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还没有尽兴吧?”虞琛颇为慈祥地看着董淼,还没有等到董淼回答,虞琛便又看向了陶冶,“今日相前来,主要是为了淼淼。不过既然淼淼还没有尽兴,那便……再让她和那位容姑娘玩会儿吧。”
“虞相不是还有要事在身吗?”陶冶很是惊讶地开口。
“无妨,淼淼开心便好。”虞琛面色如常。
“如此……甚好。”陶冶瞧了瞧虞琛又瞧了瞧董淼,待到确定董淼毫无主见且没有反驳的意思之后,转身带着两人走上了楼。
看来,自己还真的是轻看了容妍啊,竟然还能够与虞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陶冶心中思虑万千,待到到了门前,陶冶推开了屋门,转身对着虞琛道:“虞相,请。”
虞琛颌首一笑,随即步履坚定地走了进去。
容妍手里的茶杯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霎时间四分五裂,茶水飞溅。
陶冶闻声走了进去,便瞧见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容妍。
陶冶的目光又幽深了几分。
果然如自己所料,容妍与虞琛之间有些过往。
“妍妍?怎么了?没事吧?”董淼毕竟是个大家闺秀,从未曾见识过什么残酷的事情,故而见此快步跑到了容妍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容妍:“烫着没有啊?”
“没事……”容妍着摇摇头,随即慢慢地站了起来,畏畏缩缩地朝一边退了退。
“妍妍,果然是你。”虞琛似笑非笑地开口。
容妍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像是即将接受审判的罪人。
只是了这一句话之后,虞琛便转过头去与陶冶寒暄,徒留容妍一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容妍只觉得时间异常难熬,心中不断地后悔,为什么她要在今天来找陶冶。
待到虞琛几人一一坐下后,虞琛这才瞥了容妍一眼,很是惊讶地开口:“妍妍怎么还不坐下?”
“……”容妍忍着性子,尽量平和道:“谢虞相关心,我这就坐下。”
心下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容妍甚至有心情腹诽,心道若不是他突然走了进来,她又怎么会失态到摔了杯子的地步。
虞琛见此,已然猜到了容妍正在心中暗骂自己,于是满面春风道:“上次一别,多日未见,没想到今日能一见,倒是很让相惊喜啊。”
“哈哈,是啊是啊,好巧啊,虞相……”容妍笑着打哈哈,心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好吗?
“是啊,确是好巧。来相都打算与淼淼一同回去了,没想到偶然听到了妍妍的名字,相心中便猜测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当真是天意如此啊。”虞琛笑看着容妍,很是开怀道。
“……呵呵,是啊,真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容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伸手在桌子上摸着杯子,结果却扑了个空。
低头一看,桌子上面干干净净,地上倒是有一堆零碎的瓷器碎片,外加一滩水渍,水渍中,还夹杂着几片绿色的茶叶。
容妍嘴角又抽了抽。
“哈哈,叔叔,你以前认识妍妍啊?”董淼瞧着两人间的互动,好奇地盯着虞琛。
“认识。”虞琛垂眸盯着一地狼藉,淡淡地道。
“不认识!”容妍下意识地抬头看着董淼,想也不想地反驳。
于是董淼坏笑着在两人间看来看去,虞琛也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容妍。
“也不算是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容妍笑着改口,心中泪流成河:“嗨,我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怎么能得了虞相的青眼呢?不过是见过一面罢了,淼淼你别多想……”
容妍瞧着董淼脸上“你们是不是有些什么”的表情,顿觉头大。
她是寿星上吊活够了么?怎么可能去和虞琛恋爱?就算是虞琛万般皆好,那她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和虞琛在一起。
瞧了虞琛一眼,容妍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以往瞧见过一段抨击封建皇权的话,其中有一句就是,当权者尽管总是一副和蔼又宽容的模样,但是这和蔼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虽然温暖,却不可触碰、不可忤逆,否则……便是烈火焚身之痛、剉骨扬灰之灾。
如今瞧着虞琛脸上的笑……容妍第一次后悔当年没能选了历史系,没有将封建皇权的运行质琢磨透。
容妍话音刚落,虞琛瞧着容妍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赞许,心道容妍果然聪明,或许……真的能够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
毕竟,短短数日之内,竟然能够让陶冶将自己奉为座上宾……这份能力,着实是令人不敢觑。
于是虞琛接过了话茬,道:“妍妍谦虚了,你若是一无是处,那么淼淼岂不是成了个傻子么?”着虞琛笑出了声,董淼则对着虞琛横眉冷目,“叔,你再一遍——”
“怎么?被戳到痛脚了么?”虞琛斜着眼瞧着董淼,脸上带着长辈对辈的调侃与和蔼。
“你——”董淼气急,正欲反驳,却被陶冶打断了话:“董姐切勿生气,虞相也只是与董姐开个玩笑罢了。”
“哼!”董淼气冲冲地撇过了头去,虞琛瞧着淡淡一笑,忽的扭头瞧着陶冶道:“少家果然是心思玲珑,将相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啊。”
陶冶脸上的笑一僵,虞琛却大笑了起来,道:“都来者是客,少家却连一杯茶都不舍得奉上,倒是令相吃惊啊。”
陶冶遂大笑一声,道:“是陶某的错,竟然连茶都没有奉上——君儒,奉茶!”
容妍乖乖地缩自己的存在感,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人间的暗流涌动,闻言容妍连忙帮腔,道:“是啊,我也好渴啊……”
虞琛瞧了瞧容妍,又垂眸瞥着容妍脚边的碎瓷片,毫不留情道:“旁人都是饮茶,妍妍却将茶盏给摔了,若非知晓少家的脾性,相还要怀疑周围是不是埋伏着刀斧手呢。”
“……呵呵,今乃太平盛世,怎么会有人胆敢谋害朝廷命官?”容妍似笑非笑地睨着虞琛,一如才虞琛对她那样:“何况……几百年来都是摔杯为号,有什么意思?若是我,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