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柔看着贺澜庭怒气冲冲的背影,不解地眨巴眨巴眼。
“师父,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脖子扭了?脑袋昂得跟鹅一样。”
正在前面走路的贺澜庭突然踉跄了一下,又迅速站直身体,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钟良钰憋着没笑出声,“嗯,你的很有道理,他就是这狗脾气,不要管。”
孙思柔嘿嘿一笑,点头附和。
“哼,好歹见过几次面,不打招呼就算了,还摆一张臭脸,给谁看呢,不知道的,会以为我们欠他钱了呢!”
钟良钰嘴角抽了抽,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为师去教你甩斧头。”
师徒二人欢天喜地走远了,原正迈着正步的贺澜庭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眸光幽暗。
南山围猎事件后,元康帝原舒畅的心情变得阴霾,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已经下达了命令,只等一切收拾妥当,明日便回宫,只在行宫住最后一晚。
木兰行宫,德仪殿。
陈琇蓁听了蔺晨的死,面上神情却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根不是她的未婚夫。
钟灵岫还怕她心里有负担,来看过她几次,但见她除了脸色差了点,好像并没有过于悲伤,才放下心。
临行前一晚,钟灵岫又亲自来了一趟,嘱咐她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舟车劳顿的,需养蓄锐。
陈琇蓁将她送走之后,便草草地洗漱完,爬到床上去了。
雪嫣在屋里点上安息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雪泠迎上来,与她声着话。
“雪嫣,你有没有觉得姐最近怪怪的?”
“怎么怪了?就是比往日里早些上床而已。”
“可是,以前姐躺在床上,一直到亥时都难以入眠,最近却睡得极早,几乎是一沾到枕头便睡熟了。”
“确实如此,可能是在行宫里的缘故吧,不在府里,或许心情放松了,才会这样。”
“不是的,姐的未婚夫死了,就算两人没什么情谊,也不可能完无动于衷啊。
可你看看姐,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算了,还比以往更舒坦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要胡思乱想了,姐根见都没见过那个蔺公子,他死了,自然影响不到姐。
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根就没在乎过那个蔺公子,又怎会为他伤怀。”
两人凑在一处叽里咕噜了一阵,便守在了外间。
陈琇蓁却早已熟睡,根没听到她们的议论声。
她又进入到梦里了,再次见到那辆奇怪的马车,还是那个熟悉的梦,而且是连在一起的。
这次,她从喜堂到了内室,一炉檀香袅袅生烟,龙凤花烛成对摆在金色的龙腾浮雕烛台上,滋滋的燃着。
这里是新郎新娘洞房花烛夜的地。
心里冒出这么个念头,陈琇蓁继续往里走,便看到了大红喜床。
金丝龙凤绣的被褥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大红锦绸系成的同心结挂在帐前。
是谁要成亲吗?
陈琇蓁走上前,心翼翼地摸了摸桌上的金杯,这是用来喝合衾酒的吗?
正这般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