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早把虞琛的十八代祖宗给问候了个遍,心自己招谁惹谁了,竟然惹了这么一个煞星针对自己。
“当然有,不然你以为——呜呜,放开!”虞琛转过身看着董淼,面沉如水,道:“董淼,出息了啊!”
竟然敢当着旁人的面这么落他的面子!他的面子放哪里?
陶冶也是惊了一惊——他没想到董淼与虞琛的感情竟然这样深,更没有想到董淼竟然会为了容妍而当众地落虞琛的面子!
“……叔,你给我闭嘴啊!”董淼无语望天,面上阴晴不定,终于还是笑着看向容妍,道:“妍妍,你快点回去吧,我叔他就这样,你别太在意啊……”着董淼死死地拉着虞琛,似乎生怕虞琛前去欺辱容妍。
“……真的没事吗?淼淼,”容妍身子后倾,迟疑、担忧地望着董淼:“淼淼,你……不会出事吧?”
“……容妍你闭嘴!”虞琛闻言暴怒,扭头瞪着容妍,前不久被容妍敲诈、剥削、甚至是殴打的不堪记忆涌向脑海,虞琛着就要向容妍走去,容妍腿一软,险些跌倒。
想了想虞琛对董淼的宽待,容妍二话没,拉开了屋门就要蹿出去,却被陶冶给唤住了——“容姑娘,记得带走令弟,”着陶冶对着容妍温润一笑,“公子似乎有些不耐,竟还能沉得住气,当真是块好料子。”陶冶毫不吝惜地夸赞着,容妍的脸色却渐渐地变了。
是啊,她现在不是孤身一人,她身边还有一堆人……想着容妍看向虞琛,微微一笑,道:“虞相,可否出来,与我单独谈谈?”
董淼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容妍,又回头看了看虞琛。
虞琛拉开了董淼,“求之不得。”着大踏步地走向了容妍。
见虞琛走了出来,容妍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随即又走上前,关上了房门。
“找我何事?”虞琛瞧着容妍,余光瞥了眼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虞琛转身朝着某处走去,道:“跟我来。”
容妍乖乖地跟着虞琛走了过去,待到虞琛站定后,容妍也停下脚步,极为认真道:“我想要请虞相大人高抬贵手,饶了我。”
“相绝非滥杀之人,”虞琛回眸看着容妍,道:“只是相想要知道,你是怎么认识陶冶的?”
据他所知,陶冶自视甚高,且善于隐忍,旁人轻易难入他眼。
“我……”容妍眸子闪烁,将与陶冶相识的经过侃侃而谈。
“原来如此,”虞琛笑了,道:“为何这般怕我?”
虞琛确实不解,毕竟他觉得,容妍不是胆怕事之人,也绝非无知怯懦之人。
“啊?”容妍愣了,道:“额,自古为官者聪明绝顶,我不敢在他们面前耍心思。”
虞琛瞧着容妍眼里的复杂神色,压低了声音道:“可还记得相身上的石头?”
“不记得了,旁人也不知道,虞相大可放心,”容妍连忙表忠心,心中如同吃了只苍蝇,无端地暴躁。
最便的保守秘密的法,自然是灭口,可是……她是万万不想死的。
“不如,到相身边来做份差事?”虞琛低低一笑,道:“这样,相也好放心些。”
“这样,我怎么放心?”容妍反唇相讥,“虞相三元及第,竟只能想出这种良策么?”
“那么,相给你另外两种选择——一,你死;”着虞琛的声音顿了顿,容妍心思一动,“那么二呢?”
虞琛这是,想要自己做第二件事了。
“二,相要你帮我一个忙,”虞琛笑了,“既然你已经结识了陶冶,那么,还想请你……”
“哈哈哈虞相您吩咐就好,我听着照做就是,千万别客气……”容妍心提了起来,竖着耳朵等着下。
“附耳过来,”虞琛着侧过了身去,片刻后,又放开了容妍的耳朵。
容妍的脸色变了,嗫嚅着唇,道:“果真要如此么?”
“于你而言,不难吧?”虞琛盯着容妍的眼睛,声音暗暗地沉了下去。
“虞相还是杀了我吧,看看我死之后,石头的事情,会不会被旁人得知?”容妍笑了,难得地肆意明媚:“虽蝼蚁尚且偷生,可是,一条命,与数百条人命,孰轻孰重,容妍还是分的清的。”
虞琛惊了,可面色如常,道:“可是,这一条命,是你的;数百条人命,是旁人的。”
“这又如何?人生百年,熙熙攘攘,为名为利,倒也无趣。”着容妍仰面靠在了栏杆上,一脸的放松与惬意:“虞相顺遂半生,高官厚禄,大权在握、前呼后拥,享尽了尊荣,自然是不能也不会理解,我们这些草民的那点信仰与坚持。”
虞琛静静听着,并未回话。
“陶冶是何身份,我以前确实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官商大多是什么结局——上下挥霍无度,即掠之于民;民变在即,则掠之于商;可,若商变在即呢?”容妍勾唇瞧着虞琛,眉宇间带了不屑,“掠之于不同派系之官?”
虞琛暗自心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有点意思,接着。”
“啧,虞相聪明,难道竟看不出问题所在么?”容妍着闭上了眼睛:“如此,若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可,若是火灭了呢?是拿几颗人头来浇灭那些人与百姓的怒火,还是重新来过?”
“只凭你的这几句话,相便能要了你的脑袋,”虞琛轻笑,“今逢盛世,陛下英明,而你竟敢妄议国政——你倒是不怕死。”
“我是人,怕死,怕得要死,可,有时候,这世界真的是肮脏地令人不想活下去呢。”容妍笑了,她睁开眼睛瞧着虞琛,道:“虞相,也不过如此。乾坤一腐儒,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曾关心过民生?”
“相要你注意些陶冶,若有风吹草动则向相报告,怎么竟被你的如此不堪?”虞琛静下心,认真地看着容妍的脸:“相问你,你怎么知道相没有?”
“商,不是民么?”容妍笑了,“罢了,是我苛刻了,只是希望虞相放过我的家人,若是他们出事,大不了鱼死破、玉石俱焚。我不亏。”
“以你一家人的命,害的天下动荡,这就是你的仁义道德?”虞琛也笑了,“你怎么好意思相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