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虞相不会亏。可，虞相会害我的家人吗？”完容妍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道：“动手吧，给我个痛快。”
“你的脑袋，不值钱，相并不想要。”虞琛笑出了声，“罢了罢了，就你今日的这一番话，相也不能杀了你——看的这般清楚，也是少见，你回去吧，好好地活着就好。”
容妍诧异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虞琛。
“看着相做甚？”虞琛将手臂搁到了栏杆上，“相了不杀，就是不杀，还没必要骗你这么一个升斗民。”
“你这是……”容妍也笑了，着虞琛的样子，看着楼下的贵女们，道：“被我骂醒了？良心发现了？还是，另有阴谋……”
“不，相只是被你这张脸给迷惑住了。”虞琛笑了，转头瞧着容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公子美意，只能敬谢！”容妍懒洋洋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哈哈哈，阅美无数的虞相，被我这张脸给迷惑住了？我的荣幸……”
虞琛心头淡淡的失落。所谓曲高和寡，正是由于他太过聪慧，故而眼界甚高，从来看不上那些贵女，才的容妍……倒是真的令他心头一动。
聪明，善良，却并不迂腐。
“知道便好，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虞琛刻意忽视自己心头的不适，故作无事道：“不过，你才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害了陶冶一家人，可是……对他有意？”
“噗——咳咳，咳咳，虞相您老人家笑了，如你所言，我有自知之明，怎么可能对自己上司起这样的心思呢？”容妍着笑出了声，“何况陶公子他也算是人中龙凤，我怎么敢肖想？”
“是不敢，还是不愿意？”虞琛不动声色地套着话，“有道是士农工商，妍妍可是，看不起陶冶商人的身份？”
“不是啊，我也是——我有些书生情结，以后嘛，要么终身不嫁，要么嫁给一位书生，”着容妍笑了起来，抿了抿唇，竟隐隐地有了些娇羞的意味。
虞琛暗恼，压下心头怒意，道：“是么？这不是看不起他商人的身份么？而优则仕，你这是，喜欢官吧。”
“不是啊，我也是商人，为什么要鄙视商人？”容妍不悦地扭过头，皱着眉头看着虞琛，“商人，行的是经济之事——经济者，经世济民。商之大者，为国为民——虞相也认为商人生而卑贱么？”
“没、绝对没有，”瞧着容妍不悦的表情，虞琛下意识地反驳，“那你为什么会嫁给书生呢？”
着虞琛笑了起来。
而优则仕，书生不一定是官员，而官员一定会是书生。
他是最优秀的官员，亦是最博的书生。
“额，因为喜欢啊，”容妍着惆怅了起来，“起来不怕虞相笑话，我不自量力地喜欢一位很优秀很优秀的人，他是个书生，”着容妍苦笑了起来，“不知是幸或是不幸，他也做了官员，宦海沉浮半生，”容妍着叹了口气，“自他开始，我就知道，我逃不开书生了。”
“……想必，那人必定是世所难寻、独一无二的优秀之人了。”虞琛心头微堵，“妍妍也是因为他，才如此清楚官场之道的吧。”
“虞相果然是天纵之才啊，”容妍笑了，“他当然优秀了，千秋万载、**八荒，也只有他一人，立不世之功，垂永世美名。”
“他……已然故去了？”虞琛暗暗地握紧了手下的栏杆，语气略微急促。
“……嗯，是啊，”容妍苦笑，“如此风华绝代、铮铮傲骨之人，不容于世。”
“节哀，”虞琛松了口气，道：“他似乎身居高位。”
否则容妍不会如此清楚地出那样一段话。
“……还好吧，”容妍着伸手摸了把眼角，“哈，怎么起来他了？噗，今日之事，谢谢虞相了。”
“是你救了我，该我道谢才对。”虞琛笑了，“妍妍，可记得我给你的玉佩？”
“嗯，可惜没有带在身上，”容妍提起了警惕，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退。
“……凭借玉佩，你可以让我帮你做一件事情。”虞琛暗自懊恼以往做的太过，只能压下性子，缓缓谋之。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难为虞相您老人家还记着。”容妍笑着搭腔，偷偷地摸了摸自己袖子里面的玉佩。
“莫非你觉得，相会食言不成？”虞琛笑了，“相既然了，就一定会做到，妍妍不必担心。”
“我没有担心。”容妍淡淡一笑，“我只是，不能够提起他，否则肯定会低落几天的。”
虞琛心头又堵起来了。
“却不知他的妻子是何人？”虞琛低笑，“想必，难能与妍妍相提并论吧。”
“不不不，我比不上他的妻子，”容妍苦笑，摇着头看向虞琛，“他的妻子，很好，勤俭持家，蕙质兰心，为他生儿育女，侍奉公婆……我怎么比得上她？难以望其项背啊。”
虞琛抿紧了唇。他清楚容妍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可是，就连提到那人的妻子，容妍竟也大加赞赏。
倒当着是，用情颇深，爱屋及乌啊。
“妍妍……”虞琛嗫嚅着唇，轻声道。
“怎么了？”容妍调整好情绪，微笑着看着虞琛：“虞相今日，似乎颇为健谈。”
“与妍妍的谈话，甚是有趣，”虞琛同样回以浅笑：“妍妍……是打算终身不嫁么？”
容妍笑着扭过头去，不再看虞琛。
她之所以这样，一半是真心，另一半，则是要彻彻底底地打消虞琛对自己的疑虑。
虞琛……绝不准她与陶冶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她确实无心男女之事，但是，虞琛怕是不会这么想，故而她只能想办法来打消虞琛心中的顾虑。
想着自己费尽心思却只是为了活下去，容妍苦笑：“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我连无价宝都求不到，又怎么敢奢求有情郎呢？”
“……上次相赠予你的玉佩，乃是和氏璧的边角料所制，也算得上是无价之宝。”虞琛盯着容妍，轻描淡写道。
“……和氏璧？”容妍惊了：“传国玉玺和氏璧！和随侯珠并列的和氏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