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田地是离村落最远的,田地也是最贫瘠的,比如,轻易不敢与村落里的其他人生出嫌隙……想容妍头疼,心中暗暗地思考:到底是举家搬到别的地,还是在村子里面立威,让旁人不敢欺负他们呢?
容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帅帅头不再去多想。当然此时的容妍并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想办法立威来不受别人欺负,就已经有人故意找上门来欺负她了。
摸了摸胸口的契约,容妍取下自己腰间的荷包,掂了掂银子的重量,想了想,容妍暂时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必须的要紧西,于是慢悠悠地在街上晃悠着,一会儿买根糖葫芦,一会儿买块桂花糕,过的好不惬意。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容妍这才慢悠悠地往家里走着。只是走到了村口,容妍拐到了前几日藏银子的荒废屋子里。
走到门口,容妍听到了一些声音。
于是放轻了脚步,容妍偷偷地趴到了窗户下面,抬眼看,便瞧见了正坐在秦悦身上的陈蕊蕊。
容妍默默地蹲了下去,心自己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屋子的锁是坏的,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能在这里遇到秦悦与陈蕊蕊二人了。
感情这俩人是在这里偷偷地约会啊。
心头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容妍又悄悄地探出了一个头,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两人。
两人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无非是在一起搂搂抱抱、最多再亲亲啃啃,容妍竟然觉得有点失望。
她挺希望抓到这两人的把柄的,真的。
陈蕊蕊家里在怀青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能够要挟着他们帮自己一把,那自己一家的处境肯定会好过许多。
至于秦悦么,容妍回想着以往秦悦读给自己的章。
以往的容妍不清楚,现在的容妍却知道,那章格式严谨首尾相应,想必,假以时日后,秦悦中举总还是不难的。
这样的一个人,能够抓着他的辫子,绝对比给予他恩惠有用的多。
于是容妍压下心头的焦躁,继续等待着,试图等着两人做出一些更加出格的事情。
只是让容妍失望的是,两人只是依偎在一起,谈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再不做别的事情。
容妍有点懵。她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会是这样无功而返,于是她想转身离开。可是无奈蹲了太久,双腿麻的厉害,暂时动不了,于是容妍一面深呼吸一面轻轻地揉着腿,试图早些恢复过来,两只耳朵也还是竖着,试图听到一些什么。
却屋子内,秦悦满心欢喜地抱着陈蕊蕊,口中甜言蜜语不断,不时地引经据典,逗的陈蕊蕊面红耳赤,一脸娇羞。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秦悦抑扬顿挫的声音读出了前半阙,随后陈蕊蕊就读出了下半阙:“相见争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秦悦微笑,手轻轻地拍着陈蕊蕊的后背,道:“蕊蕊果然聪慧,当真是冰雪聪明,蕙质兰心。”
陈蕊蕊皱着眉头,楚楚可怜道:“秦郎,我不喜这首词。”
“怎么了?”秦悦关切地瞧着陈蕊蕊,陈蕊蕊略低了头,红着脸道:“相见争如不见,这句不好。”
“噗,蕊蕊多想了。”秦悦失笑:“我只是想蕊蕊你天生丽质,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我怕。”陈蕊蕊笑着撒娇,秦悦搂她紧了些,道:“蕊蕊怕什么?蕊蕊如此聪明,兰心蕙质,诗词为心,我又怎么舍得让蕊蕊害怕呢?”
腿略微地动了动,一股酸麻涌向四肢百骸,容妍咬着嘴唇,放弃了动弹的想法,神贯注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情不自禁地笑着。
会背几首情诗就算是兰心蕙质、诗词为心了?噗,人司马光可是坐到了丞相呢,怎么就只记得人家写过几首诗词了?
何况,这诗,是用来形容歌舞伎的,拿这诗词来形容自己,陈蕊蕊就不觉得隔应的慌么?
想着容妍发的好笑,于是继续竖着耳朵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接下来是陈蕊蕊的声音:“可是……我生的不如容妍貌美……”陈蕊蕊的声音发的低,隐隐地带上了几分泪意:“秦郎可会嫌弃我?”
容妍没能想到还能听到自己的名字,于是眼睛转了转,接着往下听。
“无妨,蕊蕊多想了。”秦悦道,“容妍也不过只有一副皮囊好看。都美人要诗词为心,兰心蕙质,可容妍只是一个木头美人,美则美矣,毫无意趣,我对她没有别的念头,蕊蕊可莫要多想了。”
容妍默默地骂了句禽兽。心道原来和原主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也是一口一个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的么?
接着是陈蕊蕊的声音:“秦郎,那,你可莫要负了我啊。”
“蕊蕊放心,我定然不会做那始乱终弃的负心之人。”秦悦豪气万千地开口。
容妍翻了个白眼。
感觉着腿也不麻了,容妍慢慢地站了起来,随后偷偷地移到了另一边。
没办法,她的银子还在里面放着呢。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两人总算是腻歪够了,两人相继走了出去,容妍这才走了进去,取出了自己放着银子的荷包。随后,容妍又走到了才两人在一起的屋子里,试图看看两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西。
容妍找到了一只耳坠。
将耳坠拿到了手里,容妍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周围,却再也没有找到第二件被遗落的物品。于是容妍收起了耳坠,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之后,容妍转身离开。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家比较好。
但是,容妍没有想到,家中还有别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待到容妍回了家,就只看到院子中乌压压一片人,哭声冲天。
容妍心下顿觉不妙,推开众人走了进去,便瞧见容平与容音两个娃子哭天嚎地,一双眼睛哭的红肿。
叶知秋好一点,却也是默默垂泪。
再定睛瞧去,容安正昏迷着。而容安的右腿,鲜血淋漓,依稀可见惨白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