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伸手去接,水杯朝后退了些,凤凰不解地看着坐在床沿的龙辰亦,见他不动如山,老神在在的凝视着自己,想了想,身子朝外移了些。再伸手去拿水杯,水杯又无端朝后退了些许,凤凰一愣,叫她喝水,她伸手去接水杯,又不给她,这是在故意耍她吗?
见龙辰亦还是老神在在的模样,水杯就在前,像是等着她伸手去接,凤凰再次妥协,身子又朝外移了些,再次伸手去接,这回很顺利的接到了水杯。凤凰低下头慢慢地喝着杯子里的水,心中不平被人欺压耍着玩,喝口水都要这样折腾她,是存心的吧,忍不住剜了床沿边坐着的男子一眼。
不期然对上那双湛蓝如大海的眸子,感觉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凤凰赶忙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喝水。
将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看在眼里,龙辰亦心中暗乐,她对自己并非然无感觉。
“人的一生长不长,短也不短,人或事生出的遗憾更是常常有,无需执着,就好比一条路走不通时,自会有另一条路出现。”龙辰亦淡淡的道,语气平静无波。
“你什么意思?”抬头错愕地望着龙辰亦,凤凰心中大震,他这番话是想暗示什么?他又知道了什么?还是猜出了什么?
“凤凰,你那么聪慧灵敏,怎会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不答反问,龙辰亦高大的身躯缓缓朝她逼近。
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自己逼近,凤凰急中生智,将手中还剩一半水的杯子塞入他怀里,故意摆出不耐烦的表情问:“你到底在什么?”
“我听到你在梦里的话。”大手拿过她送入怀里的水杯,龙辰亦好心情的放过她,坐直了身体。
“你先前过了。”凤凰没多想,又不解的问:“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看来她一点也不在意他听到她在梦里的话,这样很好,没将他当外人,龙辰亦薄唇边勾起浅笑。
他竟然在笑,不就是听到她在梦里的话,有什么好笑的?等等,凤凰眨了眨眼,他……他听到她在梦里的话,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了什么,他却听见了。
“你……”迟疑了一下,凤凰还是问出了口。“你都听到我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见她终于在乎了,龙辰亦唇边的笑意加深。
凤凰心中跳了跳,感觉他的笑很诡异,忆起他至今都没归还自己的玉佩,瞬间明白这人不是个好话的,想从他嘴里知道自己在梦里了什么,只怕很难。
“不想。”凤凰很有骨气的撇开脸,与狐狸为伍须得万事心。
见她不肯上当,龙辰亦失笑,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件,修长的手指勾住丝线在她眼前晃动。
凤凰一愣,看清在眼前晃动的纯白色物体,竟是自己的玉佩,丝线让他修长的手指勾着,下意识伸手去抓,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放水,她一下就抓住了。
“你昏迷时我过,只要你醒来,我就将玉佩还你,现在物归原主。”龙辰亦松开勾住丝线的手指。
他过这样的话?凤凰努力想了想,还是一点映像也没,握住手中的玉佩,扬眉轻笑,出的话却是气死不偿命。“我不会跟你谢谢。”
“我也没指望你会跟我道谢。”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龙辰亦看着她俏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心中很不是滋味,在心中暗暗发誓,她既然有心,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只为自己而笑,起身告辞。“我该走了,你好好养伤。”
“不送。”玉佩失而复得,凤凰心中喜欢的紧,看也没看龙辰亦一眼。
烛光的照耀下,玉佩更加晶莹剔透,手指轻轻摩擦着玉佩上的刻纹,凤凰心中酸涩,失而复得的喜悦过后就只剩下浓浓伤感,送玉佩的韦慕東结婚,将玉佩视为居所的魂魄凤凰消失,玉佩再次回到她手里,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
求而不得的遗憾,留不住朋友的遗憾,充斥着凤凰胸口,脑海里浮现龙辰亦的话,“人的一生长不长,短也不短,人或事生出的遗憾更是常常有,无需执着,就好比一条路走不通时,自会有另一条路出现。”他话中无需执着的遗憾是指人还是事?一条路走不通时自会有另一条路出现,这另一条路指的又是人或事?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话中有话?还有之前的梦境,似是在提醒她什么?一个又一个问题纠缠于凤凰心间。
清晨,休息一夜的人们开始起来活动,一天的忙碌拉开序幕。
王嬷嬷去开了院门,然后守在院门口,苹一如既往去大厨房拿早膳,负责打扫院子的英昨日被二房嫡姐凤婉打了一顿发卖出去,今日只有李嬷嬷一人扫院子。
风端着热水来到侧屋门口,见锦坐在屋檐下,便问:“锦,姐醒了吗?”
“应该没醒。”锦摇头,她没听见响动,所以猜测姐没醒,从爷离开后,她都没听见屋里有响动,大概是姐睡的沉了。
守在门口一整晚,身子有些僵,锦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屋里传来一声轻唤,锦和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打开门走进去。
进屋见自家姐已经坐起,风不赞同的:“姐,您昨日才醒来,伤还没好,应该躺着休息的。”
“没事的。”凤凰淡淡一笑,她的伤已结痂,愈合的很快,只要不碰到伤口的地,除了有些痛之外,不会影响基行动力。
锦看到凤凰手里的玉佩,一点也不奇怪,姐昏迷时,爷承诺只要姐醒来就将玉佩还给姐,等了半个时辰,姐没醒,爷又威胁姐要将玉佩捏成粉末,撒在院子里当花肥。
如今玉佩完好无缺的回到姐手里,显然是爷兑现了承诺,只是,看姐的样子不像刚醒来,也不知道拿着玉佩看了多久。
风没锦心细,还想再劝,却被锦阻止,风只好作罢,将水盆放在几上,锦拿过一边挂着的洗脸布巾,放入热水中浸湿,拧干布巾上的水送到凤凰手里。
凤凰接过布巾时看到锦的脸色,想到锦在门外守了一夜,晚上气温比白天低,锦守了一夜,可别生病了才是。
压下心中的自责,凤凰:“锦,这里有风照顾我,你去厨房煮些姜水,喝下后不必来屋里伺候,直接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
害锦熬夜为她守门,是她的不对,下次就算让锦守门,也让锦在屋里守,外面是在太冷了。
“奴婢不累。”锦道,她不是不领姐的好意,而是姐身边伺候的人就少,她走了就只剩风,风的个性大而化之,她不在一边看着提点,真不放心。
“你在门口守了一夜,怎么可能不累。”凤凰不赞同锦的法,执意要锦回房睡觉,锦不过凤凰,只能照做。
锦走出门后,凤凰在风的帮助下,洗了脸洗了手,还让风给她梳顺了一头长发,随便编了个辫子垂在胸前。
苹端着早膳回来,凤凰懒得下床去桌子边,索性就坐在床上吃早膳,风和苹站在一边伺候着。
吃过早膳不久,总管来报二皇子驾临,相爷正在接待,一会儿就带二皇子来慕秋阁看大姐,请大姐准备。
凤凰十分无语,这要命的官二代,就因为来看望的人是皇子,她这个受伤的人就要准备好等二皇子来看。
如此折腾,还不如不来。
总管离开不到半时,二皇子便在相爷的陪同下走进慕秋阁,因事先做了准备,凤凰没有梳妆打扮,素颜,长发还是先前编的辫子,仅是穿上了外衣裙,靠坐在外间的软榻上接见二皇子。
“凤凰见过二皇子。”见龙辰俊和相爷一起走进来,凤凰坐直身体打算起身行礼……
侯在软榻边的风和苹跪在地上行礼,相爷直接走到软榻边沿坐下,浑浊的眸光看着自己孙女,慈爱和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快别起来。”龙辰俊快速的出声制止,若不是相爷坐在软榻边,他都想几个大步走到软榻边坐下,握着凤凰的柔胰一诉衷肠,哪像此时站在几步之遥看得着她,却摸不着。“都是一家人,客气就显得生疏了,加上表妹身上有伤,千万别因起来行礼而扯到伤口,你身子疼,我心疼。”
最后的我心疼三个字龙辰俊得十分暧昧,相爷和凤凰都皱了下眉,嘴上没什么,心中已有不悦。
相爷更是气愤不已,他一生刚正不阿,一不二,几时听过龙辰俊的这种轻浮的话,看着龙辰俊的目光带着凌厉,对他的宝贝孙女这种令人遐想的话,龙辰俊不要脸,他还要脸,他的孙女还要脸。
“谢二皇子。”凤凰言不由衷的道谢,身子软软的靠回软榻扶手上,风站起身,拿起因为要行礼而随手阁在软榻上的汤婆子放到凤凰手里。
凤凰抬头朝风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未施脂粉的脸明媚动人,长发编成一根辫子垂在胸前,透着一股慵懒的美,活脱脱的美人儿,做什么都是美的。
苹则自动自发的走到圆桌边从桌子底下拉出凳子,送到龙辰俊面前,满脸羞涩的弯腰福身行礼。
龙辰俊看凤凰都看呆了,根没理会苹,他都快要忘记自己大早上来宰相府的目的了,重重地咳嗽声响起,拉回了他的理智,无视站在自己面前的苹,朝软榻上坐着的凤凰,自命不凡的一笑,满脸担忧的问道:“表妹的伤如何了?”
“谢二皇子关心。”凤凰有礼且疏离的回答。“已经好的差不多。”
苹不甘自己被忽视,又朝龙辰俊福了福身。“二皇子请坐。”
“那就好,那就好。”龙辰俊一边着,一边在苹搬来的凳子上落坐。“我这回来看表妹,带了些上好的伤药和补品,都放在外面院子里了,表妹记得用上,你身子健康了,我才能少些担心。”
“谢二皇子的好意。”凤凰第三次道谢。
“你知道我对你好就成。”龙辰俊意有所指的,忽然话锋一转,对相爷道:“宰相大人,殿下知道你事忙,就不劳你相陪了,凤凰表妹看起来神不错,殿下陪她会儿话。”
龙辰俊话一点也不客气,相爷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不紧不慢的开口。“二殿下才是贵人事忙,今天是休沐,老夫也想好好陪陪受伤的孙女,可是不行,凤凰身上的伤需要静养,不宜被打扰。”
够直白了,识相的就赶紧离开。
凤凰看着相爷维护自己,很安心呆在一边,当起了听众。
龙辰俊是多明的主,自然也听出了相爷话中赶人的意思,无意和相爷闹的不愉快,龙辰俊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看表妹好了。”
今日相爷在,他想对凤凰的话不出,改日他挑一个相爷不在府里的时辰过来,好好和凤凰诉衷肠。
“二皇子慢走。”凤凰嘴上送客。
龙辰俊没回应,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相爷拍了拍凤凰的手臂,跟在龙辰俊身后离去,出慕秋阁的一路上,龙辰俊一句话也不想,相爷今日坏了他的好事,害他没能跟凤凰好好话,这仇他记下了。
路过花园时,不远处传来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我家姐落水里了。”丫鬟一边拼命的跑,一边大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家姐。”
“怎么回事?”丫鬟跑近时,相爷沉声询问。
“相爷。”丫鬟看到相爷,仿佛看到救兵般却跪在龙辰俊面前,声泪俱下。“相爷,二皇子,求相爷和二皇子救救凤笖姐,她不心掉进池子里了。”
“在哪儿,带路。”一听凤笖落水了,相爷大步朝池子的向走去,途中追问丫鬟。“家丁呢?侍卫呢?怎么不喊他们来救凤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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