯,冷笑了一声,便离开了家庙。
苏氏盯着门口看了很久,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疯狂至极,半晌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她的喉中响起,她捂住嘴,半晌摊开手,一抹嫣红映入眼帘。
苏氏愣在原地,突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
魏府
魏舒自从回府之后,便把自己从里到外好好的洗漱了一番,这么半个月,他在军营里,和一群大老粗待在一起,都没有好好洗洗,再加上来回奔波,身上早就臭了,这让一向洁癖的他,极为的受不了。
洗漱完毕之后,才转身去了大厅见沐澈。
一到大厅,才发现温沉竟然也来了,当下便道:“你怎么也来了?”
温沉笑笑:“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坐吧。”魏舒道。
几人入座之后,魏舒才问:“这些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沐澈开口道:“事儿但不至于,毕竟像爷这样从你的人,肯定会防着一切不安的因素的,只不过有一件事,却是要告诉你,你得做好准备。”
魏舒蹙起眉,难得见沐澈这么认真的模样,当即问道:“什么事?”
沐澈将那天被刺杀的事情告诉了魏舒,听罢,魏舒冷笑一声:“果然啊,还是有人安耐不住了。”
“怎么回事?”温沉与沐澈对视一眼,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舒点点头:“猜得出来,我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当年的真相,好不容易查到点蛛丝马迹,那群人肯定也已经察觉到了,否则又怎么会这么急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需不需要我们派人来保护你?”温沉问道。
魏舒摇摇头:“不用,我这边没问题。”
“你确定,你可没有武功,到时候要是出什么问题,顾红妆那女人可不会放过我们。”沐澈撇撇嘴道。
魏舒皱眉:“这事儿怎么又跟顾红妆扯上关系了?”
沐澈一愣,讪讪一笑,没有话。
魏舒站起身,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还有事吗?没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温沉摇摇头,道:“也没什么事,既然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随后便和沐澈离开了魏府。
“大哥,咱们真不派人保护那个羸弱的书生?”沐澈问道。
温沉摇摇头:“魏舒背后有人,又何必咱们多管闲事?再了,这事儿既然已经告一段落,那就不要再提了,对了,昨天派你去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查到五皇子每月必有一天会去茶香楼听戏,而且雷打不动的,巧合的是,茶香楼正是高相手下的产业。”
温沉眯了眯眼:“果然有猫腻。”
“今晚咱们去茶香楼打探打探,务必要查出两人的关系,这一次能不能扳倒高相,替枉死的兄弟们报仇,就看我们的了。”
温沉道。
沐澈点了点头,了一声是。
五皇子府
楚离一件阴鸷的看着手中的消息,脸上的怒意来重。
“砰——”将手边的西部推倒在地。
“竟然……竟然没死!”
楚离怒极。
“呵……谢景渊,你这命还真是大啊,这么都炸不死你!”
“那边有没有消息,火药的配拿到没有?”
楚离问道。
眼中划过一抹火热,火药这种恐怖的武器,要是能够为他所有,那他岂不是就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了?
下面跪着的人摇摇头:“先前那位就没有将火药的配出来,后来天澜这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药,偷袭了北齐的军营,将所有火药都引燃了,一个也没有留下,就连那位也死了,所以火药的配,没有人知道。”
楚离脸色一僵,随即怒道:“一群废物!”
眼看着这么好的西就要落在他的手里了,没想到被一群废物给毁了!
“罢了,你下去吧。”
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楚离道。
那黑衣人速度极快的退了下去,生怕他一个反悔就将他杀了。
“谢景渊,你你这样,让殿,怎么放心留着你?”
父皇对他莫名的宠爱和信任,早就已经让他产生了怀疑,而这一次北齐与天澜之战,谢景渊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楚离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莫名的不安,而这种不安,让他迫切的想要将谢景渊除掉,甚至比除掉周王的心还要浓烈。
楚离眯着眼,或许他是时候找周王好好谈一谈了。
——
“姐,听外面的,大军还有两天就要到锦城了。”一大清早的,紫竹便蹦蹦跳跳的跑进屋子里,一边给顾红妆梳妆,一边笑嘻嘻的道。
顾红妆拿了根簪子,插进自己的发髻里,笑:“你这丫头,消息还挺灵通的?”
紫竹嘟了嘟嘴,道:“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顾红妆笑着透过镜子看她,随后不知怎的,想到了谢景渊。
心头有些发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容颜尚且有些稚嫩,可已经能看出日后艳丽的容貌。
“姐,你在想什么?”
紫竹见顾红妆久久不出声,好奇的问了一句,才发现她竟然看着自己看呆了去。
当下便笑道:“我家姐真真是国色天香,整个天澜都少有人比呢。”
顾红妆笑骂:“胡八道些什么?!”
紫竹反驳道:“奴婢可没有胡,没见姐才看自己都看得入了神了?岂不是被自己的美貌所惑?”
顾红妆站起身,作势要打她:“好啊你,现在胆子可大了,竟然连姐也敢调笑了。”
紫竹躲闪道:“我的好姐,您就饶了我吧,您舍得打你这么可爱的婢女吗?”
顾红妆放下手,笑骂道:“去哪儿的这些油嘴滑舌的调调?”
紫竹吐了吐舌头:“嗯是跟三姐的啦。”
顾红妆挑眉,若是顾卿颜,她还是相信的,毕竟那丫头是真的油腔滑调,无奈的摇摇头道:“快下去做事,不然等会白苏来了,看她怎么罚你!”
紫竹笑了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